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大明宫。

东宫之内，太子李承乾正翻看着党羽发来的密折。

密折内记录着朝中五品以上官员的近日往来。

李承乾需要知道，这朝中文武百官，究竟有多少人站在自己这边。

有多少人保持中立，又有多少人站在其他皇子那。

这些保持中立的官员，有没有机会拉拢进自己的党羽里。

虽然李承乾已经贵为太子。

但是，他心中深知自己父皇的脾气秉性。

父皇的心思比海水都深。

他李承乾是不是太子，不过是父皇一句话的事儿。

只要这个皇位他一天没坐上。

李承乾的这个心就一天不会落下。

此刻，桌案中摆放在最上层的密折，就是关于大将军叶啸鹰的。

阅读着密折上记载的叶啸鹰动向。

李承乾眼睛微眯。

他轻轻摸拭自己有胡茬的下巴，心里思量着。

大将军叶啸鹰号称人屠，享国公待遇。

如此超然的地位何须主动投靠皇子？

只要他保持中立，那自然会有皇子拉拢他才是。

可这个家伙不过是护送蜀王赴任益州，就性情打转，一门心思的往蜀王的阵营里扑。

叶啸鹰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父皇根本就不可能选择李恪作为皇位的继任者么？

撇开李恪身体里那令人厌恶的前朝皇室血脉不谈。

就光是潜藏在大唐盛世之下的隋朝余孽，父皇就绝不会考虑李恪。

叶啸鹰究竟是为了什么才选择投靠蜀王呢？

对于这一点，李承乾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李承乾心中疑惑之时，传召太监迈着碎步快步来到了太子面前。

他躬身行礼，恭敬通禀道：

“启禀太子殿下，伴读大监瑾萱殿外求见。”

闻听传召太监的话，李承乾不由的眉头轻挑。

瑾萱？

他不是被父皇安排前去益州问罪去了么？

这才多久他便回来了？

心中疑惑，李承乾将桌案上的密折收起藏好，这才开口说道：

“宣。”

传召太监得令，他站直身子，高声唱道：

“传，伴读大监瑾萱，入殿觐见——”

传召条件唱声落下没多久。

瑾萱便大步流星的快步走入殿中。

他左右看了看大殿里的太监宫女，严声喝令道：

“本监与太子有要事相谈，你们都出去！”

伴读大监地位崇高，要杀这条件宫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得了大监的喝令，太监宫女们全都弓着身子，逃也似的退出了大殿。

最后两名退出去的，还懂事的关上了大殿的门。

偌大的大殿之内，如今只剩下了太子与瑾萱。

瞧着瑾萱如此火急火燎的模样，李承乾开口问道；

“何事如此急躁？”

瑾萱躬身行礼，他开口沉声说道：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此番前去益州，卑职有重大发现！”

“因此，还未来得及向陛下复命，便第一时间先来拜见殿下！”

瑾萱的这两句话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太子眉头紧皱。

什么事情竟然让瑾萱回到长安第一时间就来找自己？

莫不是发现了蜀王李恪的什么大手段？

李承乾开口说道：

“别卖关子，直接说。”

伴读大监瑾萱深吸口气，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瞄了太子一眼。

这才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启禀太子殿下，卑职在益州天府城，看见了紫气东来，霞光万丈！”

紫气东来，霞光万丈？！

自古以来这便是帝王之气的象征。

在益州天府城看到了帝王气。

那岂不是说蜀王李恪是天选的帝王？！

听闻此话，李承乾先是一愣，

紧接着眼皮突跳。

他怒目而视，怒火中烧！

“蜀王这个杂种，凭什么能引来帝王之气？”

“他这个血脉不纯的东西，哪一点比本宫强！”

“本宫不服他！”

“纵使有帝王之气如何？当年项羽刘邦不也是都有帝王气傍身？后来项羽不也自刎乌江！”

“蜀王，本宫断不会让你继位！”

李承乾气急。

他思忖一番，开口问道：

“此时父皇可已知晓？”

瑾萱开口说道：

“掌印监谨言已经前去紫宸殿通禀！”

