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安也惊叹这老头的口技神乎其技,用他看过的一本江湖演义中纨绔子弟的话说,这技术活当赏。虽然赞叹,但徐太安并未向前套近乎,当人家面说这口技真厉害。也抵不过眼前不少人骂他的一句话抵用。
除了进门的钱,接下来便是打赏的,虽然不少人骂得起劲,不过钱也给得爽利,徐太安也赏了一两银子。拿着托盘的伙计一一道谢,而且不忘让人下次再来捧场,赏了钱,也受了伙计的谢,徐太安便准备离开了,刚要出门,那伙计跑到跟前来。
“公子,我们老先生想请公子喝被茶。”徐太安看了看桌前的老先生,已经备好茶水,对方也察觉了徐太安的目光,以落座的手势遥邀徐太安落座,老先生虽然略显诚意,不过徐太安拒绝了。
口技隔间内的人也开始散了,徐太安也出了门,戏剧隔间门前的《倩女离魂》还没修改,而且隔间内传来张倩女与王生的对话呢,这张倩女便是青衣舍的韩湘姑娘装扮无疑了。
府里常请一些班子去,所以徐太安也熟络不少人。徐太安计较着,这出戏大概还有两刻钟的时间,徐太安便随便去转转,从兜里摸出些花生,之前光听口技了,这花生还没消耗呢,边走边吃,到处看,这戏地重新建造之后,还是第一次过来,这戏地已经变了许多,都没有了之前的模样。
戏地除了一些戏班子等得落脚地。好像还多出了不少地,所以也就给了出去,不过应该是以租赁的形式让出去的,徐太安一一览过,有的摊子是卖字画的,有的是卖砚台的,有的是卖墨的。
徐太安便在一处停留了下来,摊子的主人是个老者,约莫五六十岁的模样,老者身边竟还带着茶水,轻啜些茶,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老人。徐太安之所以会停下来,便是这老头卖的东西,摊子上都是一块块黑色的墨块,而牌子上竟然写道廷圭墨。
这廷圭墨有一番来头的,廷圭墨出自李廷圭之手,被成为天下第一墨,曾经被皇室当作御用墨,但如今是千金易得,一墨难求,李廷圭过去百年之后,其家族逐渐衰微,到了他子孙那一代,其制墨技艺也失传了,而还能见到廷圭墨的便只有在皇室内了,但北齐时候,由于相国寺发生火灾,相国寺重建,为避免火灾再次发生,便需要刷上漆,不过当时哪里去找漆,于是当朝宰相便将注意打到了廷圭墨身上。
廷圭墨也有漆墨之说,是可当做漆使用的,于是在宰相一干人等的主张下,最终便将廷圭墨化漆刷在了相国寺中,从此廷圭墨便用一块少一块,到如今很难找到了,徐太安没想到眼前的小摊子竟然敢用廷圭墨三字作为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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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你这小摊子果真是有廷圭墨?”徐太安问道,老者笑而不答,反倒是旁边卖砚台的答话。
“公子,你可别被这老人忽悠了,内行人谁不知道现如今廷圭墨已经难寻了,哪里就会一骨碌地就集在老人家的摊子上,你还不如来买我的砚台呢。”
“这么说来,你这里可是名家的砚台了?”喝茶的老者如此说道。那卖砚台的闭了嘴,他摊子上的确实不是什么名砚,都是为了挣些钱。
“我这摊子上是否有廷圭墨,就看公子识货不识货了,每块墨不二价,一两银子一块。”老者说道。相较于平日里的墨,这墨块确实是贼贵的那种,不过徐太安倒是有兴趣看看这墨是不是能与廷圭墨媲美。
捡起一块方形墨,光滑细腻,色泽精美,墨上还有雕刻美工,雕刻的是岁寒四友中的兰,而其他的墨块也雕着其余的梅,竹,菊,雕工静美,用手指甲刮着墨块,没留下痕迹,这竟和廷圭墨差不多。
随后徐太安又将墨块放在了鼻尖轻轻嗅一下,有一股浓郁的清香,是松香味,廷圭墨的原料便是松树根,所以有种松脂香味,不过这和徐府中的廷圭墨不同,至少这香味是截然不同的。
