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师你好大的胆子,私自调动济州四千兵甲入城,还将羽林军当做你的私军调配,屠戮中乾府丞一家,不仅对我只字不提,六部文书你更是一个都没有,你好大的胆子呀!我这个皇帝被你放在什么位置了?”
李长师在乾清宫门口跪倒在地一言不发,皇帝白文皓暴跳如雷。
李长师杀顺天府丞陈启,屠中乾府丞,事后还是京兆尹前去收拾作的收尾,此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不仅如此。
此事原委是这样的,李长师借助皇帝的手谕调动羽林军换防,此时正好柳坤生带着四千将士前来京城,李长师没有盘查,没有上报直接放行,虽然最后没人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好像只是溜达了一圈就走了但是有兵甲入城,这是绝对的大忌,这么干的人就算被灭门也绝不奇怪,之后更是直接将换防的羽林军重新带入城去杀顺天府丞和中乾府丞的人,杀人前没有上报刑部,没有提前告知皇帝,他们再怎么样也是朝廷的四品官员,是皇帝钦定的朝廷命官,本来只有皇帝才能定人生死,现在跑出来个李长师,这让皇帝的脸往哪放?
而且此事牵扯极大羽林军将军那边的失职,守城将领的失职,柳坤生的的调兵入城,不仅没有通报而且绕过了管辖济州的八贤王调兵整整四千,连藩王都要受到不小的牵连,当然最严重的还是始作俑者李长师,简直就是欺君罔上,目无法纪。
但是,皇帝还是不敢杀他李长师,他李长师手里的秘密太多了,甚至能威胁到白文皓的皇帝之位,这就是权臣的极致,就算是犯了必死之罪依然让皇帝忌惮不敢与他鱼死网破。
“李长师你有什么要说的,说与朕听听,我此次倒要看你想如何为自己脱罪。”
李长师跪着不急不缓的说,“李长师没有什么多说的,愿意受罚,还请皇上定夺。”
皇上冷哼一声,“你李长师真是厉害,是不是以为自己位极人臣朕不敢动你?”
“微臣不敢。”还是平淡的语气,让人听着极其厌烦。
这次直接怒拍桌子,“你到底想怎么样李长师,我知道你手眼通天,但是朕是一国皇帝难道还怕你不成?”
李长师这次抬起了头,“皇上不必如此,李长师只是甘愿受罚,李长师的命随时都在皇上手中,绝不敢有忤逆之举。”
皇帝之后一句话让李长师整个人都战栗了一下,他用最柔和的语气说出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话,“其实此事也并非你李长师故意为之,他两家欺辱你妻子在先,加之两家之子平日就作恶多端,还真的在家中私藏兵甲,虽然你李长师做事你太过极端,但是也并非完全没有可取之处,都是为了朕的社稷江山,朕明白你的苦心。”
随后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看在你也为朕殚精竭虑的份上,此次朕将你功过相抵,在给你李长师一份大人情,封你为襄平王,领三皇子以前的封地,朕封你为藩王。”
常人看来这是好事呀,犯错了还能封藩,成为藩王,这皇帝是糊涂了呀!但是,就在两天前削藩令下来了,现在的八位藩王只有四个藩地能保留藩王私兵其余藩王府只能有五百的私军,其余在藩王管辖的三州藩地中的驻军只能由管辖各州的总督和刺史掌管,很显然这次李长师的藩地没有保留私军的权力,另外除了能保留私军的藩王外能自留的赋税全部扣除到只剩二成,并且王府和藩王的一切私人开销要藩王自己承担,朝廷不会有任何帮助,而且这两成赋税中还有一成必须交由州郡支配存储于州郡的赈灾。
最狠的一点其实不是前两项对藩王财政还有军事的削弱,是对藩王参政的隔绝,除了军镇藩地的四个藩王,其余藩王一律不得插手藩王封地内的政事,所有政权全部发散到总督和刺史手里,且没有朝廷的命令绝不允许离开藩地,藩王之间绝不允许私下见面,由总督和刺史监督,一经发现总督和刺史有强制遣返和直接上报皇帝的权力。
八位藩王其中四位已经名存实亡,李长师说是封王,还不如说是被调离京城这个权力中心,等他李长师在藩地被控制好,让他与京城彻底没了联系,朝政彻底脱离他的掌控,那么李长师就彻底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倒时候他手上就算有再多皇帝的把柄也是空谈。
这次这皇帝的一招可以说是绝妙,封藩从名义上来说极其好听,给足了他李长师的面子,其实确是一把锋利的刀就这么悬挂在头顶随时都会落下,不到三五两年李长师被彻底掏空,现在的藩王没了权柄又可以随意更换,把李长师杀了就马上能找个代替的人,可以说是非常的方便,而且李长师还无话可说,本就是自己犯了死罪,能给他李长师封藩在群臣看来已经是礼遇之至。
李长师这次也是毫无办法,他是有罪之身皇帝说什么他就要照做,没有选择的权力,李长师本想借这次肆意妄为打消皇帝对他的戒备,就算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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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一品官被撤下只给他个从二品和正三品他一样能慢慢翻身,一但被调离了京城到了地方,当了一个没有任何权力的藩王,他李长师危在旦夕。
