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万福淡淡道:“那只是一本小说,即便是按照书里的说法,天赋再高的人也要学十年。”说完,他继续用望远镜漫不经心地观察远处的敌情。
“我不是神,无主之地才是,他可以逆时间。”他沉默了一会,又道:“跟他相比,我这些只是小儿科。”
听他这么一说,我彻底绝望了。我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远征军决定坚守议事厅,半兽人将大开杀戒,这里会血流成河。我料到自己不能脱身,心急如焚。
我决定劝说葛万福,毕竟这位是他们的头。
“坚守这里是愚蠢的,”我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用语重心长的口气对他道:“一旦他们拿下这里,我们全都玩完了。”
葛教授停下手里的活,似乎在听我说话,便继续道:“而且政府军肯定会拿下这里,就算今晚拿不下,明天,或者后天也能拿下。”
葛万福转头看着我,一本正经地问道:“照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我看到了希望,赶紧说道:“如果咱们能主动撤离,化整为零,继续抗争,就说明咱们是理性的,能打持久战。”
葛万福听后“呵呵”一声冷笑。
我觉得心思被他看穿了,脸上有些发烧。
“其实,”葛万福一边调整着重机枪的方向,一边说:“我也有你这样的想法,但大多数人决定坚守这里。”
“那您可以带头撤离啊!”
“不可能,人在多数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葛万福叹了一口气道,“你玩过电脑游戏你就知道,当我们走在一条大街上,因为游戏设计的关系,我们常常会抱怨有些路不能去,许多门不能打开,然后骂这款游戏不够真实。”
我心说:“在我们玩的游戏里,什么门都能打开,任何路都可以走。”
葛教授接着道:“其实,设计者是有道理的。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一样不能随便打开经过的每一道门,随便走上任何一条路,我们都是有目的地向前走。”
我觉得自己已经无计可施了。
“其实,”他平静道,“人们更希望看到我们像烟花一样绽放在漆黑的夜空。”
“战争中,武器和战术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在时代大趋势下,战事只能被时代裹挟着走,谁也无法改变。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有一些特别的不识时务者,我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俊杰。”
“第二次世界大战,塔国人打仗那么牛逼,但他们最敬畏的对手不是淼国那些大牛,而是一个叫田中的少将。因为他们害怕的是谋略过人,毫不留情的对手。”
“从大势上来讲,当时淼国正在大幅度地走下坡路,已经处于绝对的军事劣势。武运运势极背,处处吃瘪。正是在这一背景下,田中少将奉命率领八艘驱逐舰,满载弹药物资,去执行对一座垂死孤岛的补给任务。入夜后,田中的舰队在半道与前来迎击的塔军特混舰队相遇,与只有八艘驱逐舰的田中舰队相比较,对方拥有四艘重型巡洋舰,一艘轻型巡洋舰及六艘驱逐舰。仅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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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对比上看这将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与装备重炮的四艘万吨级的重型巡洋舰相比平均吨位不过两千吨的田中驱逐舰队毫无获胜的可能。”
“拥有大口径火炮的塔舰从战斗一打响就开始用重炮轰击淼舰。而淼舰却并不像往常那样与塔舰对射,原来田中少将在出发前曾明确指示各舰:此次行动的任务是运送补给品,不到万不得以,不使用舰炮,尽量用鱼~雷攻击。这一回,一向热衷于蛮打蛮冲的淼舰舰长们忠实地执行了这一命令。在漆黑的海面上,塔舰炮口的闪光则成为淼舰的最佳瞄准点。在仅仅不到三十分钟的夜战中,淼国人出色的鱼~雷技术再次得到了证明。装备鱼~雷的田中驱逐舰队大获全胜。战斗中,四艘重型塔国巡洋舰中被两条鱼~雷击中沉没,另外两艘遭到重创。甚至有两艘军驱逐舰遭到己方巡洋舰误射,被拖回基地。与此相比,淼军仅仅付出了前哨驱逐舰沉没的轻微代价。在夜战,中塔军的旗舰巡洋舰受创。而顽强的田中少将则指挥他的七艘驱逐舰在塔舰撤离后完成了对孤岛的补给任务。至此,淼舰取得了海战的完全胜利。最终,田中此战大胜。虽然他无法挽回淼国的败局,但他可以改写他自己的历史,赢得胜利。淼国不义,天要他们亡,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宿命,但不识时务者仍旧敢反抗,而且会赢。”
“有的人害怕违抗天命被天谴,但有的人始终相信人定胜天,后者最终在局部取得了战果。”
我不明白葛万福想说什么,只能不住地点头称是。
“今晚,我们面对的敌人也是这样势不可挡。我们输是肯定输定了,但我们要取得我们能够取得的胜利。”葛万福的眼中闪烁着微光,“即便今晚我们全军覆没是天命,我们也要先反抗一下天命再说。”
“过把瘾就死!”我冷笑道。
“你要相信事在人为。”他若有所思道。
“道理我都懂,可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做?”
