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备

“你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山体自移的状况吗？”我问室盈。

“地颤时山体自移是正常的，可山体飘移就很离谱了好吗！！”室盈大叫。

“呃……也不算飘移吧，我刚才好像看到下面有四条像腿一样支撑的……树？在挪动。”樾荫支支吾吾地说。

“山用四条腿挪动是吧，讲得跟龟爬行似的。”室盈不信。

“龟爬！等等，那个声音才说完‘有准’，地颤就来了，然后山就动了，这是暗示我们吧！？”被室盈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想到。

“如此说来，这声音之主很有可能是京潜？”樾荫半猜。

“完全不能确定，那声音一点也不像我跟它生活时它的说话声。”我沮丧地告诉樾荫。

“没可能变声吗？”

“那我就无从得知了。”

“别管是不是了，你赶快用灵波追踪啊！”室盈催促。

“对啊，若真是它，岂不正好！”樾荫也赞成。

“好好好，你们别急，我这就试试。”说完，我开始传输灵波。

“我一直很想见见它呢！”

“水龟有什么稀奇的。”

“过去没怎么看过。”

“你们叶子的见识可真少！”

“所以我才那么喜欢出来转啊！”

“我跟你说……”

“停————停————停————”我忍不住打断它们左一言右一语的闲聊。

“听我说，刚才试了才发现，灵波超出一个范围时会受到强烈干扰，此处方圆必有屏界能阻挡灵力传输！我认为现在首要担心的该是是我们自身了，恐怕在找到声源之前，就会有麻烦先找上我们！”我严肃地讲道。

“你说的麻烦，是指无支祁？”室盈毫无压力地问。

“它的形象很符合众生对神灵的期望，但它的神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而且脾性太不好，从我的感觉来讲，它绝不是只简单的水性猴灵！”

“这还用感觉，它一看就绝非善类啊。”室盈平静地说。

“你刚看它一面，就这么确定？”我疑道。

“那当然，我行走世间这么久，什么样的没见过，还能有错？”室盈傲然道。

“起码那些生灵都很崇拜无支祁，若我们单说无支祁非善类，肯定会被那些生灵所不喜，到时候它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樾荫沉吟道。

“所以，如今无支祁看我们不顺眼，如果它想挑衅，事先鼓动好众灵把我们当成恶类，那我们的处境会很糟！”我强调。

“呵呵呵———你很聪明，可惜醒悟得太晚了！得罪了我，都别想轻易脱身！”

一声悠长的冷笑加嘲讽从刚才离开的方向顺风而来，惹得室盈一阵厌烦，扬言不会让它得逞，我们一定都会安全离去。

“我怎么有种要被追杀的感觉。”樾荫有点怕怕地说。

“生活总会冷不丁地给你来点刺激。”室盈轻笑着讲起道理。

“我们要如何应对？”看室盈如此淡定，我想知道它的想法。

“咱仨还对付不了一只水猴！”室盈口气高傲，大有一副无支祁敢来就把它撂倒在地的架势。

“无支祁能多年做淮水和另外两个流域的霸主，本领绝不容小觑！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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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了，它一看就不是善茬，小灵兽也曾说无支祁有谋有略，对付这种的，就算它会跟你正面对决，也难保不会有阴招，说不定现在已经设下陷阱，就差用言行把我们激过去中套呢！！”我分析着现况。

“那又如何？难道你要我堂堂青蟾躲避一只臭猴子和它的杂兵！？”室盈不高兴道。

“倒也不是，我觉得应先补足我们的劣势，再去迎战它。”我解释道。

“我们最大的劣势就是数量上相差悬殊吧？大哥自己能抗，你和我总归不能单独作战。”樾荫说。

“完全正确，所以我们应该填补这一点，无支祁有自己的兵，我们也得凑数。”

“拿什么凑数？小草根根立还是水珠咚咚弹？”室盈挤眉弄眼道。

“少扯皮！我说的是人类！”

“你是不还以为像那时似的占着人类身体，方便与人沟通呢？信不信你现在滚到一个台上对人类出个声，都能把他们吓够呛！”室盈嘲笑道。

“谁说我去沟通了？我和樾荫怎么可能方便找人，当然是你上！不然你那堆厚脸皮厚嘴唇留着以后磨石头吗？”我反笑道。

“每次关键时刻都得我出面才能摆平，你们真是不中用啊～”室盈故意嘲讽。

“是是是，青蟾大哥，你最厉害，你最英勇，你是最棒的！”我毫无感情地吹捧道。

“这还差不多，每次都这个谦恭的态度不就好了？”室盈大嘴一咧，露出标志性的贱笑。

而我真实的想法是：‘臭蛤蟆！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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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啊，来近距离见识你们夜夜仰望的光辉，感受本青蟾赐予你们的柔光恩惠吧～看在你们如此动容的份上，本青蟾就不介意你们的无知了，现在，我给予你们向我提供助力的机会，用你们的人数和力量协助我打败水猴恶霸，维护淮水水域的正义与祥和吧！”

