眼镜兄贼兮兮的从老先生背后探出脑袋……

他一手捂着慢慢流血的脑瓜顶，一边透过厚厚的镜片看这边的情况。

他见众人如此狠打，贺楚势难脱险，不由失声叫道:“这群人好不要脸啊！以多欺少！”

他这话，无疑让宝华哥更加讨厌他。

在他的示意下，马上分出了三四个人朝这边冲过来。

眼镜兄惨叫一声掉头就跑。刚跑一步就被马路牙子绊倒在地……

老者叹了口气，目光落回真正的战场。

马路中间，战斗凶险！

贺楚身处被围攻的核心！

他突然迅速无比地旋转身子！

他手中的木剑横飞，撞得一众兵刃叮叮当当直响！

他身子就像陀螺似的，转得大家眼花缭乱！

可是离他最近的几个，只感觉自己的身上被扎穿了似的。

不知什么时候，挨了他一两下，剧痛中惨叫着败下阵来。

又听嗙嗙两声大响！

两块板砖被他的剑身挑动，正砸在抡啤酒瓶的二人肩膀上，那两人被打得倒飞了出去。

贺楚看似越转越快，实则心里明镜似的。

剑意，让自己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将八根长棍都荡了开去。

宝华哥惊呆了！

这不是个孩子吗？

从小在武校练出来的？

那也不至于可以同时打这么多吧？

今天绝对不能轻易让他走了！

想到这里，宝华哥喝道:“大家注意，我们人多，跟他打消耗战！”

八大棍应道:“是！”

他们各退了两步，只要贺楚做出任何的动作，必然就是转招不及时的所在！

一根根长棍，轮锄头似的划着圆圈朝着他当头抡下来！

贺楚心想，我哪能中你们的诡计！

只不过，刚刚的围攻之中，虽然自己打退了其中几个，但是后腰和左臂上各被人歇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板砖还是木棍，总之就算是他，此刻都难忍一阵生疼。

见贺楚陷入苦战，老头怒道:“要活学活用！真叫我感觉丢脸！”

老头顿足道:“也罢，我教你两招吧！你看好了！”

老头身边，眼镜兄被三个人踩在地上。

三个人跳起来踩他，打得杀猪一样嚎叫。

这老头说完了就开始像没事人一样，开始慢动作地舞动手里的长条包袱，教人剑招。

这老头……该说是热血还是冷血呢？

宝华哥看着老头，气得额头上青筋蹦跳！

老头，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突然见老头低头沉思，道:“两招，太多了，你肯定学不会。”

听到这，贺楚心里不爽。

老先生，我很机灵的好吗！

何况现在情况危急，也没有很好的学习氛围吧？

“要不，只先学一招吧……”老先生仍旧面露难色，“这一招我学了一个月。你要是一晚上能学会，那岂不是……”

一招？

学一个月？

贺楚心想，要有一个月的时间，拳皇里每一个角色的连招他都能练出来啊！

你怎么只能勉强学一招？

这一招到底有多强？

这不由勾起了贺楚的求知欲。

如果这个老头没有满嘴跑火车的话。

当然，就像眼镜兄出场时一样，现在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他凭借高超的演技一直在骗，和眼镜兄一样，只会打电动，在社会上将会遭受社会青年的毒打。

第二种，就是他是真正的剑圣。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剑圣吗？

……

老先生满脸的正经，丝毫不是装出来的样子。

他又思索片刻:“剑招口诀繁复冗长……不说也罢，你就记住并参透一个字吧。”

一旁的宝华哥来了兴趣，不由咬着牙问道:“什么字？”

“快。”

宝华哥怒道:“你特么不是说废话！”

“以轻驭重，以快制慢。这些人围攻你，本来都不快，但由于夹杂在一起，反而显得更快。

所以你若想赢，就必须比他们加起来还快。

以你这样的少年体魄，身体比他们不差，要说比快，也是比得过的。

就像你刚刚打的这些，只不过他们人多，所以输赢……说实话还在五五开……”

这话说下来，似乎说到了点上。

似乎又什么都没说。

贺楚心想，我中了你的邪！！

这老头不会是说书先生吧？

但老先生接下来的一番话，马上扭转了所有人的观念！

“像我这样……连夜宵摊主都可以出来鄙视一番的糟老头子，如果真要和这群家伙打，还得打过他们……

也就是比他们还快的话……

唯一的法子便是比他们先出招！

我料到这群家伙要出甚么招，然后抢在他头里！

敌人的手还没提起，我长剑已指向他的要害，所以，他再快也没我快！”

“是哦？”宝华哥眉头倒竖。

道理是这个道理，你敢出来遛遛？

贺楚听了连连点头，心头豁然开朗！

他心说，妙啊！想来老先生这是教我如何料敌机先！

老头似乎和他心有灵犀，果然沉吟道:“‘料敌机先’这四个字，正是这剑法的精要所在，任何人一招之出，必定有若干征兆！

那个胖子要用板砖砍向你的左臂，眼光定会瞧向你左臂！

如果这时右边那个麻子脸的折凳正在右下方，自然会提起折凳来，凌空划个半圆，自上而下地斜向下砍！如果要料敌机先的话……”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慢慢地比画。

他的动作很缓慢，却如行云流水！

没有任何的刻板的招式的印象，完全不着痕迹……

他将这一招，暗合的种种变化，一项项详加剖析。

贺楚只听得心旷神怡！

就像一个从没玩过电子游戏的乡下小子，口袋里塞满一万个币，然后扔到了游戏厅。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目不暇接！

而每眼看到的，都是那么的新奇、有趣、充满奇特的吸引力！！

只是说，老先生教的这一招变化之多超乎人的想象。

繁复之极。

贺楚就算机敏过人，于一时之间，所能领会的也只十之一二。

宝华哥见他们没完没了了！

怒喝道:“特么的，又在装神弄鬼！别等了，给我揍他！”

老先生不悦道:“我一半都没比画完……”

宝华哥怒道:“管你那么多！”他抬手一指贺楚:“上！先把他揍躺下再说！”

之前，贺楚的剑意是够了。

无招的感觉也找到了。

但是完全没有招式，也就显得太零碎了一些。

最终要施展开，还是要有系统化的招式。

刚刚看到的这一幕，老先生的所谓无招，实际也是招。

哪怕是以快打快的料敌机先，那么料到了之后，自己这一剑是要从哪个角度刺出去，刺到对方什么地方……这些都是需要前人的战斗经验演化成最经典的招式……

经验在里头，就是所谓的无招胜有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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