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儿!”殷未酬真有些动气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味纵容,竟将殷绒养成了这么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一时间又气又悔,可瞪着那张娇花一样的容颜,语气还是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你别闹了,听父亲的话。”
殷绒可不听他的话,她撅起红嘟嘟的小嘴,说:“父亲,女儿考虑好了。就要她,管她是男是女,女儿就要选她做夫婿。”
丁鸢还未反驳,便听得一个陌生的男音倏然响起,是一直沉默的黎墨。黎墨紧皱眉头的快步走到殷绒的面前,面色焦急但还是柔声道:“师妹,别玩了。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殷绒却是直接忽视黎墨,又蹦到殷未酬的身边,倾身上前附耳低声说着什么。就见秦绒刚一说完,殷未酬的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
他一反常态的对丁鸢说:“既然我家绒儿对你痴心一片,那么你就不要推辞了。老夫做主,将绒儿许配给你。你,可接受?”殷未酬看似询问丁鸢,实则语气中威胁意味十足。
他们一唱一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将此事敲定,丁鸢心里直佩服这些人的厚颜无耻。
但她也有所打算,于是将计就计,作出一副惧于殷未酬威严,惊恐不安的说:“这,可我是女的啊,小姐嫁给我注定是守活寡的,我甚至都不能让小姐享儿孙之福。小姐委身于我,真是太委屈了。”
黎墨听罢,也立即附和说:“是啊掌门,让师妹嫁给她,无疑是往火坑里跳啊,还望掌门三思。”他跪在地上,请求殷未酬收回这个荒谬的结亲。
就连秦栀也赶忙跪下,说:“门派中弟子的婚姻大事皆由本派掌门做主,殷掌门若真的看上丁鸢师妹,是不是先得和任掌门商量一二,再做决定。”
殷未酬沉默不语的注视着面前的三人,俄而冷哼一声,说:“小女既然要嫁你,必不会在乎那些俗物,你今后只要事事依她,对她百依百顺,想来绒儿也不会受到委屈,绒儿,你说呢?”
“那是自然,娶了我你只需万事听我,事事以我为尊,我必不会亏待你。”殷绒微微昂着头,骄傲的似一只孔雀。
“还有,至于任掌门,放心,我自会请他来喝喜酒的。”殷未酬态度傲慢的说。
黎墨见殷未酬主意已定,心急如焚。他喜欢了殷绒那么长的时间,掌门怎么就看不见,偏偏要将殷绒嫁给一个永远给不了她未来的女人。
“掌门,三思。”黎墨还是极力劝道。
殷未酬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凌厉的瞪了黎墨一眼,冰冷的说:“黎墨,目无尊长,罚闭门思过一个月。”
“掌门!”黎墨大惊失色,身后迅速围上来两名弟子强行将他架起来往门外拖,黎墨挣扎着,仍旧大喊道:“掌门,三思啊。这亲不能结,会害了师妹一辈子的!不能结啊!”
随着黎墨的喊声越来越远,堂内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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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小插曲过后,殷未酬复将目光放到丁鸢的身上,问:“怎么样,你考虑的如何?劝你要审时度势,不要辜负我与绒儿的一片真心啊。”他话音刚落,便见忽然从外涌入一大波弟子,将丁鸢秦栀两人团团围住。
丁鸢一见这架势,立即反应过来这是要逼婚的节奏。
秦栀低声对她说:“这么多人,我们有几成把握冲出去?”
丁鸢环顾四周,见每个人腰圆膀粗,目光炯炯,便知道个个武艺不凡,低语说:“这些人虽都是练家子,但我八成的把握带你脱身,不过……”
“不过什么?”秦栀疑惑的看她。却见丁鸢向殷未酬躬身一拜,说:“既然掌门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丁某也不是那不识抬举之人。如此,我同意与殷小姐结亲。”
此话一出,秦栀的脸色难看之极,只觉得心中若翻江倒海,理不清的万千情丝若刺一般直将她戳的千疮百孔。
“很好,是个识时务的。”殷未酬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那拜堂就定在三天之后吧。灏儿,你赶紧飞鸽传书各派掌门,让他们三天之后来喝喜酒。”殷未酬对着回来的孙灏吩咐道。
孙灏应是,转身出门之时,却是眼神阴狠的盯了丁鸢一眼。
丁鸢暗道不妙,这是又惹上一个情敌了。
殷绒欢欢喜喜的跳到丁鸢的身边,娇嗔道:“你从此就是我的人了,你叫丁鸢是吧。那我就叫你鸢郎好不好?”她双眸水光潋滟,没有一丝女儿家的娇羞。
大庭广众之下,她竟搂住丁鸢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丁鸢的脸颊上印了了一吻,然后挑衅似的扭头看向秦栀。
秦栀紧抿着唇,努力的压着心里的怒气,她现在恨不得上去将勾在丁鸢脖子上的那俩只爪子削掉。她瞥到丁鸢的表情,火气瞬间蹭一下冒得老高,你那是什么表情,还笑?!被人占便宜了还笑!
