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长生秘境千里之外的西北万刃城。
扣扣
沈念妘站在城墙之上,任由似剪刀般的西北春风拂过身体。
衣裙猎猎,青丝飞扬至耳后散乱,可她却无心管辖,只因她的心更乱。
在她思绪乱飞之际,身后响起了唐战的声音:“沈丫头,你每日都要来这东城墙上站一站,不是老夫劝你,虽已至春日,但西北风大又刺骨,长此以往,身体可吃不消。”
沈念妘刚欲转身,眼角余光看到唐战已是走到了她的身侧。
她恭敬行礼道:“国公,您怎么来了?您的身体?”
“无妨,咳咳,”唐战轻咳两声,摆手道,“可能是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不如以前硬朗,也可能是与你一样,思远方之人,也不知娇娇他们怎样了。”
唐战说着,用那双历经沧桑、布满老茧的干枯双手扶在垛口两边,眺望着远方。
沈念妘顺着唐战的目光方向看去,说道:“是啊,娇儿姐和师傅他们,已是去了一月有余。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的我,格外的担心与心神不宁,国公,你说他们......”
“不会的,放心,他们个个有能力又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唐战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的话。
唐战的话,说得有些急促,又有些用力,既是在说服沈念妘不要乱想,又似在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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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说话太过用力,唐战不免又咳了起来:“咳,咳咳咳...”
沈念妘看着弯下身子、咳声不断的唐战,只得先将不宁的心绪放至一旁。
她上前扶起唐战,关心道:“国公,这里风大,您还是先回府上休息吧,我扶您回去。”
“好,有劳沈姑娘。”缓过来的唐战,在沈念妘的搀扶下,缓缓向城楼楼梯处走去。
在将要下楼梯之际,沈念妘再回头望了一眼东方,心中默念道:“娇儿姐,你走之前教我的鬼影迷踪轻功,我已是学会了。
“师傅,您老人家罚我抄的十遍刑律,我可是一丝不苟地抄完了。
“你们...可一定要平安回来...”
......
长生秘境,古战场中。
唐娇娇呆立在原地,看着软倒在夏书璟怀中的夏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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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启像是猜到了什么,大喊一声:“原来你们是在拖延朕的时间。”
之后,夏启的攻势陡然变得猛烈起来,甚至不计较蛊虫的伤亡程度,势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众人击溃。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夏刑站了出来。
为了保护众人,或者说更多的是为了保护夏书璟,夏刑再次使用了那种红黑灵气混合合而的攻击方式。
结果便如现在眼前所见,夏启的蛊虫损失惨重,而夏刑则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听完司兰箬的描述,唐娇娇明白过来。
正是她将双刀交给夏天后,引动雷云的速度陡然加剧,而后被夏启发现了其中端倪。
知道了来龙去脉的她,缓缓伸手想要将手搭在夏书璟的肩膀上以示安慰,却又不知该不该如此做。
她深知虽然夏书璟和夏刑之间见面和对话并不算多,但是两人感情极深,一时纠结之间,不知该如何安慰是好,纤纤玉指悬空停了下来。
“哎。”最终,她还是收回了伸出去的手,一声叹息而出。
或许是听到了动静,夏刑艰难地睁开了眼,一双黯淡的眸子看了过来。
“刑皇叔!”看到夏刑有所动作,夏书璟还以为前者活了过来,急忙问道,“你怎么样?”
夏刑将眼神转向夏书璟,嘴唇轻启,声音极小,不知说了什么,而后那被夏书璟握住的手,缓缓滑落,撒手人寰。
“刑...皇叔...”