“不知你听说过‘田忌赛马’的故事没?”
“愿闻其详。”
“古时候,鑫国大将田忌很喜欢赛马。有一回他跟人约定,进行一次比赛。他们把各自的马分成上、中、下三等。比赛的时候,上等马对上等马,中等马对中等马,下等马对下等马。由于那人每个等级的马都比田忌的强,三场比赛下来,田忌都失败了。田忌的朋友孙膑给他支招,再赛一局。孙膑让田忌用下等马对那人的上等马,第一场输了。接着进行第二场比赛。孙膑让田忌拿上等马对那人的中等马,胜了第二场。第三场,田忌拿中等马对那人的下等马,又胜了一场。比赛结果,田忌胜两场输一场,赢了对手。还是原来的马,只调换了一下出场顺序,就可以扬长避短,转败为胜。”
“他朋友是个人物啊!”我由衷地感叹道。
“孙膑是齐国一位军事战略家。他主张必攻不守,在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积极、主动地进攻敌人防守的薄弱环节,不仅能够有效地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且能够转换攻守形势,掌握战争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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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膑考虑到魏军自恃其勇,一定会轻视齐军,况且齐军也有怯战的名声,应采用诱敌深入的战术,引诱魏军进入埋伏圈后加以歼灭。千年后,鑫国和塔国有过一次交战,鑫军高层模仿“孙膑战法”自不用说,后来,塔军的司令官也学孙膑,主动撤离,诱敌深入,在人去楼空的司令部留下一张纸条:向鑫国总司令致敬。当年孙膑就是这样灭了对手的,鑫国司令员一看,他也懂啊,立马就撤军了。”
“高手之间过招挺有意思的!”
“其实你也是高手啊!”
“何出此言?”
“自打你说你认识‘无主之地’后,我就觉得你不是普通人。”
“您要我怎么做,说吧。”经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了勇气。
“我要你带一个连的兵力绕到侧翼去攻击敌人。”
“我从没打过仗,带过兵。”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足够聪明,带兵靠的的脑,不是比谁胳膊粗。”葛万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要摆一个八卦阵迎接他们,给官兵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我不能让他们失望。”他补充道。
也不知“他们”指的是谁。
正说着,葛万福的身上发出“嘟”地一声,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信号被屏蔽了,看来他们害怕人民知道真相。”他一扬手把手机甩到身后,冷笑道:“对我们来说,手机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只能用卫星电话。”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吓得我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葛万福的身子也抖动了一下,像是打一激灵。
“进来。”葛万福高声道。
他的语气有些愠怒,估计刚才也被吓到了。
门打开了,那位一脸络腮胡的汉子押着一个人进了屋,那人进门时一抬头——竟是姆白李。
“教授,”“络腮胡”大声道,“抓到了一个内鬼,这孙子用手机拍我们大头照。”
“络腮胡”把手机递给葛万福,我顿时就傻了眼,脸上僵硬地笑着,心已经提高到了嗓子眼上,心想这下完了。
没想到葛万福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问姆白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姆白李大义凛然道:“我支持军队平暴,要打要杀随你们便。”
“络腮胡”一听,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大骂道:“瞅你丫长那狗逼样,还长了一颗非人类的心。”
葛万福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动手,一脸嫌恶道:“带他出去,先关起来再说。”
“最后怎么处理这逼?”“络腮胡”征求教授的意见。
“随你便,”葛万福道,“总攻时可让他做人肉盾牌。”
临走前,姆白李不停地冲我使眼色,不知他是在向我求救,还是提醒我尽快干掉葛万福?
“你在这有同伙吗?”葛万福突然转身问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他这话就像是在问我。
我的心跳加速,不一会脸上就出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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