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人睡沙发显然也是一件不太道德的事情。

渡一只好牺牲一下，抱着自己的被子在客厅的沙发上临时安家。

这把守护灵兴奋坏了，从不知道那里掏出一大碗爆米花，坐在沙发边，盯着电视机，一副准备通宵的样子。

守护灵可以不用睡觉，渡一也就随他去了，将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小，窝在沙发上，准备睡觉。

等明天起来，他还要去见子家附近看看，然后再到三枝婆婆那边打探一下消息。

三次救援的机会已经用完了，接下来就是他跟山神比拼耐心了。

希望自己到见子家露面，能起到一些效果，自己不在见子身边时，见子爸爸能看着点见子，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能及时过来通知他。

胡思乱想着，渡一渐渐有了一丝睡意。

可还没等他完全睡着，一个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老爸老妈还没睡着？

渡一爬起来脑袋探出沙发，发现从楼上下来的是他的爷爷。

“渡一你还没睡着啊？”勤武一乐见渡一没谁，也不再放慢脚步，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来。

“爷爷你是要找水喝吗？”

渡一疑惑地看向老爷子，房间里明明有浴室能上厕所，他半夜下来干什么？

“爷爷看孙子，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勤武一乐笑着。

“我是没什么关系，明天反正不上课，但爷爷明天不用去拉面馆开门吗？”

渡一索性不睡觉了，直接坐起来陪老爷子聊天。

此时守护灵就在老爷子旁边，坐在一起莫名还挺和谐的。

“睡不着，起来陪你一起看电视。”勤武一乐的眼睛看向电视，屏幕的荧光打在他的脸上，一道道皱纹映出了不少阴影。

这些都是岁月的痕迹。

渡一白天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来，他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到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些消磨时间的零嘴。

再次坐下后，他把零嘴放到爷爷面后，“爷爷，你从来没提过奶奶，能跟我说一下吗？”

“你忽然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从小到大，你都没见过你奶奶吧。”

“正是没见过，所以好奇啊。”

渡一靠在沙发上，见守护灵也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白了一眼，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后，等待着勤武一乐的回答。

“说起你奶奶啊。”

老爷子追忆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算了，还是别说了，说出来你可能也不相信。”

“说啊，爷爷你说什么，我都信。”渡一都有些急了。

哪有这么一直吊人胃口的。

拿起一颗瓜子，勤武一乐也不吃，只是用手剥开，放到渡一面前。

渡一也没客气，拿起来放到嘴里，继续看着他。

被看得没办法，老爷子才开口说道：

“她在你爸出生那一夜就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信上说她其实是一个巫女，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等做完了就会回来。”

“不过就像你见到一样，几十年过去了，她一直都没回来。”

听到这句话，渡一默默地看了一眼身边守护灵，不再说话。

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经历，还有最近从三枝婆婆口中了解到山神和狐狸式神的故事，他对原本象征纯洁、神圣、无垢的巫女的印象改变了很多。

若自己的奶奶真的是巫女的话，她为什么要到爷爷的拉面店里打工，还跟爷爷生下老爸，这一切都像是谜团一般。

正常情况下，巫女不是不能结婚生子的吗？。

再偷偷看了一眼老爷子，他虽然看着电视机，但眼里都是怀念，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没有忘记奶奶。

“不管你信不信，随便听听就好了，不用太在意，过好你们的日子就行了。”勤武一乐似乎主意到渡一的目光，转头露出和蔼的笑容道。

“哦，那爷爷你去找过奶奶吗？”

“拉面店里挺忙的，还要照顾你爸，所以啊……”勤武一乐淡然地笑了一下，言语间却透露出他曾经是有过这样的想法。

“对了，你早点睡觉，少熬夜，知道吗？”

老爷子忽然板正脸看着渡一，直到渡一点头后，他跟着也站起来。

渡一假装躺进被子里，等他走出几步后，又立马爬起来。

原本看上去身子骨十分硬朗的老爷子，此时上楼梯的样子，莫名让人感到一丝落寞。

爷爷这几十年都是一个人吧。

渡一躺在沙发上，看着守护灵对着电视机傻乐，心里莫名有些触动。

……

“你问山神会什么时候来找你们？”

“很难说，当初是罗姆那孩子自己傻乎乎地跑过去。”

“既然你已经让山神履行了和她们的约定，最近就守着那个孩子吧，应该会找到机会……对了这是我的电话，有事随时联系。”

从三枝婆婆那边回来，渡一耳边还回荡着她的话语，话里话外，无外呼让他们自己小心点，她能帮上的忙也不多。

渡一顺便也问了一下关于巫女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似乎超出了三枝婆婆的了解范畴，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有问题的答案似乎要去找三枝婆婆的师傅可能才会有一点眉目。

想到三枝婆婆的师傅，渡一不由又想到了另一个狐狸式神。

若式神全都是拿到铃铛的人转化而成的，那么另一个式神会是谁，她如果比三枝婆婆的师傅更早的成为式神，会不会知道一点关于他奶奶的事情？

脑袋里塞满了各种念头，渡一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好像绕了一圈，走到一条平时很少走的路。

当前面出现一座桥，他才回过神来，赶紧拿出手机确认自己的位置。

“你怎么不提醒我。”渡一朝守护灵埋怨，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要跳啊，世界上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虽然有点远看，有被同在桥上的男孩挡住了脸，但听声音和半句不离吃的，渡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除了华子以外，没有人会那么贪吃了。

看着已经坐到地上的华子，以及被她用‘凶器’法式面包控制住的小孩，渡一好笑的同时，跟着也跑过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孩子想跳河！”华子一脸认真。

“我没有，我只想把护身符从河里捡回来。”

男孩指着河里缓慢飘远的护身符，渡一瞬间都替华子感到尴尬。

“大哥哥，你能帮我把护身符捡回来嘛，要不是这位姐姐，我自己也能捡回来。”男孩将目光转向渡一。

“这个……”渡一为难了，因为他不会游泳。

如果是沉到河底的东西，他还能帮上忙，憋气他倒是在行，大不了抱着石头沉到河底去捡。

河面上就……等等，河水好像也不深。

渡一观察了一下河面，隐隐有点把握。

“交给我好了！”

正当他想跳下河时，华子不知道什么手已经绕到桥下的河岸边，手里挥舞着树枝，朝他们喊道。

“姐姐，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让哥哥来。”

“交给我吧。”

说着华子已经卷起袖子，走进水流中。

渡一和身边的守护灵对视了一眼，貌似没有他们表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