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求活的，而不是求死的，你想要活着，所以你才努力的挣扎！”吕阳一针见血。

想要活着，是人的本能。

本能越强，越是会成为软肋，成为被要挟的把柄。

他已经抓住羽裳的软肋了。

所以羽裳已经是他锅里面的肉了。

当然，怎么用，也很讲究，有时候强压不是一个好方法，羽裳这样的人，用得好是一柄利剑，用不好就是一柄双面刃。

“我就是想要活着，我才不可能背叛夜神楼！”羽裳俏丽的面容有一抹狰狞，她恶狠狠的看着吕阳：“你是在推我去死！”

“想你死，我不会用你！”

吕阳笑了笑，道：“夜神楼给不了你活路，我才能让你活！”

“不可能的！”

羽裳冷笑：“夜神楼的人，谁也救不了！”

吕阳从她这话听出来了，她不是对夜神忠心，而是恐惧，正因为这一份恐惧，才让她不断的挣扎。

可惜，她的话语之中也有绝望，无尽的绝望。

“世无绝对！”

吕阳平静的说道：“你要是想死，你不会做这么多，或许在晚春楼你就已经死了，一了百了，没这么手尾了，可惜，你不想死，既然不想死，就为自己挣扎一次，我不一定保证能让你活的如意，但是我起码能给你一个希望！”

“你……”

羽裳冷笑：“那是夜神楼，你一个普通凡人，连修行都没有踏入的人，你凭什么？”

“凭我能活的好好的！”

吕阳笑了：“别的本事我没有，求活，我比你有能力，绝境之中，我必倾尽全力，哪怕死，也会咬死敌人一块肉，即使最后的结果还是死，起码我对得起我自己了！”

“你真是一个很好的说客，可惜没用！”羽裳有些颓废的坐下来，一双眼瞳，都有些透着白皙的光芒。

“我觉得有用！”

吕阳看了她一眼，道：“你心有不甘，却不敢叛，不是你对夜神有多么忠诚，而是夜神有独特的手段控制你们的生死，这个手段，是什么，你自己知道，或许你认为不可能挣脱，但是不去尝试一下，你就甘心一辈子如此吗？”

“即使我能挣脱，不还是受制于你！”

羽裳自嘲的冷笑，笑容之中有一抹凄凉，凄凉之中却多了一份自赏，我欲尤怜，作为晚春楼的花魁之一，她的魅力更是非同寻常，一颦一举之中，都氤氲无尽的悲苦，这种悲苦加上她的相貌气质，即使吕阳，都不得不心颤一下。

她欲哭欲悲的说道：“我这一生，皆为悲剧，如蝼蚁，如奴隶，生死尚不能自控，求之无益也！”

吕阳闻言，心中却变得平静，人世间的命运，不都是坎坷的吗，他没有怜悯任何人的资格，生逢这一方世界，他也在挣扎求生。

他又是在龙雀卫折腾，又是在五城兵马司领职，为了是什么，不就是能让自己的活下去，活的安全一些吗。

“有益无益，尚且未知，我就问你一句，是现在死，还是宁可绝望，也要去试一试能不能活下来呢？”

吕阳冷漠的问：“羽裳，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你可以继续玩这一套，看我能不能怜香惜玉，一时心软！”

“吕阳，你真的很聪明！”

羽裳突然收敛了脸上的很多情绪，变得刚毅起来了，她一双玲珑透水的眼瞳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她平静的道：“我想着，你一切都可以是装的，但是起码好色这一点，多少有些真实，如今看来，你心如磐石，非色相魅惑可撼动的，和你玩心眼，可真难受啊！”

“为什么不用之前那一招？”

吕阳突然问：“那叫什么，魅魔行，以你的魅力，加上这一招，我多半的中招！”

“我虽不了解你，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在我身上吃第二回亏的！”羽裳摇摇头。

“很聪明的选择！”

吕阳道：“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动手了，然后给你一个狠狠的教训，是让你痛彻心扉的那种，可惜你不上当！”

“阴险！”羽裳恨恨的说道。

“谢谢夸奖！”

吕阳却笑了，道：“现在考虑的如何了？”

“我有选择吗？”

