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来教你，武学理论！”

“哦靴尼nun？（武学理论）”

花颜玉一口吞了一个肉馅的包子，含糊不清。

“没错——你先等会儿吃！这儿教课呢！严肃点！”

“好！”

“武力，为修行者最基本的拳脚攻法，是不需要借助灵力而施展的。”

“除了这些，还可以借助其他外力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简单来说，修行者如若遇到同等级别的对手，那比的就是功法、身法、法宝以及灵丹妙药。”

“武元道法千奇百怪，五花八门，任何一种东西修炼至大圆满，都可以发挥出绝对惊人的力量。”

“当然了，前提还是需要将自身实力提升上去。”

说到这里，大长老和二长老就互掐了起来。

二长老：“哎玛，人家一个不能修炼的主儿，你跟人扯这些没用滴，这不都是废话嘛！行不行！不行我来！”

“哼！”大长老冷哼一声：“他那灵童难道是摆设？不能修炼，那也可以借助天地灵气来对抗修士，古往今来，大陆上又不是没有出过这类高手！”

“还有，这是我的上课时间，就你话多！闭嘴！”

另一边，花颜玉两眼中犹如璀璨的星河，沉郁、梦幻，沉浸于自身幻想之中。

大长老的话如汩汩清泉，流进花颜玉的脑海中，开拓视了他渺小的世界。

大长老令兰琴把书阁的书全部搬来了现场，让花颜玉一一点看，他在旁一点一点的指导，随后一句话，大长老当场自闭。

“我识字不多！”

噗！

大长老瞠目结舌之下，骂骂咧咧地让三长老出面，解决这类大患。

兰琴：“长老，那这些书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搬回去，等教会他在搬来便可。”

“啊……”兰琴任劳任怨地又搬了回去，若雪在一旁幸灾乐祸。

三长老给了花颜玉一支笔，怎奈他左手握笔，竟然有力认真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三长老额头蹦起一根根筋，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跟这耕地呢？”

“我没有写过字。”

“你在你们那牛蛙村里啥都没学吗！”

花颜玉摇了摇头，人畜无害地一笑：“没有。我们那里的人很少有人读书，基本上都是不识字，更不会写字。”

三长老一手扶额：“得，重新教你了。”

……

之后的日子，忙碌的弟子们上山修炼，总能看到一个面容白净的身影，聚精会神地坐在山涧一角，手握朱笔，一笔一画地写着不同的字迹。

除了一日三餐休息，花颜玉几乎从不间断，日夜不休。

昼与花鸟鱼虫为舞，夜于万海星芒做邻。

碧水山之万物生灵，见证着他从点点滴滴而起，日积月累，坚持不懈。

很快，他便疏通百文，精通万语。

这一学便是数月之久。

这一日，天空烟雨蒙蒙，万象更新，春明将至。

在山涧竹林小屋，花颜玉爬在木桌一角，憨憨熟睡。

长老团一进门，慈爱一笑。

“这孩子……”

“哎，别惊扰他。”

长老脱掉了自己的锦衣，将他披在花颜玉身上，随即轻声而卧。

恰巧，在桌前，看到花颜玉书写的东西。

“好漂亮的字，果然字如其人。”

平平白纸，字迹却很工整，如雕龙画刻，刚劲有力，栩栩如生。

长老团看到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学生，内心充满成就感，颇为满意地连连点头。

“写的什么？”

“呵呵，这小子，竟还会作诗了。”

“我看看……嗯？情诗！”

“情诗！”

“念来。”

“嗯？这个声音……”

“老五？！！！”

“天呐，老五也出来了八卦了！”

林无极淡漠声音闲杂着一丝傲娇：“咳，念来便可，无需在意。”

“好，我来念了，星河落梦……”

“哎呦，雨下大了！”花颜玉惊醒。

“嗯！？”

花颜玉一把将纸夺了过来，鞠躬行礼：“老师。”

“咳咳。”长老团故作高深，“我来检验成果，看到你的字迹，我颇为满意，而且你已精通所有关于武学理论的记载，不需要我教，只差实战了。”

