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晚上，董天宝亲自来电话，请董事长周一前往公司，参加三季度的公司汇报会议。

陈晴阳单等这个电话，挂电话后，赶在校门关闭前离校。

夜幕下的帝皇南郊，有一种很特别的瘆人氛围。

要是有选择，谁愿意在这里工作。

这里有条断头街，每到晚上，会有无头的影子出现。它们像是聚会，很是热闹。

很多人在这一带失踪，官方都无解，只能劝大家尽量在天黑前离开南郊区域。

陈晴阳从网上得到这条信息，难辨真假，故而亲自过来看看。

当他站在这条街入口的十米远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遍布全身。

有本命武器“诛仙”与“黑暗撕裂者”，他并不是完全惧怕。

他召唤出掌天服，斜背大黑剑，右手攥着左轮小手枪，缓缓走进街道。

一个像是早已等候的无头人影，一脚踩过来。

陈晴阳用手枪戳向脚掌的涌泉穴。

哧溜溜～，枪口发出某种皮革被撕开的清脆声。

左轮小手枪的枪口冒起青烟，从未出现过的青烟，随着巨影的缓慢消失，枪口的青烟凝实成一颗精美的子弹。

此变故，令陈晴阳倍感意外。

那能想到会是这么个样子的结果？

“难道说，之前见过的那些影子太弱，无法凝聚成‘诛仙弹’？”

他心中捉摸，顺其自然的将青色子弹命名成“诛仙弹”。

一连收集十一颗诛仙弹后，陈晴阳觉得后背发凉。

“为什么没人能处理掉的影子、无头影子，在自己面前如同泥牛，不堪一击？”

“难道说，这些东西与爸妈有关？”

他忍不住的说出自己不愿意联想的事。

“家里的那些影子，是爸妈留下照顾我的，还是别人用来害我的？”

“表叔为什么接盘枫楻小区？莫非与爸妈有什么协议？”

“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他一想到这种可怕的事情，茫然无措，顿觉周围更加黑暗。

他继续向前走，继续收集。

一千米长的街道，已经拐进矿山方向，第一个无头的动物影子出现。

那是一只无头的鬼影山猫的影子。

它具有活猫的灵敏，但在陈晴阳面前，仍然如木偶之影。

诛仙手枪插进心脏的部位，枪口再现青烟，但已经有一缕血雾，凝聚成的精致诛仙弹有一道细血痕。

陈晴阳平静下来，不再胡思乱想，算计好时间，加快推进速度。

有时，他真的很希望有强大的阻力。

有时，觉得这样就挺好。

杀完无头巨虎，凝聚而成的诛仙弹出现两道交叉的细血痕。

这里，仍然是黑漆漆的。

时间，已经来到清晨六点半。

陈晴阳选择离开。

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他站在并蒂大厦门口，木木讷讷地看着从东方升起的太阳。

光明降临人间。

扫退隐匿在陈晴阳心中昨夜的黑暗。

人性本善，还是本恶？

应当善什么，恶什么？

什么是善？

什么是恶？

主宰善恶的是什么力量？

“哟，又有新人入职。”

“咦，还是个小帅哥。”

两位花季少女抱着资料走来。

一个是小尖脸，穿红色运动服，一个是小圆脸，穿黑色运动服，身高都在一米六五左右。

陈晴阳拧了拧脖子，欲说无言，只是微一颔首。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那所大学？什么专业？”

小尖脸的女生更开朗活泼，一连串地问。

“这家公司，对大学与专业有要求？”

陈晴阳反问，心中确实疑惑。

“嗯？”

两个女生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面面相觑，再看向陈晴阳。

“你是什么职位？”

“董事长。”

两个女生愣了一小会，双双捂嘴大笑，腰渐渐弯了，手指缝里渗出泪水。

陈晴阳的表情更木讷，表情僵硬。

这种压力，是一种全新的、不知所措的负重感。

“我们笑的很不礼貌。”小圆脸女生先止住笑声，用涅巾擦干净脸上与手上的泪水，“我叫赵珉，她叫周敏，入职三个月，同在市场部任职销售经理。”

“你入职那个部门？”小尖脸女生继续问。

她不可能将之前那个董事长的答案当真。

谁都不可能。

“董事会。”

陈晴阳很坦然地回答。

两个女生的神态表情逐渐严肃，时而面面相觑，时而同时看向陈晴阳。

正在此时，一辆豪华轿车驶来。

董天宝下车后，三步并两步，来到第三个台阶，朝陈晴阳行礼。

“董事长，早安。”

“董总裁，早上好。”

陈晴阳瞥向两个女生，淡淡地笑了。

“赵珉，周敏，还不向董事长行礼、问好？”

“董……”

“罢了。”陈晴阳转身，“让她俩先来一趟董事长办公室。”

“是。”

董天宝恶狠狠地瞪了两位少女一眼，小碎步前行，打开大厦的门。

四人一起进入电梯。

两位女生很坦然地跟着陈晴阳前往董事长办公室。

办公室不是陈晴阳想象中的规模，而是早已没人用的一间小厅。

正位上挂着一张十八岁短发少女的半身挂像。

“真像。”

她俩异口同声地说。

确实像。

简直就是将陈晴阳贴在墙上一样。

陈晴阳印象中的妈妈是一头长发。

宇宙霰影中见到的甲字形脸的女人，同样是长发。

小姨也是长发。

陈晴阳平静地坐在妈妈曾经坐的红色小木椅上，示意二人坐下。

两位女生战战兢兢地坐端正。

“谈谈你俩对公司的认识，对每个认识的人的印象。”

陈晴阳开门见山，毫不绕弯。

她俩同时看向门外。

“放心，总裁有事要忙，九点半的会议开始之前，他不会过来，他也不会让别人过来。”

陈晴阳肯定地说。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各自整理着衣襟。

“这是一家快要死透了的公司。”

“如果不是为了勤工俭学，我们才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