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轮番上阵对阵吕布,却没讨到半分便宜,人尚能战,马已脱力。而吕布却更加精神抖擞,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名不虚传。
公孙瓒没有上阵之意,他虽凭一杆铁槊纵横辽西,却也不是九原吕布对手,先前对阵已经落败,再无上前的必要。
皇甫彪看这情形,心想如果不讲武德齐拥而上或可获胜,但赤兔马快,又擒不下吕布,反而可能落个胜之不武的话柄,当即也就作罢。
“温侯,可记得在下?”
皇甫彪缓缓驱马上前,看样子并无交战之意,连断魂枪都插在了地上,双手抱拳,竟然还给吕布行了个礼。
而吕布已历两场厮杀,力气耗了大半,座下赤兔马汗水也浸湿了鬃毛,但他锐气不减,持戟直指皇甫彪。
“你就是化成灰,吕某都识得!”
众人都替皇甫彪捏了一把冷汗,敢在吕布面前如此托大,连长枪都没握在手中,就敢在阵前与其叙旧。
不想这场畅聊可真算尽兴,二人从初次相识聊到并肩作战,从拜师学艺聊到入职军旅,从毫末之争聊到匡扶天下,吕布甚至也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方天画戟,令人瞠目咋舌。
正当皇甫彪要聊到认贼作父劝其从善,结果虎牢关上鸣金了,二人这才觉身在万军之中,不由各自苦笑不已,如今各为其主,倒生出惺惺相惜之意。
“奉先兄真乃天下第一战将,今日已乏,明日再战如何?”
“好说好说!今天打的痛快!教你身后那环眼贼明日洗净了脖子再来,省得污了本侯的方天画戟!”
吕布见关上董卓已令鸣金,必须退兵了,但对张飞骂他三姓家奴依然怀恨在心,忍不住又出言讥讽一番。
“呸!三姓家奴!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张飞自然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叫嚣着还要再战,被刘备和关羽拉了回去。
皇甫彪拱手相让,示意吕布安心撤军,他必不在后加害。
随即双方罢兵,各自回营,今日全当战了个平手。
盟军这边对刘关张三兄弟武艺赞不绝口,纷纷敬酒,但被其婉拒,谢过众人后就离席回营了,让诸侯们有些挂不住脸。尤其是南阳袁术,认为山野之人太不识抬举,并扬言有朝一日必定要他等好看。
曹操却觉得三人真英雄也,拿些酒肉特地送去刘备营中以示慰问嘉奖,令其在好生休息,待明日再战吕布。
“大哥为何没有招揽三人,这等武力必是当世猛将!”
曹洪陪曹操走出刘备营帐后忍不住发问,自己家这位大哥一向求贤若渴,像关羽张飞这等猛将不收入麾下何其可惜。
“三人志向高远,非久居人下之辈!”
曹洪听后似乎懂了,但又好像没懂,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看不出里面的问题。反正这是大哥曹操的事,他也就不再多想。
董卓这边却大不相同,虽在吕布回关后大加赏赐了一番,却并未在府中设宴款待于他,却招来了张济张绣叔侄议事。
“太师深夜召唤,所为何事?”
“你们两个来了——”,董卓显得分外肥胖了一些,起身都得三个侍女相扶才能动弹,好不容易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又接着说,“今日吕布出城大杀十八路诸侯,令咱家很是欣慰,可是最后与反贼皇甫彪相谈甚欢,咱家很是不解,二位如何看待此事?”
这时候,座上的张氏叔侄飞快地对视了一眼,这可是一言不慎就有人掉脑袋的事情,任谁都要为自己的话负责。
“太师,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还是小心为上!”
“废话!咱家不知道小心些?!咱家是想问如何小心!”
董卓自从大权在握以后,废立二帝,改朝换代,渐渐骄奢淫逸起来,夜夜笙歌,掏空了身子,肾水亏耗,浮火妄动,扰动心神,稍有怠慢,便会牵动肝火、大发雷霆。
“太师息怒!末将近日在京中听得一首小儿传唱的歌谣,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鹿走进长安,方可无斯难。”
“此乃何意?”
“废帝聚十八路诸侯讨伐太师,不过是些追名逐利之人,并非一意孤行宁死不休,而汜水已破,虎牢孤立无援,难以久守。不妨让陛下下旨迁都长安,一来掩人耳目,盟军下虎牢破洛阳是迟早的事,可迁都暂避锋芒,二来以退为进,我军主力皆在雍凉,收拢战力才好再次用兵不是——”
张济没说话,这番侃侃而谈是其侄子张绣的所说,尤其是退守雍凉这一计,真是以退为进了,就如拳头攥紧才能用力出击一般,可谓是点醒了当局之人。
董卓自从李儒失踪以后就依靠张绣献计,今日也不例外,总归是相信旧属不近新臣。
“可这与防备吕布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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