羽裳反问。

“有啊！”吕阳淡然的说道：“生，或者死，只是你看不透生死，终究还是受制的！”

“这世界有多少人能看透生死啊！”

羽裳冷笑：“即使那些人间一品，不也是在不择手段的追求的长生不死的道路吗，修行修行，修的从来不是道，而是长生不死而已！”

“也对！”

吕阳点头：“都说修行乃是逆天而行，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规则，人要逆天，怎不受天灾九难之苦啊！”

他叹了一口气，目光看着羽裳，道：“既然你应了，有些事情，我的和你说清楚，既然投了我门下，就得尊我的规矩，当然，我求不得你的忠诚，但是你记住了，我活着，你最好不要有太多的心思，不然……”

他嘴角微微扬起来：“我可不是好脾气的！”

“已经领教过了，不用你再一次提醒！”

羽裳默然的说道。

“先说说，夜神楼是怎么控制你们的？”吕阳问。

“每一个进入夜神楼的人，都会以自己的神魂本源点一盏魂源灯，这盏灯就是我们的命，灯在夜神楼总部，我们或许去过，但是从来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的地方，这盏灯如果灭了，我们的神魂就会散了，到时候必死无疑！”

羽裳到了这个地步，也破罐子破摔了，没有任何隐藏的说道。

进入夜神楼的人，都是接受最残酷的训练和磨砺的。

不知道多少人心中对夜神楼怨恨不止。

然而夜神楼能走到今天，自有自己的控制之法，正因为如此，才让夜神楼在百国围剿的之中，依旧能生存下来。

“从来没有人想过叛逃吗？”吕阳问，他不相信夜神楼的人都对夜神这么忠诚，受威胁的忠诚，从来都是为了背叛做准备的。

“当然有！”

羽裳道：“但是千百年来，能从夜神楼叛逃出来的人，不会超过三个，绝大部分都是被夜神楼执行家法了，不仅仅自己的要死，上下三族都会被灭口，自我进入夜神楼以来，这种灭自己人满门的活，夜神楼已经执行了不下上百个，无一幸免，所以我没说错，我不敢背叛，一旦背叛，不仅仅我自己要死，我在意的一切，都会毁灭，所以你即使敢用我都没有，只要被夜神楼知道了，我还是得死！”

“你不需要背叛！”吕阳淡然的说道。

“什么意思？”

羽裳皱眉，弯弯的月眉之中都闪烁着不解。

“双面谍者，没听说过吗，我相信夜神楼对你这一枚暗子，多少还是会有些在意的！”吕阳道：“如果他们联系你，你就如实禀报，当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面的有谱！”

“你要我为你套取夜神楼的消息！”羽裳顿时明白吕阳的想法了。

“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吕阳道：“你想要活，不想受制于人，那你就要拼命，赌上你的命！”

“我凭什么相信你！”

羽裳这一次的冷芒不是装出来的，是真实的。

“你不是相信我，相信大夏！”吕阳道：“夜神楼很厉害，但是我相信有大夏的力量，总能抗衡了，你想要挣脱，也得找一个靠山吧！”

“夜神楼乃是上古传承下来的八大道统，没有人知道夜神楼有多少力量，即使大夏之强，号称神州第一王朝，也未必能对付夜神楼，最关键的是，几千年下来了，从来没有人知道夜神楼的老巢在哪里，即使被剿灭了，他们还能重新站起来！”

羽裳沉默了半响，苦笑的说道：“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有希望能挣脱，无非就是活一天，多一天而已！”

“我不知道夜神楼都有强大，我也不知道夜神有多可怕，但是我想，人之所以是人，因为我们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希望，而不会绝望，你若是有这种绝望，那么你可以选择自我了断，早死早超生，不必受制于我！”

吕阳冷漠的说道。

“呵呵！”

羽裳笑了，不说一笑倾城，但是她的笑容那种感染力，比吕阳前世见到的任何一个大明星美女都更具有诱惑力。

她笑着看着吕阳，道：“你这个人，有时候是真让人猜不透的，我明明活着对你更有好处，你却在劝我去死！”

“是好处还是坏处，以后才知道！”

吕阳淡然的说道：“但是我既然用你，我希望你是求活的，不是求死了，不然的话，你会坏我事情，与其这样，我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用你！”

