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试图冲破禁锢和束缚,奔向你。
——沈故
正垂眼撸猫的少年突的就抬了眼,平淡又漫不经心瞧着对面的肖然,缓缓的问:
“你刚才说那人,叫什么来着?”
“姒笙!”正在打着牌的肖然脱口而出。
说完才意识到,是谁问的这句话。
“笙?”
榑深微抬眼,扫过肖然浮着几分怀疑的脸,又漫不经心的收了视线,修长的手揪了揪折耳猫毛茸茸的脖子,一双眼微垂着,眼角的泪痣随着睫毛轻扫,忽明忽暗的。
沈故往后面的沙发上靠了靠,手搭在沙发臂上,嘴角勾着几分笑,看着眼里只有猫的少年。
“啊?哦——笙歌的笙,竹头笙,”反应过来榑深的意思,肖然以为榑深不喜欢别人和他同字,赶紧开口:“你放心深哥,和你同音不同字,不犯冲。”
“嘁——”
沈故到底是没忍住,噗嗤扯开唇笑起来:“你倒是会想。”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肖然皱眉,挠着脑袋:“我感觉应该是的啊……”
沈故摇着脑袋,淡笑不语。
榑深又怎么会,思想如此单一浅显呢。
一把按住想要跳出去的团子,榑深在雪白毛绒的脑袋上点了点,眼角勾着星星点点的若有所思:
“姒姓……挺少见的……”
徒手抓玻璃渣,不流血,也挺少见的。
肖然:“嗯哼?这怎么又扯到了姓氏?”
抱着团子站起身来,榑深开口:“玩好记得收拾,店员不为人服务。”
才走开没几步,他停下来,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除了我。”
肖然捏着纸牌的手指没忍住一松,和旁边人对视一眼,几人带着怨念的眼就齐齐朝榑深落去:“深哥,不带这么骂人的……”
“我也该走了,”沈故也起身,拍了拍衣角,“刚回来,落下功课有点多。”
“好的嘞,再见!”
“深哥、故哥明天见!”
留下来的几人挥手说完再见,埋下头继续沉浸式玩牌。
“哎,你手快了,还没到你呢,别抢我牌!”
“嘁,谁稀罕……”
“快点啊,别磨蹭……”
——
褚妮提着装了猫主子的笼子,走在前面,时不时把笼子拎高了凑近往里瞧瞧。
“猫主子啊猫主子,我家杨女士对你可比对我还亲。”
她啧啧砸吧嘴,对上笼子里那双琥珀般的猫瞳,“你说这玩意儿除了喵喵叫和到处窜,有什么用?能比得上我这贴心小棉袄吗?杨女士也真是的,除了美貌,这眼神是真的不太行。”
说着,她摇了摇脑袋。
身侧后方,姒笙眉目淡然,握着手机的手,指尖漫不经心点了点上面的红色圆点,吹过的风凌乱了额间的碎发,扫落在脸上,染着一股浅浅的痞。
“我想杨女士并不这么觉得。”
褚妮扭头白了姒笙一眼,颇感到不服气:“怎么说话的,难道我不是杨女士的贴心小棉袄?”
“能让杨女士三天两头去学校喝茶,偶尔再来个人前演讲,”姒笙点点下巴,“比起只会喵喵叫的猫,你确实是挺贴心的。”
褚妮:呃……
好像那个什么,是有点贴心过了头哈。
褚妮一时间无法反驳,掩唇咳了咳,提着猫笼加快脚步:“走快点,我饿死了,赶紧回去干饭。”
姒笙耸耸肩。
刚踏进院里的大门褚妮就扯开了嗓子:“老褚!我们回来了,饭好了没~”
拎着猫笼刚走进家门,褚妮耳朵一动,心头立马响起一级警备铃,动作迅速拉过身后的姒笙挡在前面。
姒笙抬手,稳稳的接住了迎面而来的拖鞋,面不改色,神情淡然。
像是早已经对这一现象见怪不怪,甚至是熟稔至极。
“笙笙别护着她,这小崽子气死我了!”
姒笙唇角稍扬:“得令。”
把手里的拖鞋扔到一旁,抬手像拎小鸡似的,将没有丝毫犹豫就躲到她身后去的褚妮揪到前面来。
面对妮子求救的眼神。
熟视无睹。
下一秒——
“褚妮!”
几乎要掀掉房顶的声音,震破耳膜。
闭上眼,褚妮缩了缩脖子,收了收下巴,试图降低直冲她而来的声音攻击。
“给我滚过来!这才跟我保证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没几天,你丫就给我上房揭瓦是不是?”
杨女士显然是气的不轻,坐在沙发上,穿了一套银色的真丝睡衣,脸上还敷着面膜,说完话又立马伸手去把因为说话起褶的面膜抚平。
脑子里盘旋起电话里老师拊心痛恨的控诉,杨女士脑袋瓜子就一阵嗡嗡的疼。
褚父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报纸,给褚妮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赶紧顺毛。
小女子能屈能伸。
不管什么情况,先认错!
“我知错我知错,”褚妮小心翼翼的往后缩了缩,眼看着杨女士又扬起了另一只拖鞋,她神色突变,高喝一声:“杨女士!”
谄媚的笑了笑,褚妮示意性的摆了摆手:“冷静!冷静!冷静……生气容易长皱纹,长了皱纹你这面膜可就白敷了!咱不能浪费这钱是不是!”
废话,杨女士加了料的拖鞋,就那么一下,她能脑震荡半个月。
在这实力淫威之下,谁不怂。
将挂在肩上的背包卸下来甩到沙发空处,姒笙给自己倒了杯水。
不急不缓的坐下来,低唇喝了一口。
嗯,温度刚好。
“是吗?”闻言,杨女士下意识摸了摸还贴着面膜的脸,又很快反应过来,气急败坏,一把扯掉面膜,也不敷了:“别给我打岔,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电话里你的老师那可是一个愤慨激昂。”
这东西当事人也不好开口啊。
褚妮悄眯瞄了眼沙发上闲适自得的姒笙,疯狂输出眼神示意。
褚妮:快,阿笙该你发挥作用了!
姒笙轻侧脑袋:我说?确定?
褚妮:我说估计还没说完杨女士就先把我脑袋瓢了,你不得义气救美?
姒笙:怎么说?
褚妮:就那样式儿说呗!
姒笙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那样式儿说?
既然这样,她就勉为其难,替她好好说教一番。
“咳,也没什么,”把水杯放到茶几上,姒笙开口:“就是给人脑袋开了个瓢。”
听见这话,杨女士情绪反倒是平稳了下来:“就这个?那老师叽里呱啦说一堆我还以为啥事儿那么严重……”
比起其他的,褚妮给人脑袋瓜子开瓢这种事,的确是见怪不怪。
“我就说嘛,妮儿细胳膊腿儿也就这点破事儿,”褚父一把收了报纸,从桌上抽了抽纸,拿过杨女士的手,帮她把上面沾上的面膜精华擦干净。
杨女士冷哼一声,“教她的东西该用的没用到,倒是全拿来去打架斗殴、争凶斗狠了。”
“嘿嘿~”
褚妮笑了笑,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是没忍住吐槽。
就杨女士那点东西,也就只能给人开开瓢了。
然而还来不及吐槽完,她嘴角堆积的职业谄媚假笑,兀的僵硬下来。
“这次,”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姒笙眼皮稍低,从鼻腔里泄出一股似有若无的轻笑:“不是一个,是一群。”
她就知道。
褚妮彻底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这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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