山林里，室盈正大光明地拦住两个挑担赶路的人，我和樾荫在一旁树下听到它的热情宣言，尴尬到不能形容。

“这是哪儿来的癞蛤蟆？叽里咕噜什么呢？”

“不知道啊？赶紧踢走得了，别妨碍咱们挑土，文命那边忙得抽不开身，咱们可别拖了他的进度。”

两人直接对室盈投以漠视，其中一个正抬起脚，趁室盈要生气之前，我飞快地把它从那里撞开了。

“看，它自己躲开了，看来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两人满意地走了。

“大哥啊，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树下，我抓狂地对室盈喊。

“老子活这么大，就没求过人，你能你去啊！！”室盈表示非常不乐意。

“唉，你们够了，要不我去？”樾荫说。

“行啊！”“好啊！”室盈和我一起说。

“啊？”樾荫有点懵。

于是，在我俩的双重支持下，找人的重任落到了樾荫身上。

（樾荫：‘什么情况？我只是想调解，任务怎么就易主了？不公平啊，我还没和人交流过，要命啊———’）

出乎我们意料，樾荫很轻松的就引来了人，而且还是一群人！

“小叶子能耐啊！入世没多久就掌握了和人类打交道的方法，比你强。”

“不说最后三个字我们还能好好相处。等等，我哪里不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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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也和人相处得很好，你是装瞎还是失忆！”

就在我和室盈“友好交流”时，樾荫又给我们带回一个大消息。

“人类大部队要过来？那岂不是会和无支祁打个撞面！太巧了，正符合我们的意愿啊！”室盈叫说，“治水工程势必会影响无支祁在这里的统治，依它那横行霸道的性格，必会与人类产生纠葛！”

“话是如此，可无支祁占据这里多年，水路地形比谁都清楚，山禽水兽也听其指挥，那么人类……真能是它的对手吗？”樾荫有些疑虑。

“如果人类连滔天洪水都能摆平，对于区区一只水猴，自然有办法制服。”我回答了它。

“汲，我知道你曾与人类结缘，对他们很信任，可洪灾年深日久，要彻底治理，没有数十年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到现在仍然质疑他们能不能做到这点。”樾荫难得这么认真提问。

说实话，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话将说出，我仍然坚定道：“我信他们。”

樾荫听了，表示以后不会再提这个问题。

“情况既然定了，咱们也别再耽搁了，免得被无支祁先找到。这就准备加入人类，一起排除阻恶吧～”室盈招呼道。

于是，在樾荫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人类聚集处。

“嚯———他们数量真不少！！！”看到人群的时候，室盈惊叹道。

连我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出动，不禁对樾荫说：“你是把他们整支治水队伍都叫来了吧～”

“没……没啊，我只在一个人的耳边放了点声，不知道怎么会跟来这么多人。”樾荫也感到疑豫。

人群那边走动不休，我听到那是在布置任务，确定了他们是治水大队的身份。

“我们得找到领头人。”我说。

“还用的着找？你们看那。”室盈提示了一个方向。

人群中，一个高大朴实的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河边，凝望淮水波纹，愁眉不展，投射在地的影子好似凌风屹立的石像，不可摧折。他站停后，身边很快围上半圈人，青壮年和年长者皆有，青壮年大多站在男人身后和旁边，而年老者都在男人正面，我听到他们在直面诉说遭受的苦难。

“那只水怪隔三差五来捣乱，破坏我们的住屋，猎食我们的禽畜，还抢夺我们的粮谷，我们想对抗它，奈何它身手太敏捷，力气又太大，我们根本不是它的对手。这么多年来它在这一带占河称霸，把我们祸害得简直太苦了！！！”

说着，年老者们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

之后的话意思差不多，都是被水怪骚扰欺凌的事，男人听完同情不已，一边安抚老人，一边举起手里的铲土工具，大声说：“诸位父老放心，我文命———身负帝令，治水平灾，今日知此地此事，必将替你们铲除这水怪，永绝后患！”

此话一出，周围人纷纷应喝。

“今晨，有天之灵已启示于我，我再三思索，觉得应请几位村里壮士随我一道先去会会那水怪，试探它的底细，之后好做计划。”

众人齐呼“善”，而后跟随男人回去收整了。

“水怪，说得就是无支祁吧？”樾荫问。

“有意思，灵兽尊它为水神，人类却斥它为水怪。”室盈嗤笑。

“看来，不用我们忙活，就可以看到一出好戏了。”我浅笑言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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