李承乾眼睛一沉，他开口喝问道：

“那瑾仙呢？”

“回禀殿下，瑾仙留在益州完成陛下的任务，只有我与谨言两人回返。”

李承乾怒目圆瞪，他喝问道：

“既如此，为何不再半路将谨言给杀了？！”

“待到瑾仙回来的时候，半路连他也一起截杀，到时栽赃到蜀王身上！”

“亏你还是伴读大监！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瑾萱闻言心中一惊。

他没有想到，太子之心竟如此狠毒。

“罢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多苛责也是无用！”

李承乾摆了摆手，他思忖一番继续说道：

“此事断不能让文武百官知晓，今日本宫殿里与父皇殿里的侍女宫仆全部杀掉！宁可错杀，也不能让消息走漏！”

最有竞争力的蜀王赴任益州远离皇权。

现在正是他李承乾拉拢中立官员支持自己的最佳时机。

若思益州有帝王气的消息泄露出去，那对李承乾来说可是个致命打击！

瑾萱得令，他躬身行礼，退出了大殿。

不多时，一道瘦高的身影从廊柱之中缓缓走出。

跟随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名手执雨伞的长发男子。

两人肤色惨白，好似游魂野鬼一般。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暗河的大家长苏昌河与执伞鬼苏暮雨。

对于这两位暗河来客，李承乾并不意外。

他开口，沉声说道：

“方才瑾萱所言，你们可都听到了？”

苏昌河嘴角轻翘，开口说道：

“殿下，所谓帝王气不过是迷信而已，当不得真。”

李承乾冷哼一声，他开口说道：

“不管是真是假，瑾仙和谨言这两位大监都不能留活口了。”

苏昌河闻言眉头轻皱，他开口，试探性的说道：

“殿下，倒不如将这两位大监也纳入麾下，这样既不会伤了伴读大监的心，也能多增添一份助力。”

李承乾闻言偏过头来，他眉目清冷，寒光乍现。

嘴唇轻启，冰冷的声音传出：

“你在教本宫做事？”

苏昌河闻言心中大惊，他急忙躬身行礼，开口说道：

“殿下息怒，草民位卑言轻，岂敢指点太子殿下。”

李承乾冷哼一声，他拂袖一挥，沉声说道：

“那掌印监谨言乃是支持赵王李泰，杀了有何可惜？”

“掌香监瑾仙此去益州，谁知道他和蜀王是否勾连在一起？”

“此二人杀了保险！”

“至于伴读大监？一个奴才而已，有何胆量不悦？”

“还有你暗河，虽然是一把不错的好刀。”

“但也记住了，再好的刀，也只是刀而已。”

说完这些话，李承乾便坐回桌案之后，继续研究有关叶啸鹰的折子去了。

苏昌河与苏暮雨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压抑与不甘。

不过，尽管心中不甘，但太子殿下说的没错。

暗河是刀，但在锋利的刀，也仅仅只是刀而已。

只要他太子想，随时都可以换一把刀来用。

轻叹口气，苏昌河躬身行礼，与苏暮雨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

大明宫，紫宸殿。

李世民端坐在龙椅之上。

刚刚开完朝参，他正在与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三位大臣商讨国策。

就在此时，紫宸殿的传召太监开口说道：

“启禀陛下，掌印监谨言殿外求见。”

李世民闻言眉头轻皱，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宣人进来了。

谨言迈着碎步来到了李世民足下，他躬身行礼，开口说道：

“启禀陛下，卑职在益州有种发现，需单独通禀于陛下听！”

李世民闻言眉头轻皱，他开口说道：

“三位老臣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谨言闻言战战兢兢，但他还是状起胆子开口说道：

“启禀陛下，此时事关重大，与国体有关，只能单独说于陛下听！”

见谨言执意如此，李世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冲三位老臣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既如此，三位便先回吧。其余人等，也退出大殿！”

皇帝下令，三位老臣与侍女宫仆皆是离开。

大殿里只剩下谨言与李世民两人。

李世民这才开口说道：

“说吧，有何重大发现？”

谨言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启禀陛下！卑职在益州天府城，看到了帝王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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