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气坏了。”乌戈对着刚坐下的维利说道。

“我也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忍不住了。”维利有些疑惑，将刚才发生的事很乌戈说了一遍。

“听起来像一个任性的小鬼。”乌戈沉思了一下，继续道：“做事之前踌躇满志，然而当事情进展不顺利时就开始迁怒他人不按照自己计划来。”

维利想想纳格姆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疑惑道：“只是这样而已？”

乌戈点点头，说道：“他之前应该并没想到您会来，因此没有进行什么准备。毕竟他在上台前才从负责登记接待的人那里知道这件事。”

“邀请您上台这件事应该是他临时冲动之举，想以此提升自己的功绩。但被您一通胡搅蛮缠，之后反而连宣讲会都有可能搞砸，才不得不强压怒火要您离开。”

“我可不是胡搅蛮缠，我是在认真讲课。”维利纠正了乌戈的说法，嘴角翘起露出一个笑容：“那我更得帮他一把了。”

讲台之上，纳格姆依然在孜孜不倦的的画大饼，将所谓的仪式魔法夸的天花乱坠。维利静静等待听众都被纳格姆所言吸引之后，才悠然起身，大声喊道：“纳格姆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纳格姆脸上的表情瞬间由晴转阴，冷声道：“抱歉，提问请等宣讲会结束后。”

“我想听听新学派关于魔法元素的看法。”维利却不管不顾，问完后直接坐下。反正他就是故意找茬的，纳格姆回不回答都无所谓。

看着维利这种无赖行为，纳格姆只觉气血上涌直冲天灵盖，恨不得一火球打爆他的狗头。但其他观众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纳格姆不得不挤出一个笑容，开始回答问题。

“这个问题是魔法界一个争论已久的问题。一小部分人认为魔法的元素是可以进行简单分类的。随处可见的水，火，风都是元素聚集而成的表象，其实质由纯粹的对应元素组成。”

“他们也确实为这个观点找到了一些依据。例如在火堆旁使用火系魔法，或者在湖泊旁使用水系魔法，都比在其他地方使用要节省魔力，威力也更强大。”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纳格姆心中松了口气。虽然有点跑题，但只要宣讲会顺利完成就算成功。

“我们新学派认为魔力只是一种单一元素，不同系别的魔法只是魔力的不同排列而造成的，所有魔法都源于同一种魔力，最原始，也是最强大的魔力。”

纳格姆刚刚将话题转回去，一个讨厌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维利一边鼓掌一边惊叹道：“没想到新学派在这件事上的看法居然与传统学派相同，看来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差别呢。”

听着维利如此混淆视听，纳格姆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咆哮道：“只是这一件事而已！这是魔法界的共识，所有法师的看法都是如此！”

全场都被突然破防的纳格姆吓了一跳，始作俑者维利却浑然无事，继续说道：“是这样啊，那纳格姆先生您快说吧，我还想继续听呢。”

只见纳格姆的面色由白转红，坐的近一些的听众甚至能听见他愤怒的喘息声。见此情形，一个年纪偏大，看起来像老师的人冲上讲台。

只见他先和纳格姆小声交流几句，又转身看向众人：“现在是休息时间，二十分钟后继续宣讲会，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现在提问。”

然而纳格姆用力一甩袖子，板着脸走下讲台。见此情形，听众们也不敢上去触霉头，纷纷将目光转向维利。虽然没有出声，但维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意思。

“大家有问题当然也可以来问我。”维利笑言道，反正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给新学派添堵，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维利同意，近一些的人立刻七嘴八舌的抛出问题。远一些的人也纷纷朝维利的方向涌来。

众人问的问题五花八门，除了一些捣乱的问题外，大部分都是基础问题。维利对此都一一进行了解答。

提问的二十分钟很快过去，会场的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才将激动的人群安抚下来回到原位坐下。待众人散开后，维利又在讲台上重新看到纳格姆阴沉的脸，显然众人围着维利提问的情况又一次刺激了他弱小的心灵。

维利兴高采烈的冲他招招手，纳格姆嘴角抽动了一下，转开了视线。同时心中暗自决定，不管这狗贼接下来问什么，自己只当没听见。

再次重回讲台，纳格姆深吸一口气，每次开口都用了极大的声音，显然准备在音量上盖过维利。

“太天真了。”维利轻笑一声，趁着纳格姆换气时再度起身问道：“纳格姆先生，能问问新学派对于四神和教会的看法吗？”

此话一出，再次吸引了众人。虽然在魔法师中对于教会都保持排斥态度，但不少平民对教会的看法还是正面的，毕竟不少人都去教会领过救济。

纳格姆的面色再次涨成猪肝色，大庭广众之下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口出狂言直接指责教会和四神。

“我，我们对教会……这个，一直是非常，咳。”纳格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违心的谎言怎么也说不出口，看着后排那个惹人生厌的小鬼，一道灵光突然涌现。

“就我所知，传统学派对于教会都是极为讨厌的。甚至有加入魔法学院就不能加入教会的潜规则。”纳格姆看着维利，直接将问题原样奉还。“不如请您先谈谈这一点如何？”

“只是对于魔法的一些问题看法不同罢了。”维利笑容不变，继续说道：“新学派和传统学派差距那么大，在这些问题上一定和教会不谋而合吧。”

见纳格姆久久不言，维利故作惊讶的说道：“怎么，新学派和教会的关系难道比我们还差吗？”

“当然不是。”纳格姆赶忙否认，“我们和教会的关系还是没有那么差的。”

维利心中憋笑，嘴上却继续问道：“没有那么差，那就还是差的咯？新学派和教会有什么冲突呢？”

“这个，这个，都是历史遗留问题，遗留问题。”纳格姆尬笑着回答道。

维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新学派和传统学派真的没什么大差别啊。我们讨论了这么久，其实都是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