但李长师没有露出多余的一丝表情,只是平静的对着皇帝再行一次礼,“谢皇上隆恩。”
这让皇帝有些不悦,他没有从李长师的脸上让他看出喜怒哀乐,他原以为这个他预谋已久的消息会狠狠的刺激李长师,但是李长师的反应让他很不满意,没能给他带来一丝的兴奋,甚至让他有了几分恼羞成怒的感觉。
皇帝没有回答,一挥袖,“退下吧。”
李长师道谢之后就缓缓退出了门,站起身,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衣服,拍拍灰尘,走路的姿态依旧挺拔,好像之前的消息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一般,依旧如常。
其实李长师听到离开京城当藩王的消息后心中的大石落下,等到了地方上他就可以妥善的安排自己家人,在京城他李长师没有办法运作,但是到了地方他作为一个藩王将自己家人提前安排好,到时候送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他家人就可以无忧,死也就死一个李长师,那又怎么样?自己这一辈子位极人臣,别人从没见过的光景他李长师不过是踩在脚下不屑一顾,这辈子只要家人无忧就可以了。
当初是刘叔带他一步步走上这条路,年少时是想实现自己的抱负,作为读书人的大抱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如今取了媳妇,生了孩子,将侄子养育到这么大他自己也可以成家立业,女儿也读书多年,现在知书达理,他这个丈夫,这个叔叔,这个父亲,自认为已经做到了极致,等他死后这个家还是一个家,只是他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想要个儿子,就是这么多年从青青生下了女儿以后自己整日忙碌于公事,每天都疲惫不堪实在没心思想那床榻之事,就一直没能让媳妇再添个孩子,想来也算是一大遗憾。
想到这里李长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正好要就藩了,等这些日子将身上的担子都交给了内阁那些阁臣后自己就要安心在家养身体造儿子了。
李长师今日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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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许圣之府邸
今天的许圣之格外的沉默寡言,就是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水,这个老人已经八十了,前朝皇帝白赢还没上位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朝中当官了,他是真正的三朝元老,其背后的许家更是屹立数百年的庞然大物,在大乾还没建立前就已经有了许家,经历过不知道多少风吹雨打都不能让许家动摇分毫,许家在地方当官的人数有二十几位,京城有十一位,其中四品以上的都足足有十人,其中最为显赫的就是许圣之这个宰相了,当年许家祖先还有一位开国国柱,其底蕴之深厚简直深不可测。
按理说没有什么能让许圣之担心的事情,就算是王朝更迭他许家依然能独善其身,可是今天的许圣之格外的惆怅,皇帝也给了他一道诏令,让他担任管辖雍州,丰州,徐州三州的藩王,只许保留兵权,和四成的财权,但是依旧不得干扰地方内政,这是要贬谪他许圣之呀!
他与李长师不同,他不需要保命,有家族在身后皇帝不敢杀他,但是想要家族长久的兴盛下去就决不能离开京城这个政治旋涡,家族没有一位能把持朝政的人很容易分崩离析自我瓦解,许家早就不似百年前的许家人人一心,只想着振兴家族,特别是那几个二品高官,如果不是有许圣之的镇压早就想自立门户了。
与常人想的不同,家族在族人当官争权的早期能给予非常大的帮助,但是一旦过了二品这个门槛就将变成阻力,特别是家族中有人官至一品时,他作为二品官再想向上攀爬的路就会被堵死,朝廷不会允许一个家族双一品的,到时候朝廷会脱离皇帝的掌控,而且还要将自己的资源分配给家族中的其他成员,帮助家族的整体提升。
最可气的是不论你当了多大的官都必须听从家主的安排,家主的命令甚至有时是要大过皇帝的,这让那些都已是二品官员的家族成员怎么能接受,家族不仅堵死了自己的路,还要将自己积攒的资源分给那些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当上三品官的人,自己呼风喝雨惯了,让自己处处听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家主的话,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许圣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白文皓这个新帝简直是个疯子,他不用猜也知道李长师肯定也被封了藩,他才当皇帝不到一个月就想狡兔死走狗烹,如今连朝政都还未稳,他就对两位扶他上位的大臣下手,他是解决掉了心腹大患,可是到时候朝堂凭他一个新皇帝如何才能镇压的住?
