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别人和我说这些，我是不会相信的，并且觉得他就是个傻子。”

“但你这个资深妄想症患者说的话，我认为还是有那么一点可信度的。”

顾长生开了个玩笑，然后就不说话了，显然是姜晓的经历太过奇幻，他短时间内无法完全消化。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

两人走在帝都大学清晨的小路上，这里是诸夏国最高学府，偌大的校园内不时有步履匆匆的学生走过，临近期末，每个人都很忙碌。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湖边，姜晓捡起一颗石子，抛起再接住，调整好角度和力度，将石子甩向湖面。

如镜般平静的湖面出现一处处涟漪，溅起的水珠连成一线，不断延伸、起落，直至最后停下，石子沉入湖底。

“漂亮！”

姜晓的心情愉悦起来，这次共有四十九个水漂，打破了由他自己保持的帝大打水漂记录，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录下来，见证者只有一个人，估计没办法报备。

见顾长生还是一副‘思考者’的样子，姜晓笑了笑，问道：“老顾，你怎么看？”

顾长生闻言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那道进入你身体的光线，现在还能感应到吗？”

“我试了许多次，完全不能。”

姜晓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不过我觉得那应该是对方用来定位的，等我再次进入那里，祂就会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你的意思是，这次只是偶然相遇。”顾长生自顾自地说着，“所以对方承认了是第一次见面，原因就在这里？不不对，因果关系反了......”

姜晓听着他絮絮叨叨地分析个不停，连逻辑都是混乱的，不禁笑道：“话说你怎么比我还担心啊，我都不急的，你急什么。”

“废话，你就要死了，我能不担心吗！”

顾长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咱们约定好要一起奋斗的，我可不会丢下你不管，如果和我一起站在峰顶的那个人不是你，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太感动了。”姜晓一把抱住顾长生，以十分惋惜的语气说道，“如果你是个女人就好了，我一定非你不娶。”

“滚滚滚，你个变态，居然馋我身子！”

顾长生用力推开了姜晓，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瞬间感到一阵恶寒，虽然长的比大多数女人都漂亮，但他可是百分百纯男，而且是直的，像直尺那样直。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

姜晓正经道：“咱们来进行复盘吧。”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邀请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经过一番胡闹，顾长生原本凝重的心情得到缓和，不再关心则乱，思路也清晰起来。

“首先也是最根本的，我们必须弄清那一切是否只是梦，是你潜意识构造出来的一个故事。因为你对超凡的疯狂追逐，触发了大脑的保护机制，于是用梦境的手段对你进行警告。”顾长生忽然想到这个可能。

“说的有道理，但我觉得不应该是警告，得偿所愿更合适些。”

姜晓轻声笑道：“可惜很遗憾，一切都是真的，我不会无聊到拿这件事逗你玩，如果你也经历过，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那就是最坏的情况了。”顾长生原本就没有抱太大希望，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其他的暂且不说，巧合的日期也不去管，假设对方真是天神，可祂为什么会说你就要死了，原因在哪里？话说老姜你有什么病吗？或者最近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吗？”

“我感觉很好，而且越来越好。”姜晓舒展身体，向前挥出一拳，凌冽的破空声炸响。

顾长生上下打量姜晓，回忆着自从十年前开始，这家伙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变态，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所以，这会不会就是......代价？”

顾长生虽然没有解释，但姜晓却瞬间懂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有些出神。

从最开始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一直在增长，姜晓是激动加狂喜的，哪个男孩不曾幻想过成为力能扛鼎的战神。

但随着力量越来越强，外加文化程度的提高，姜晓明白自己是不正常的，也曾担心害怕过。

后来他告诉自己，天命之子定然与凡人不同，虽然中二些，但确实有用，到现在已经能以平常心面对，可顾长生的话却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是等价交换吗？可没有人告诉他代价是英年早逝啊，而且自己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姜晓拍了拍脑袋，说道：“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所以这就是代价！”

“不要这么武断，也可能是其他原因。”顾长生说道，“现在回归正题，我们该怎么应对，只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考虑，我需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吧，不用太纠结这件事，如果对方可以强迫我签订契约，早就做了，没必要等到下一次。”姜晓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的意思是说，可以再试探一次。”

“且不论真假，对方把我的死亡日期告诉我，就是应用了心理战术，目的就是在我的头顶悬立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我自己说服自己，最后因为惧怕死亡而主动和祂签订契约。”

“可这会不会太冒险了。”顾长生有些担心，毕竟对方太过神秘，又自称天神，绝对不简单。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零风险的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姜晓则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行吧。”

最重要也是最棘手的问题得到了一个暂时的解决方案，顾长生也放松下来，问道：“你觉得那里是什么地方？”

“我觉得那里像是......”姜晓在词库中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一座坟场！”

“？”顾长生惊讶于姜晓的形容词，“你是说对方是个死掉的天神，那里是祂的葬地？”

“埋葬光阴与万物的墟，大概就是高级坟场的意思吧。”

姜晓继续说道：“不过不一定，也可能是封印之类的东西，听对方的描述，祂的位格好像很高的样子，可却依然待在那里，应该是出不去的。”

“所以祂才想要和你签订契约，这样祂就能从那里出来。”顾长生接话。

“正解。”姜晓打了个响指，“这也许就是祂的目的。”

顾长生觉得有道理，对方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求，那才是真的可怕。

“那你下次去记得试探一下。”顾长生提醒道。

“我明白。”姜晓点头，旋即又无奈道，“对方不屑说谎，但可以拒绝回答，直接来一句你不配知晓。”

“我觉得祂看不起你。”

“我也这么觉得。”

“对了，差点忘记世界末日的日期和你生日是同一天。”顾长生说道，“十年前你就是在那天昏迷的，也是在那天之后变得不正常的。”

“而且你还将在那一天死去，再加上昨天的帖子，我很难不产生联想。”

“是啊，当巧合叠加起来后就不是巧合了。”

姜晓说道：“我们储备的那些东西够撑一段时间的，末世真的到来也不怕。”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顾长生询问。

“还没想好，不过不着急，时间很充足，况且我们要看事态发展，如果帖子的内容是真的，末日之前会有征兆，想来也快了。”

姜晓极目远望，蓝天白云晴空万里，今天天气很好啊。

“那就这样吧，不聊了，去图书馆肝题了，我可不想挂科。”顾长生跑了。

想到期末考试，姜晓刚升起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唉！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