突如起来的变化,让夏书璟彻底失了心神。
唐娇娇缓缓闭上了眸子,心中也是感到一阵痛苦。
夏刑临死前的那句话声音极小,她虽未听清,但却通过唇语获悉了其中内容。
“活下去。”
简简单单又分量沉重的三个字,代表着夏刑对自己的后辈,死前最后的一丝寄托。
在悲伤气息蔓延时,夏启不断指挥着长生蛊虫修复着几乎要溃散的龙虫,终是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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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朕的皇弟,还算有些本事,只可惜不识好歹,死了也罢。朕既已得长生,这大梁也再无需有典狱长。”
夏启边说着,边指挥着脚小龙虫扭动着身体。
只是龙虫那明显小了不只一圈的身子,以及地上散落着不知死活的众多残缺蛊虫,表明了夏刑先前那一击有多么夸张。
时间紧迫,夏启没有给他们悲伤的时间。
唐娇娇一把拉起还没恢复心智的夏书璟。
她看着失魂落魄、满身沾血的夏书璟,抓住后者的双肩用力晃动着:“夏书璟,你给我清醒一点。”
然而,夏书璟毫无反应,犹如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般,任由她摇晃着身体。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一咬牙,一巴掌甩到了夏书璟的脸上。
“啪。”清脆的响声,引来了其他人惊诧的目光。
“夏书璟,你给我清醒一点,别忘了刑皇叔临终前的话。”她的声音清冷,用上了灵气来刺激夏书璟,好让对方能尽快的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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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在刺激之下,夏书璟终于回过神来。
夏书璟甩了甩头,将脑袋中的浑噩驱赶出去,重新凝聚起来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仇恨,说道:“你说的对,我们要活下去。不,不只是活下去,我还要为刑皇叔报仇。”
听到这话的夏启,哈哈大笑道:“你要找朕报仇?拿嘴吗?”
夏书璟没有答话,一言不发地提剑杀去。
此时的口舌之争已毫无意义,唯有手底下见真章。
古战场的干尸阵早已失效,地上遍布刀剑。
唐娇娇随手拿起一把在手中掂了掂,还算顺手。
她随之跟在夏书璟身侧,并肩向前。
“都别看着了,让两个小辈为我们打头阵,若是传出去,老夫这张脸可没地方放。”司兰箬边招呼着其他人,边冲了上去。
其他人见此状,也只得咬牙上前,就连先前唯唯诺诺的耶律楚材也在其列。
他们深知,拼或许不会活下来,但逃避一定会死。
......
西北之地,沈念妘将唐战送回府后,回了自己的住所。
心神不宁的她,坐在桌案前,铺好宣纸,研墨提笔,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写下刑律的内容。
她边心不在焉地写着,边自言自语道:“师傅您可知,在您老人家离开这段时间,我按照要求,用您老人家送我的毛笔抄写刑律,可不只是抄了十遍,这笔尖上的毛都快要让我用秃了。”
说着,她停下手中笔,看了一眼桌案一角。
那里堆起的厚厚一摞宣纸,全部是抄写好的刑律,看其厚度,几乎是每天一份。
她收回目光,继续边写边自言道:“我从开始,需要逐字对着抄写,到现在已是可以滚瓜烂熟般默写。可是师傅,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知为何,今日的我,格外的心绪难安,总感觉有不好之事要发生。
“以往,我也有心神不定之事,那时只需提笔写下这刑律,便可做到让自己心清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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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却是写的越多,心中的不安感越是强烈。
“师傅,您老人家还好吗?不知您和娇儿姐,何时能归。”
她边说着,边心不在焉地写着。
蓦然,窗外刮过一阵奇怪的风,吹开了虚掩的窗子,吹翻了宣纸。
紧接着,不待她有所反应,窗外雷声乍响。
巨大的雷声惊了沈念妘的心神,她那原本紧握笔杆的手,竟不听使唤地用力一抖。
咔嚓声响,笔杆断裂。
笔杆断裂面处形成的木刺,刺伤了她的手指。
点点殷红落在白色的宣纸之上,如冬日雪下的梅花,扎眼刺目。
“师傅送我的笔。”她呆呆地看着断裂的笔杆,对受伤的手指浑然不觉,直到又一声闷雷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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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手中之物,走向窗边。
闷雷声正是从窗外的东方传来。
桌案上,那只夏刑送给她的毛笔,随着风声,缓缓滚落。
沈念妘呆立在窗前,眼神涣散地看向窗外,不知所措。
她并不知,在千里之外发生了何事,也不知那里即将要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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