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
号称一杯小醉仙,喝出男人的春天的醉仙酿,正被三人包圆了今日份,惹得其余食客,怨声不断,可当醉仙楼老板小声透露了三人来历后,众人纷纷识趣食不言,安心吃饭。
包厢里,三人胡吃海喝,全然不把醉仙酿当回事,本来作为陪客的酒楼老板,看见散落一地的空酒瓶,揪心不已,想言不敢言,只好找个由头离场,眼不见心不烦。
李狂三个年轻气盛的少年郎,小别重逢,只是这场酒局,气氛有些微妙,本该是场庆祝宴,却因李狂情绪低落,成了一场宿醉局。
不知喝去多少醉仙酿,直到谢锋与张扬二人,一人抱着一个垃圾桶狂吐后,才草草收场。二人醉态狼狈,反观李狂好似未曾饮酒般,越喝越清醒。
三人一同回到李府,可如今的李府冷冷清清,除了小管家张小凡以及几个婢女外,再无他人。
周仁外出尚未归来,而李轩则带着三女以及谢,张两家四人,一同在李家祖堂地下灵脉闭关修炼。
如今局势动荡不安,唯有多一分实力,才能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安顿好两人后,李狂再度进入虚神秘境内参悟规则,回想起重生后发生的种种,不经让李狂感到一阵唏嘘,恍若隔世。
上一世与这一世,看似相同,却又不尽相同,时境变迁,瞬息万变却又不离其宗,所发生的一切,都与李狂自身息息相关。
一变而万变…改变…时境变迁…
“我好像找到眉目了…时间规则…”
这一发现,不经让李狂联想了许多,如昼夜更替,如四季交替,如岁月蹉跎,如斗转星移…
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观斗转星移…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时间可以让万物变化,若时间静止,万物变化也将随之停止改变…”
李狂不知不觉间,进入了玄之又玄的状态,浑然不知虚神秘境正因他而星河璀璨,变化万千,好似演化出了一个小世界,有花草树木,有飞禽走兽,有山川河流,有汪洋大海,有无尽苍穹,有风雨雷电,有日月星辰。
然而转眼间星光暗淡,花草枯寂,禽兽死绝,山川破碎,河水逆流,汪洋干泽,天崩地裂,寂灭无风,干枯无雨,雷电漫天,日月逆转,星辰无光。
时间顺逆变,万物生死间。
这一刻,虚神秘境化作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粒斑斓光点出现在黑暗中,好似…一粒种子没入大地,发芽生长,开枝散叶,长成了一颗栩栩如生的光芒大树,而后开花结果,又枯叶凋零,直至树干枯萎,光芒暗淡…
大树光芒越发微弱,可却偏偏留有一分微光。不知过了多久,那抹微光忽然光芒大作,好似容光焕发,一时间,原本枯萎的大树,再度生生不息,枝繁叶茂。
而这时,如老态龙钟般坐定安然的李狂,嘴里喃喃着:岁月枯荣…
又一粒光点在另一端黑暗中浮现,光芒逐渐变大,化作一个婴儿,随即慢慢成长,几息间成了一个幼,童,眨眼已成少年,少年小步快跑,跑着跑着就成了青年,青年大步流星,一步而越成了中年,中年踏步而行,一不小心便已是驼背老人,老人颤颤巍巍,最终倒地化为一团光团。
光团越缩越小,又成了一粒光点,光点再度变大化作婴儿,就这般无限循环着人之生死…
李狂在这一刻,猛然睁开了双眼,嘴里喃喃着:一指灭枯荣,一念断生死。
虚神秘境所演化的一切,在这一刻破碎,恢复成星辰大海的景象,唯一不同的是,在那团光芒最为刺眼的光团里,少了一本书籍。
而李狂的大脑中,正被一股磅礴如海啸般的信息,肆意冲击着他的识海。
李狂再度闭上双眼,消化这股磅礴信息。
此时外界已经过去了三天,可李狂大门紧闭,张小凡曾来过多次,却未能唤醒一副打坐入定模样的李狂。
至于谢锋与张扬,在第二天酒醒就离开了李府,去往李家祖堂继续修炼,时势如此,别无他法,想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活下来,就必须让自己不断变强。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十日,外出的周仁回到了李府。
张小凡满脸忧愁,食无味,寝无眠,每日过得提心吊胆,要不是摸着李狂还有呼吸,只怕早早就在幽兰山选好了风水宝地。
“你小子不用为他担心,他这种情况,类似于修炼中的顿悟,是好事。”
作为过来人的周仁,也只能用这种话语安慰张小凡和,然而他自己同样为李狂感到担忧,更是为李狂把过脉,生怕是上次战斗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张小凡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一瞬间紧绷的神经松懈,整个人瘫倒在地,也不起来,就这么人如大字躺在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祥瑞的白云,眼神好似流露着几分期许,询问道:“周老前辈,您可以收我为徒吗?我也想修炼。”
周仁一时错愕,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好不惬意的少年,心中有些疑惑,以李狂的能力,完全可以将眼前的少年,领入修真的大门,可却为何没有如此作为?