殷绒看见秦栀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内心却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她就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她就是喜欢看别人的痛苦!
殷绒终于松开了丁鸢的脖子,像是宣誓主权成功一样高傲的走到秦栀的面前,凑到秦栀的耳边,低声说:“我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她,很喜欢她是吧,不要急着否认,你看她时的眼神是骗不了我的。可她呀,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了,呵呵呵……”
殷绒挂着胜利者的笑容一把将秦栀推开,靠在丁鸢的身上,娇嗔说:“鸢郎,我不喜欢你身边有别的女人,就算是同行的也不行,你把她赶紧打发走吧,好不好。”
丁鸢貌似已经进入“夫婿”的角色中,她立马对秦栀说:“既然绒儿不愿意让你呆在这里,那秦姑娘,你就先回苍穹派吧。”她语气里透着股从未有过的冷漠和疏离,眼睛也是听从安排似的不在秦栀的身上多停留一秒。
秦栀浑身只觉如坠冰窟,她不相信丁鸢会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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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里的酸楚之味还是久久不散。
“那好,我先告辞了。”秦栀神情寥落,像是被抛弃的落叶,摇摇晃晃的向门外走。
“且慢。”殷未酬突然叫住了秦栀,他眼神昏暗不明,说:“不必着急离去,相逢便是客,你吃完喜酒再走不迟。”
“父亲。”殷绒不愿意了,她放开丁鸢转而跳到殷未酬的身边,嗔怪道:“父亲,为何不让她走啊。让她走嘛,我讨厌她。”
殷未酬却是拍拍她的手,安抚说:“绒儿,你喜事将近,全派皆与你同欢,就算是只老鼠,也理应在这几天好好款待一番,难不成它还能翻出个花儿来?有为父给你作阵,你怕什么?”
话虽是对殷绒说,但这话中的老鼠怎么听都意有所指。
秦栀微微垂眸不再言语,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偷眼去瞧丁鸢,就见丁鸢目不斜视,仍旧是“深情款款”的注视着殷绒。
秦栀心凉了半截,心中揣测是不是丁鸢真的喜欢上了殷绒。她复又偷偷瞅了上面那个跋扈的女子几眼,心道:性格虽然跋扈了些,不过年轻貌美大长腿,谁见了都会心神荡漾的吧。
秦栀觉得再呆在这里,她真的会发疯。
好在殷未酬还记得给她们安排房间,殷绒还因为丁鸢与秦栀的房间相邻闹了一通,被殷未酬强行押走了。
秦栀躺在宽阔的床上,忽然想起水镜派的那一晚两人同床而眠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还不确定自己对丁鸢的心意,可一想到身边躺着的是她,心跳忽然就加速了。若不是晚上的饭菜中被下了蒙汗药,她有可能激动的一晚上都睡不着。
直到在蛊毒毒发时,她才感觉到内心里真正渴望得到的,只有丁鸢。
一想到隔壁的丁鸢只与自己有一墙之隔,秦栀的心中又莫名的激动起来。
她细细的抚摸着那块光洁的墙壁,似是摩挲着丁鸢的身躯,脸似火烧一般,秦栀忙将被子蒙在了头顶。
隔壁的丁鸢可没有心思想这些,她坐在床上,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清明,她静静的等着深夜的到来,耳朵也一直注意着屋外的声响。
已到深夜,所有的一切都进入沉睡,丁鸢将身子掩在夜色中,匆匆掠过一个又一个房屋。
她在找任玉生,从今天下午殷未酬几人的表现来看,他们肯定见过任玉生。可殷未酬就是不承认,丁鸢也没有办法,只得靠着入赘为婿的由头留在派中,进一步调查。
想起入赘为婿丁鸢心里一阵无语,这世上之事总是出人意料,她所追求的得不到,不愿追求的偏要上赶着来。
夜风习习,冬天的夜晚温度低的出奇,但丁鸢却不觉的冷,她跑遍炎阳派所有的房屋,就连茅厕、狗窝也没放过,就是不见任玉生的影子。
难道任玉生真的没来过这里?丁鸢站在房顶,俯视着黑寂无声的大小院落,眉头不禁慢慢收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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