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回来了，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李风母亲情绪还处在不稳定中，刚跟她一提尸检的事，整个人就极度抵触，撕心裂肺嚷着儿子为国家鞠躬尽瘁，到头来一个全尸都保不住！

看来尸检这条路暂时行不通，军委副部长决定，先通过别的手段调查李风死亡真相。

虽然没被追究责任，但对顾杉来说，这次事故仍是她从医十多年来，一个最大的污点，她在心里暗暗警示自己，这种事不可能发生第二次！

脑外科主任办公室的灯，到了凌晨一点还未熄灭，顾杉方才在桌上伏案休息了十分钟，又爬起来继续看检查报告。

除了李风之外，她手下还管着三个病人，其中两个都将在本周完成手术，手术方案经过讨论研究，已经非常完善，但她还是一遍一遍地检查，生怕遗漏一点点细节，导致手术失败。

时间又过去一小时，办公室的灯终于熄灭了，想着外面夜凉，顾杉套上一件薄长衫，向电梯走去。

按下红色按钮，电梯却停在负一楼迟迟不动，平时这个时间点，除了急诊病人，很少还有坐电梯的，更何况，顾杉看了看楼层指示牌，负一楼是院里的停尸间，除非是抢救无效去世，没有家属照料的尸体，才会停放在那里。

要不还是换一个电梯吧，她想着朝另一个电梯口走去，这次刚按下按钮，红色箭头就乖乖地往上升，很快就朝她打开了电梯大门。

她按下“1”的时候，略微犹豫了下，手指向下移，选择了“-1”，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负一楼待了那么久。

电梯打开，一股冷气将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她裹紧身上长衫，跟着幽绿指示牌，朝里面走去。走廊静得可怕，除了自己零星的脚步声，什么动静也没有。

停尸间在最里面，门头上了一把老式铜锁，顶上有个闪着红灯的摄像头，晚上没有人执勤，因为大家对这个地方都是能避则避，生怕触了霉头，更没有人会到这里来偷东西。

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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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冰凉，用力摇动两下，仍是严严实实锁着，看来里面没人。大概是自己多虑了，顾杉露出一个苦笑，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把自己弄得有些草木皆兵。

回到电梯间，刚才乘坐的，还停在负一楼的电梯，现在却显示，已经升上十三楼脑外科。

顾杉感到自己被捉弄了，她马上打电话到值班室，通过值班人员，得知刚才并没有人乘坐电梯进入十三楼。电话那边的声音磕磕绊绊，很明显是在头脑迷糊的情况下撒了谎。

还有谁能使唤脑外科的人，在自己这个主任面前说谎？顾杉赌上了气，今晚就算不睡了，也要上去看看究竟是谁。

电梯间出去就是一条长走廊，将病房与实验室一分为二，顾杉故意把脚步放得很轻，绕着科室走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发现，就在她准备打道回府时，隐约看见主任的专用实验室内，有一丝灯光泄出。

紧接着，灯光熄灭变成一片黑暗，顾杉条件反射往屏风后面藏，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立领的白头发老头从实验室出来。

原来是主任上来了，难怪值班医生会替他隐瞒行踪，但是顾杉想不通，他来科室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为什么还需要隐瞒？

要弄清事情真相，顾杉决定再去一趟停尸间找答案。

每个科室都有一把停尸间备用钥匙，为了应付晚上有人去世，好及时停放进去，避免住院病人与尸体共处一室。

再次回到老式铜锁前，钥匙插入锁芯微微一扭，应声而开。冷藏尸体的地方有制冷系统，加上一股浓烈消毒水味道，顾杉狠狠打了个喷嚏，就像一股风，恰好吹开了她面前的一角盖尸布。

李风没有被放进停尸柜，做过易容处理后，整张脸除了苍白一些，看起来还不算可怖。他头上的白色纱布还在，但是顾杉一眼就发现了，这不是她习惯的包纱布方式，肯定有人揭开了重新包上去的。

光秃秃的头顶，是在手术前剃光的，一圈蜈蚣似的缝合口，围绕在上面。顾杉打开手机灯光凑近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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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原本的缝合口周围，有一圈更大的，更不起眼的缝合线，可以判断，是有人重新锯开了他的头盖骨，然后再次缝合上去的。

死人的脑子有什么价值？顾杉不由想到主任在会议上，强烈要求做尸检的场面，他是一个科学狂人，为了做实验，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包括偷尸体！

顾杉像敲西瓜一样，咚咚敲响李风头盖骨，现在基本可以判定，这层骨头下面已经空空如也，里面的左右脑半球，就在刚才那会儿不翼而飞了。

可惜她现在没有万能锁钥匙，进不去主任专用实验室，不然就能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大脑？

“现在该怎么做？”顾杉犹豫着，要不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将自己的猜测告诉院长，毕竟这事关系到那场重大车祸，不可儿戏。

这天晚上，顾杉做了个噩梦，她梦到主任被上级领导，以“侮辱尸体罪”关进了监狱，墟底监狱像一个黑暗牢笼，里面的死刑犯变成了面目狰狞的妖怪，日日折磨主任，让他生不如死。

大汗淋漓醒来后，顾杉拿出手机，删删减减十分钟，终于编辑好了一条短信：主任，李风的事我会帮你保密一天。

正要按下发送键，电话在手里突然震动起来，宽大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串专用短号，是院长打来的。

“喂，院长？”顾杉心里忐忑不安，莫非主任偷大脑的事，已经被发现了，自己要不要替他求情，争取宽大处理呢？

“顾杉啊，这两天跟你父亲顾明正部长有联系吗？”

“啊？没有，这几天都忙着处理车祸的事，还没跟父亲打过电话。”

“嗯。”院长那边声音小下来，像是在跟旁边的人说话，隔了一会儿才对着话筒道：“顾杉，有个事我要告诉你，你父亲最近三天，都没有去单位上班，电话打不通，家里派人去看了，也没有踪影。”

“院长，你是说......我父亲找不到了，他失踪了？”

“是的，已经失踪三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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