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我们的敌人是理查德西尔弗？”

“对！”邓布利多说，“伏地魔只是他一手打造的工具罢了。理查德西尔弗接手了食死徒，拿下了英国魔法部，甚至还把势力衍生到了国外，远东的红袍巫师和凯尔特的高地巫师都投入了他的麾下，就连那些聚集在格林德沃身边的黑巫师，也都投身于理查德西尔弗麾下，至于吸血鬼，狼人这样的黑暗生物，还有那些人为炮制的巨人不过是他爪牙的爪牙。跟理查德相比，伏地魔更像是一个暴躁易怒的小男孩。”

哈利波特的神情有些暗淡。

“敌人那么强，那我们还有机会赢么？”

“当然有机会，哈利。没有谁是不可战胜的。当初伏地魔对付你的时候，他已经是让整个欧洲都闻风丧胆的黑魔王，而你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但是他小看了爱的力量，莉莉用爱和自愿牺牲施展了血缘保护咒，成功反弹了伏地魔的杀戮咒。一个被认为不切实际无法使用的古老保护咒让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击败了黑魔王。”

身后那个痛苦的生命不断呜咽碰撞，哈利心神不宁，又扭头看了一眼。

“那么理查德西尔弗有什么弱点？”

“我还不知道，但我相信有。”

“那就猜一猜吧。”哈利说，邓布利多朗声笑了起来。

“理查德西尔弗当然有弱点，他想完美长生，但不想分裂自己的灵魂，所以他宁可假死来吞噬同化伏地魔的一片灵魂，但灵魂是很奇妙的，他在吸收灵魂力量的同时，也会被灵魂所影响。哈利，你应该有这样的体验，伏地魔的灵魂碎片会影响你，传输他的一些力量或者说品质。”

“所以说就算理查德西尔弗没有弱点，他吸收了伏地魔的灵魂，也会产生弱点？”

“我亲爱的孩子，我认为是这样的，伏地魔是一个弱点很多的人，他的灵魂也是一样千疮百孔。”邓布利多说。“吸收这样的东西可没好处。”

“那么我……”哈利想起自己身上也有两份伏地魔的灵魂。

“哈利，这正是我对你感到抱歉的地方。”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对你施加了太多不该属于你的压力，我很对不起你，哈利。”

“没关系。”哈利面对邓布利多的道歉有些手足无措，“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原因，是啊，什么事情能没有原因呢。”

邓布利多喃喃道。

“其实你也应该想到，我本该死了的。在伏地魔潜入霍格沃茨跟我们交战的时候，我就该死了，但我没有死，因为我也做了跟伏地魔同样的事情。”

“魂器？！”

“是的哈利，我用禁忌魔法抽出了伏地魔的灵魂，把他的第二份灵魂注入了你的身体里。这种禁忌魔法是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但我没有死，我只是死了一部分，因为我提前做了一个魂器。”

“你在说些什么呀？”哈利问，邓布利多的语气，还有他眼里突然涌出的泪水都令他吃惊。

“魂器，魂器，”邓布利多喃喃地说，“一个绝望者的梦啊！”

“我其实早就猜到幕后黑手是理查德西尔弗，但是我一直不愿意去相信，就像我当年逃避面对格林德沃一样，等我到避无可避的时候，已经没办法了。我有信心和格林德沃分庭抗礼，可能还要更出色一些，但是面对理查德西尔弗我就完全没有这个自信，他太强了。”

邓布利多叹息道。

“还记得我曾跟你说的么？西尔弗家族本来有一种很罕见的遗传病，他们的男性成员大多早衰，魔力越强的巫师死得就越早，当他们头发变成金黄色的时候，也就意味着离死不远了，但是离死亡越接近，他们的魔力也就越加惊人。我跟理查德西尔弗相识很早，他头发还是银白色的时候就是非常厉害的大巫师，在他死前不久我见过他一次，他外溢的魔力已经能叫人胆战心惊，尼可勒梅说他活了600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巫师，他甚至认为理查德西尔弗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越了建立霍格沃茨的四巨头，我实在没有信心战胜那样的巫师，而且他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我的软弱，知道我肮脏的过去，我真的害怕面对他。”

“所以我再一次逃避了，一直在逃避，哈利，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邓布利多说，他深深吸了口气，“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妹妹身体不好的秘密，知道那些麻瓜做的事情，知道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我可怜的父亲为了给她报仇，结果付出了代价，惨死在阿兹卡班。你知道我母亲为了照顾阿利安娜舍弃了自己的生命，但我最后害死了阿利安娜，我是个自私而又无能的人，基本上一事无成，我真正想要的我想保护的，最后都没有做到。”

“可是你比福吉和斯克林杰要好，好得多！”哈利大声说。

“谢谢你哈利。”邓布利多轻声说道，“你真是个伟大而又无私的人，请你原谅我那些肮脏的设计。”

哈利想张口说话，但又不想说了，他知道邓布利多指的是他身体里两份伏地魔灵魂的事情。

他们身后的那个生命依旧在抽动呻吟，哈利和邓布利多一言不发地坐了很长时间。最后哈利慢慢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哈利，醒来吧，他们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