“这样吧，明日我们便来进行实战训练。”

“我先回去了，你今日在好好读些书。”

花颜玉拱了拱手，“多谢老师，您慢走。”

一出门，他们各自送了口气。

花颜玉赶忙将白纸贴身藏了起来，以免被人看到。

随后，他拿出一根长笛，轻柔的抚摸着，上面刻有两个字——凤羽。

“好像快些见到你。”

良久，一曲悠长的灵笛，如天籁般，在这碧水山涧，绵绵雨夜中响起。

……

“星河落梦花寻洞，惊扰月下雾中风。”

“应是雅人独陶醉，不同风来同花碎。”

“风恋花兮，花恋风兮。”

“这风是谁呀！”

“给我闭嘴！”二长老怒斥一声，难得酝酿的情绪被打断了：“说好了一人记住一句，该谁了？”

大长老咳了一下，继续道：“我记得后面还有两句。”

“许星河于落江下，邀君携歌醉晚霞。”

五长老轻咳一声：“我也记住一句。”

“长云凝雨风清至，闻笛声来更似君。”

“好！”

长老团立即拍手叫好，“不愧是我们徒弟，果然文采出众。”

“不过这诗中所陈述之人，是何人？”

“不解。”

“有可能是他村里的村花呢。”

“哎呀不管了，明天该谁了，谁去教他。”

“我。”

淡漠的声音响起，长老殿瞬间鸦雀无声。

……

翌日，天一亮，花颜玉就被人直接拎起来，丢到后山广袤的田野上。

林无极将三尺木剑给了他，冷淡道：“跟我战斗。”

花颜玉一听就有些不对劲，这声音是人人都怕的五长老，最为严厉的导师！

至今为止，只出现过一次。

他犹豫了些许，捡起木剑，单手横戳：“看剑！”

铿！

木剑直接脱落，被挑飞出去。

“剑法愚钝，再来。”

“看剑！”

毫无例外，再次被挑飞。

“哼！动作迟缓，毫无理性。观我剑之。”

林无极示范了握剑动作以及简单的防御进攻的招式。

“剑势，在于稳、轻、快、狠，不可莽、焦、急，钝；这都是致命的失误。看好便可。”

林无极主动进攻，花颜玉侧身平挡。

林无极一剑一人，一来一往，一招一式，都令花颜玉难以招架，冷汗直流。

几次都险些隔断他的咽喉，刺破他的心脏。

仅分毫之差，便不复存在。

几个回合下来，花颜玉不胜体力，筋疲力尽。

将木剑横于身前，呼吸慢慢地急促起来。

“不要觉得苦累，这是你成长的必经之路。”

“再来！”

花颜玉眼中浮现一抹刚毅之色，将木剑紧握几分，迎面而击，铿锵几声，挡掉了林无极的部分剑势。

“很好，有进步。”

漫长的一天最后以优美的晚霞而收尾。

一轮新月悬挂天际，偶尔流星滑落星河。

花颜玉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在草原嬉戏的兰琴若雪二人赶忙上前搀扶，看到他身上皆是大大小小的伤痕，不由的一阵担忧。

“又到了？体力果然不行，让他起来在练！”

“不行啊长老，他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下吧。”若雪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恳求道。

“休息！敌人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么！”

“哎呀行了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大长老开口了，看到筋疲力尽的花颜玉，心中也难免有些心疼。

“老五，你也别太严厉了。”

“这孩子，再苦再累，也从不抱怨，基本上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学起，能有今天的成就已经算是天才了。”二长老喃喃低语。

三长老接过话道：“适当休息一下，也未尝不可。”

“若雪，扶他回去吧，今天罢了。”

“兰琴，给你些晶石，你去城中买些佳肴，好好给他吃一顿。”

“是。”兰琴应了声。

晚风依旧，长老团取出一坛美酒。

“我们几个，很久没在一块喝过酒了吧。”

“嗯，是很久了。”

“那满上？”

“满上！”

“哈哈哈……干了！”

风声依旧，在广袤平原，传来一人独自畅饮之声。

圆月笼罩，背影却显得有一丝孤寂与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