廷圭墨徐府就有一块,那块廷圭墨得来也是偶然,是凝韫捡的,凝韫经常在府中的池苑玩耍,特别是夏天的夜晚,萤火虫在夜空里一闪一闪的,凝韫光溜溜的双脚在划水,手里还拿着一块玉赏着玩,玉一下子落入池苑中,凝韫为了找玉,就往水里栽了去。
咕噜噜地在水下摸索,将玉摸了上来,连带也摸上来一块黑墨,也不知道那墨块经过了多少时日的浸泡,其质地竟完好如初,当时老爹也觉得惊讶,便觉得那墨不凡,便让母亲找个靠得住的人来瞧瞧。
于是母亲便找来了一个叫做潘谷的老人,那个老人好像是在墨之一界浸淫已久,自家也收容了不少种类的墨块,徐太安自己对墨也不甚精通,反正当时那潘谷老头拿着墨块不停赞叹,说是廷圭墨,反正潘老头拿着墨块说了一大堆的廷圭墨的事,所以徐太安也就知道了廷圭墨的一些常识,而那块廷圭墨现在则躺在凝韫的屋里呢。
虽然眼前的这些墨比不上廷圭墨,但当得起一两银子的价,若是放在一般人那里,可能还会将其当做廷圭墨的,徐太安之所以能够分辨出,便是根据其香味,廷圭墨有一股麝香味,是李廷圭为了满足皇家御用墨的特质,往里边添加了麝香。
“老先生,这墨虽然不是廷圭墨,却也能够媲美廷圭墨了。”徐太安说道,于是便准备买下一块。
“公子也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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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脸和煦,显然对于堪比廷圭墨这话很是高兴。
徐太安便是懂得不多,不过老先生是个健谈的人,由这墨引出来的话匣子一打开,便守不住,跟徐太安吹嘘一些制墨上的工序,当然还跟徐太安显摆各种名墨的事,老先生显然对于墨之一道很是痴迷,要不然也不会制作出这么多精良的墨。
“老先生,你制墨工艺如此精美,为何不给太安城中的官吏制墨,那时老先生也不用在这里坐地卖墨了。”徐太安问道。
“制墨最重要是静心,至于钱财一事能够养活自身就行,再说于老夫而言制墨乃是一种乐趣,不是取财之道。”老先生说道。
“老先生高节,不知先生名讳?”
“老夫沈硅。”于是徐太安与老先生多聊了几句,老先生觉得与徐太安投缘,除了徐太安买的墨,老先生又送了徐太安一块。徐太安自觉是受不起的,硬是要再出一两银子,算是买的,老先生笑呵呵地说下次再光临,徐太安也笑辞。
一旁卖砚台的见沈老头竟然一下子就卖出了两块墨,便有些眼红,觉得眼前的公子出手阔绰,只要是卖出一两方砚台,十天半个月的口粮就有着落了,但徐太安推辞着,并不买。
“沈老,之前没人买你的墨,如今可是挣了钱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那人说道,邻边摊子的人也偷来羡慕的目光,都觉得这沈老头真会做生意,假装送人的方墨硬生生地又做成了一单生意,而且还是让人心甘情愿的掏钱。
沈老头只是乐呵地笑着,今晚这趟确实不吃亏,靠着这制墨的技艺,今晚赚了不少钱,大概入口袋的就有十来两银子了,今晚收摊可以去买壶酒了,而且捡贵的买。
往回走的徐太安想想觉得自己好像入了套,不过也不好转回去为难人家,只叹做生意的太滑头了,让人不知不觉往套中钻。
到了戏剧门前,剧目刚好结束,人也渐渐地散场了,徐太安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凝韫她们出来,而且相互谈论着这戏剧的情节,多是觉得这张倩女多痴情,然后赞美这戏剧结局是如何完满之类的话。
“大哥。”见着徐太安,凝韫便叫了一声,然后拽着徐太安的衣袖,说大哥没进去和她们一起看,真是可惜之类的话,随着她们出来的还有绿珠与卫阶。原来刚才徐太安进入口技隔间之后,绿珠便拉着卫阶也进了戏剧隔间内。
“现在,我们去哪里啊,大小姐?”徐太安调侃说道,众人想了想便没有决定去处,只说随便逛逛便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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