到时候他新立两位权臣一旦开始结党,收拢自己的势力,他这个皇帝就真正成为了傀儡皇帝,说出去的话没有了一点用处,整个朝堂必定奸邪当道,他许圣之实在不忍看见如此腌臜的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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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李长师为了家人能活,他可以坦然接受封藩,可是我许圣之该如何自处?家族分崩离析,待了近五十年的朝堂他不忍心看着它变成一座粪坑,这天下百姓因为奸臣当道苦不堪言,现在西凉分家,本来西凉的兵力就等同于大乾其他地方加起来的总和,只是不比朝廷有钱而已,等到西凉站稳脚跟,再将蛮子铲除,绝了后患,到时候调转矛头打大乾,大乾必亡。
许圣之后悔让白文皓这等不顾天下大局的人当上皇帝,等有朝一日天下人都知道是他许圣之和李长师让他当上的皇帝,这便是千古的骂名,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许圣之缓缓起身,单手负后,身旁的管家递来一根拐杖,许圣之就佝偻着背杵着拐杖走向屋内,他其实每次直起腰走路的时候背上都会传来剧痛,但是为了保持宰相的威严,为了让别人知道他许圣之离死还早,已经忍了十年。
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老洪,从今天起我告病在家,府上不接待任何人。”
当晚所有许家在京为官的族人都收到一封密信,不在京城的也都陆续收到了信,上面只有寥寥几字,“等,废帝。”结尾处洋洋洒洒的三字署名,“许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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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凡现在在家躺了近一个月,现在身体其实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偶尔站起来走两步也没有大碍了,今天就出了房门晒起了太阳。
家里请的大夫来的很勤,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各种膏药,还有什么秘制的补药都没有停过,这也的确让王书凡恢复的不错,当然本身身体好也是一个原因。这大夫这些天赚的盆满钵满,只要是拿出来的东西婶婶都是不问价格直接买,大夫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从来没有过讨价还价一说。
王书凡躺在椅子上一摇一摇的感受着阳光的温暖,身体中散发出不小的困倦感,双眼微闭,慢慢的就睡着了。
王书凡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搬椅子坐到了他身旁,王书凡缓缓睁开眼,是叔叔。
叔叔今天好像格外的高兴,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王书凡也挤出笑脸问道,“叔叔,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叔叔摆摆手,“都是些小事情,过半年我们就要搬家了,搬到常州,到时候还想去外面走走江湖嘛?”
王书凡一脸疑惑,“怎么突然要搬家了不是好好的嘛?”
叔叔小声叹气道,“皇帝给叔叔封王了,王府就在常州,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就要举家搬迁,皇帝应该也不会为难你了,你想随我们一起搬家还是先去外边看看江湖?”
王书凡想了一会儿说,“我还是想去走走江湖,我也想好好的看看京城外到底是什么样的。”
李长师点点头,“都随你,你还年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都是必不可少,别忘了回家就行。”
王书凡也点点头,但是叔叔看他还有什么想说的就问题在想什么。
王书凡开口说,“叔叔,当了藩王是不是就相当于你又升了不小的官,已经能统领三州了?”
李长师轻笑说,“是,但是也并不全是,有的时候管的地方宽但是并不是就能真正管理到那些地方,一个官员的真正大小其实在权力而不在品阶。”
“懂了,叔叔。”
随后李长师简单嗯了一声就让王书凡自己好好休息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婶婶还在房中摆弄自己的胭脂水粉,还有春花帮她买的小物件,听见开门了依然聚精会神的忙自己的事情没有回头。
叔叔看婶婶还在不知道忙碌什么东西,转身轻轻关上了房门,轻手轻脚的绕到婶婶身后,一把抱住婶婶。
着实把婶婶吓了一跳,嗔怒道,“李长师,你干嘛呀!”
李长师笑嘻嘻的,继续抱着婶婶,还把脸对着婶婶的脸贴了上去,贴着婶婶的耳朵轻声问道,“青青,想不想要个儿子。”
婶婶被李长师这突然的举动弄的耳根子都红了,本来长相就与少女相差不远的婶婶此时的模样更加可爱动人,像极了未经世事的少女。
婶婶挣扎了两下谁知道叔叔越抱越紧,婶婶只好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干嘛呀?今天这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叔叔笑容依然灿烂,“我想要个儿子了,能不能帮我生一个?”
谁知婶婶一口回绝,“不要,一天到晚不回家,一回家就骂人,谁要给你生儿子?好让他也挨你的骂呀!”
叔叔满脸尴尬,犹豫了片刻,直接讲婶婶抱起转身丢到了床上,“那可由不得你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长师不早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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