如此一想,周仁觉得他应当有他的想法,自己就不要画蛇添足了,免得弄巧成拙,反而不美,“师徒一事,讲究的是缘分,若有缘一切水到渠成,你我暂时无缘,以后再说吧。”
周仁哪里知晓,李狂之所以没让张小凡踏入修真世界,只是因为他手头上没有可传授的功法…
张小凡有些失落,毕竟听狂少说,这老头是个很了不起的强者,还想着混点好东西呢…
见少年情绪低落,周仁有些愧疚,便从储存戒中取出一玉瓶,笑道:“老夫虽说尚与你无师徒缘分,不过倒也可以助你打好修炼前的根骨,这瓶筑筋液就送你了,你每日早晚用大木桶沐浴一次,只要将这筑筋液滴一滴在沐浴水里即可。”
张小凡两眼放光,一把接过筑筋液,连忙揣进口袋里,一脸妩媚对着周仁拜谢。
“把你那嘴角收一收,都快翘到眼角了。”看着因为一瓶筑筋液而兴高采烈的少年,周仁有些恍惚,回想起了当年。
那时的他,是名动一方风流倜傥的白衣仙,是家族和睦的一族之长,是晚辈后代们,学习的榜样。
可却因一件至宝,惹来杀身之祸,灭族之恨,成了如今这般丧家之犬姿态…
“周老前辈…”
张小凡一声声呼唤,周仁收起了心神,拍了拍张小凡肩膀,摇了摇头,安慰道:“无碍。”
少年打小就是个机灵鬼,眼珠子一转,说了句去去就来,便小跑离去。
周仁看着少年背影,莫名感到一阵欣慰,原来是回想起了自己的孙儿…
摇了摇头,老人双手负背,一瘸一拐走到李狂门外,一屁股坐在地上,当起了守门人。
“吱嘎~”
还没等老人屁股坐热,房门打开,又一少年郎,温婉而笑,看着老人。
“您老这是不当人了?”少年郎打趣道。
老人起身,上前抬腿就是一脚,嘴里骂骂咧咧,口吐芬芳,颇有三苍本地人的精髓,“叼惹妹之别。”
然而诡异的一幕让老人一阵迷糊,明明脚是直勾勾踢向少年,可不知怎么一回事,少年明明没有动,却踢偏了,这真不是老人心软有意为之。
“刚刚怎么回事?你搞得鬼?”周仁百分百肯定,绝不是错觉,也不是自己眼花,而是在某一个自己不知道的瞬间,发生了什么。
李狂没有解释,只说这是他这段时间领悟的新把式,可杀人于无形。毕竟这是他新修炼而成的成果,也不好多说太多。
如今修为尚浅,新能力还很粗浅,但如果用于对敌,在某一个关键时刻,就会成为一记神仙手,杀手锏。
刚刚的小小实验,强如周仁,也未能有所察觉,如果付出一定代价,以这一招,越境杀敌,也只需这一招便足矣。
而这一招,被李狂命名为时间界线,寓意以此为界,天地一线。
这时,张小凡屁颠屁颠挑着两笸箩坛子酒,匆忙赶来,酒坛上覆盖的淤泥,都被拋落一地。
见李狂已经苏醒,张小凡一激动,被青石板一绊,要不是李狂反应够快,差点就浪费了两笸箩的好酒。
看着酒坛上的淤泥,和双手沾满泥巴的少年,周仁欣慰一笑:“臭小子,有心了。”
“酒来得正好,咱们三一起喝一个。”李狂一手扶着张小凡,一手搂着周仁肩膀,一起走回房间。
张小凡把酒放好,说了句有酒没菜怎么行,便匆匆出门,一边跑还一边喊着,今日一定要让你们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看着草长莺飞,小跑离去的少年,周仁恍惚间好似看见了自己孙儿的身影,不由喃喃道:“真是个好孩子。”
“看上了?要不我给你说媒去?”李狂在一旁看得贱兮兮。
“我就纳闷了,你两岁数也没差多少,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周仁没好气说道。
李狂悻悻然笑了笑,拍了拍周仁肩膀,说道:“老周,你要徒弟不要?”一边说着,还一边往门外挤眉弄眼,暗示之意很明目张胆。
周仁本想狠狠一拍李狂不安分的爪子,不曾想这小犊子好似未卜先知般,给躲了过去,结果这结结实实的一掌,拍得自己肩膀生疼,“你小子……等会,你的意思是,要让小凡当我的徒弟?”
李狂贱兮兮一笑,“不然您以为?”
“那感情好,我看那小子很不错,这徒弟我收了。”本来生疼的肩膀,这一乐呵,诶,不疼了。
只是当听到李狂那细声窃语的一句为老不尊,气得牙疼。
“老夫跟你拼了,拿命来!”
“倚强凌弱算什么本事,有种拼酒,你敢不敢?”
“来,老夫千杯不醉,还怕你个毛头小子不成?”
“好,我敬你是条汉子。喝”
“喝就喝,今日不把你喝得大小失禁,算老夫酒量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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