羽裳的目光看着吕阳，多了一丝不明其意的光芒，半响之后，她笑了，这一次笑的反而有些放松了：“或许你是对的，我若是想要求死，在晚春楼就死了，不管能不能生存下来，总要求一求！”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努力了，谍者之争，你有经验，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是一个龙雀卫的主事了，第十一处，你来统管！”

吕阳说道：“这一行，你是行家，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事情，你要做的就是，先把人给镇住了，第十一处是血凰君新建立了，归我统帅，初建，肯定有很多事情，但是短时间之内，你必须要梳理好，别到时候想要做事情，连调动人都做不到，那我可就真看走眼了！”

他不在意手下人的忠诚与否，他要是能力，有能力的人，才能为之所用，没有能力的人，忠心就没有任何用处。

“可以！”

羽裳点头，既然臣服了，没有多余的话。

“夜神楼的实力，你知道多少？”吕阳突然问。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得对夜神楼有些了解才行，不然日后他怕自己的吃亏，毕竟他相信，这时候自己多少上了夜神楼的黑名单了。

坏了人家的事情，不可能不受到报复的。

“知道不多！”

羽裳苦笑的摇摇头，道：“我的确隐瞒的宁远伯的事情，因为他手中就掌控我的生死，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敢出卖他，我知道的也就是，阳城圣都里面的夜神楼力量，都受到他控制，不过他身后应该还有一个影子，我听说过，夜神楼在神州百国，都有一个分楼，每一个分楼的楼主，都有一个影子，这个影子，既是监督，也是第二负责人，如果楼主出了问题，他就是继承者！”

“你是说，夜神楼在神州百国，都有一个分楼？”

吕阳瞳孔的收敛了一下，有些惊骇。

这代表在神州大地之上，夜神楼早已经超出了一城一地的局限了，百国分楼，代表的是他们在百国皆有暗子。

这样的布置，绝非一朝一夕。

甚至百年都做不到。

得无数年一点点的积累下来了，才能有如此可怕的情报网，神州大地之上发生的事情，恐怕都逃脱不了夜神楼的掌控。

这是何等的可怕啊。

“是！”

羽裳道：“我们夜神楼其实明面上的最主要的是贩卖情报，但是事实上，我们所做的事情，最少这一百年来，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挑起各国之间的争斗，神州大大小小的国战，我们都参与其中了！”

“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只是知道，这是夜神的目的，不过我倒是听宁远伯说过一次，天下越乱，夜神越强！”羽裳说道。

“天下越乱，夜神越强？”吕阳想了想，嘴角有一抹冷笑：“原来目的是修行！”

他不需要想透过程。

只要知道目的就行了。

夜神，人间一品，巅峰绝世的修行者，可总归他不是真正的神，他有人间七情六欲，有追求，那就等于有破绽。

他相信力量从来不是绝对的无敌的，人心只要有破绽，就能被利用，这是在商界他领悟到的道理。

“第十一处搭建起来之后，你第一个任务，追查城中的幽龙卫！”

吕阳说道：“暗查，不许露出踪迹！”

“是！”

羽裳没有问原因，很直接的点头。

“第十一处的处衙在旁边的院落，人已经到了三分之一，剩下你可以自己招揽，也可以继续从堂衙之中抽调，自己想办法！”

吕阳说道。

“可以自己招揽？”

“可以，但是每一个招揽进来的人，卷宗文档都要清楚！”吕阳说道：“是不是钉子，你得自己有一个判断！”

“明白！”

羽裳点头，眸子有些闪亮：“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她转身就要离去，但是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问了一句：“你就这么相信我能为你所用，而不是和夜神楼里应外合，再坑你一次，毕竟我的生死，掌控在夜神楼，跳不出夜神楼，我是不可能有真正的自由的！”

“无妨！”

吕阳笑了，他的笑容的很随意：“只要你知道，自己心里面想要的是什么就行，记住了，路永远都是你自己选择了，只要选择了，跪着也要走完，你现在还有一个机会能从我这里选择第二条路去走，那你就要珍稀了，当然，你要走回头路，我也没意见，至于坑我，你可以尝试一下，你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