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心中的愿望，

迅速飞向远方。

咳嗽啊！远远地飞去吧，

随着心愿的飞翔。

像磨尖了的箭，

迅速飞向远方。

咳嗽啊！远远地飞去吧，

在这辽阔的地面上。

像太阳的光芒，

迅速飞向远方。

咳嗽啊！远远地飞去吧，

跟着大海的波浪。

······

隐隐地，眼睛的余光处，有亮光发出，有歌声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哼唱着，却是以很快的语速，歌子的调很悠扬，词也很美，就那么几段词，重复地唱着。他很认真、仔细地听，知道唱的是——咳嗽？他暗自发笑，让咳嗽远离？莫非是唱给一个咳嗽不止的病人，让病痛远离，他就会好起来吧？

忽然，他笑不出来了，这歌声根本不是用他熟悉的语言唱出来的，那，应该是西北高原上的游牧人用的一种语言，他，刚好知道，因为之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和几个朋友去过那里，听到那里的人们就是那么说话的，他们根本听不懂，幸亏他们遇到的那些手艺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一个油兹麻花的破旧的本子，就是内地的小学生们用的练习册那样的，还有一只短秃的铅笔头儿，这些当地人会写阿拉伯数字！每当他们询问那些人手中稀奇的工艺品，脸上露出感兴趣，想要买的表情时，对方立码会在本子上写出一串阿拉伯数字，他们也马上意会，那当然是以人民币为计量单位的，高原的人们已经适应了越来越频繁出现在这里的内地游人的购买习惯。最终会在一张划拉满了数字的纸上，决定某一串手链或者某一尊手工佛像、唐卡的归属权。那时，他和他的朋友们谁也听不懂那些皮肤黝黑、脸蛋绽放着锃亮的红光的当地人的语言的。

可是现在，他惊异地发现，他毫不费力地就听懂了那些歌词的意义，就像那些歌是用他的母语唱出来的那样简单易懂！接着，他又意识到，那个他根本看不见的老者并不是在唱歌，那是在念——咒语，以唱歌的调子，念着一种古老的咒语，而他，一个路过者，竟然轻易就听懂了。

哪里？他是在经过哪里？眼皮似有千斤重，他没有办法睁开眼来看，只能透过眼角，看到那些光，还有这些像歌词一样的咒语，唱给一个咳嗽病人听的······还没有让他感觉到不适或焦灼，如电影镜头的转场，他再一次陷入了新的体验：

两拨愤怒的人，手里抄着棍棒，还有——数把明晃晃的长刀，所有人都眼红脖子粗地，跃跃欲试地要跳向对方的阵营给谁来上一刀，或者一棒子！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光是火药味，还有更浓重的冲天酒气，一群打群架的酒鬼呀！他是真有点草鸡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不是站在一旁远远观战的吃瓜群众，而是，就站在这两拨“斗鸡”的中间，这些人中但凡有一个被酒劲壮足了怂胆，率先向前劈出一刀，哪怕仅仅是一棒，那先挨着的，也应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