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士卒围在一团,聆歌扒开人群让郡主走到前面,朱兰跑来护在一旁,另几名亲侍也来到甲板。
白林曦扒着护栏往下望,瞧见大船左侧有遇难者,他脸朝下浮在海面,头发像一团海草游动,漂浮的木板上有一口箱子,就在他身旁。
“他都快淹死了,还用木板放箱子自己泡水里?”
白林曦认为这个人太傻,箱子里无论是什么宝贝也没有命重要吧。
“这种人我见多了,不到最后一刻舍不得那点钱。”
聆歌无奈到。
一个亲侍为了安全考虑不让士卒管他,抬船的士卒陷入两难,亲侍威胁士卒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亲侍隶属白林总司府,和士卒不在一个体系,可他们有护卫期的指挥权,只要郡主没到洛塔,自己就要听他们的。
士卒不想放任不管,但不敢违抗命令,低声骂他们黑衣狗。
“放肆,白林总司府就教你们漠视人命、冷眼旁观吗?”
白林曦怒气冲冲地走到亲侍面前,五名侍卫抱拳下跪,惊慌失措。
“下去救人!”
白林曦指着遇难者对士卒下达命令。
几人先是一愣,随即拖着木舟下海,他们撑着木舟接近落水男子,对郡主肃然起敬。
白林曦俯视五名低头的亲侍,想派人丢他们下海,朱兰跪下求情才作罢。
“下不为例。”
白林曦撂下这句话走了,朱兰赏他们一人一巴掌,他们之中朱兰的地位仅次于德正。
“说了多少次,在郡主面前收起杀心。”
“属下知罪,再也不敢了!”
朱兰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寻郡主去了。
墨单一路小跑来到郡主身边。
“郡主,这种场景还是不见为好,聆歌你带郡主回去。”
墨单怕捞出浮尸吓到郡主,他知道海里泡久的尸体一言难尽。
朱兰附和墨单的话,称海上遇见浮尸不吉利,要求带郡主回避。
白林曦耸眉怒目,玉脸一红。
“催我学术式的是你们,怕我看到死人的也是你们,那我还去书阁?修什么术式?”
白林曦小手一扬,闹着要回默金,墨单与朱兰无奈对视,不知拿她咱办。
“人是活的!”
木舟上传来喊声,甲板的士卒拿来了布巾和火炉,副将让人去找医官。
白林曦挑眉嘚瑟。
“死人不让看,活人总能吧?”
墨单一时说不出话,起身让开了。
男子被士卒抬到甲板,箱子一并拿了上来,众人才发现他左肩还插着一根木刺,
医官扶着腰跑来,追他的士卒没见过这么能跑的老头。
老医官推开人群蹲在男子身边,翻开他的眼皮瞧了瞧,又将脑袋贴在他的胸口。
医官脸色一轻,双手按压男子的胸部,只按了几下他就侧身吐出了水,医官细细检查他左肩的伤,从随身箱子里拿出小刀,点上蜡烛灼烧后剜出木刺,在男子嚎啕声中撒上药粉缠上纱布。
医官失落地站起身。
“落水时间不长,吸入的海水不多,我回去开几服药补补就行。”
医官大失所望地走了,以为能遇到濒死病人秀一把医术,结果这人刚落水不久。
白林曦蹑手蹑脚地走来,朱兰始终挡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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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别靠太近,以防被人算计。”
白林曦笑道:“就他这落魄样,本郡主能打他十个。”
说罢让人点上火炉取暖。
男子咳了一阵,拿起布巾包住身体,小风吹来着实冷。
墨单蹲到他面前,丝毫不掩嫌弃。
“小兄弟是哪里人士?”
男子才发现周围站满了人,一时不知所措。
“昨夜风浪属实大,他的外袍都被卷走了,但他内服的料子,应该不是普通人家。”
副将手扶下巴一顿分析。
男子不回话,墨单暗道一声晦气,起身命人倒杯热茶给他。
亲侍凑过来查看男子是否有威胁。
留着络腮胡的侍卫说道:“术士气息很淡,连普通一阶都没有。”
“有隐藏的痕迹吗?”
朱兰不放心地询问。
“不可能,年纪摆在这儿呢。”
“那郡主确实能打他十个。”
一名满是肌肉的亲侍接话到,说完望了郡主一眼,生怕马屁拍得不对。
众人闻言都笑了,只有白林曦不为所动。
男子接过士卒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感到左肩隐隐作痛。
“怎么样?能开口吗?”
墨单也不想强人所难,但大船不能有身份不明的人。
“打开他的箱子看看吧?”
一个亲侍走近箱子说到。
男子果断丢掉茶杯,一把护住箱子,如一只护食的狗。
看他反应如此激烈,侍卫更要检查箱子,络腮胡掰开男子的手将他抱走,另一名侍卫握碎了箱子的锁。
白林曦想起自己箱子的遭遇,,当即对侍卫的举动不满,但拗不过朱兰所说的安全考虑。
箱子被打开了,满目金银亮在眼前,男子挣脱侍卫扣上了箱子,用整个身子压住。
墨单立刻想到昨夜的劫匪,莫非他们分赃不均把同伙丢下船等死?
墨单步步逼近男子,示意副将此人有问题。
“我是北顾……苏涛的儿子。”
苏祈夜生怕墨单查自己,只能说出身份,好在金银子没有任何标注,查不到来源。
“你是苏家少爷苏祈夜?”
墨单立马改了语气,先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到洛塔就清楚了。
副将舒了一口气,如果他是劫匪,墨将军为了金子再有行动就不好了,即使查到了主谋也未必能抢回金子,毕竟不能大张旗鼓地抓捕,何况金子找不找回来都与自己无关,幸好他是北顾苏家的少爷,那一箱金子能说得通。
“苏祈夜?和我一起被赐名的人?”
白林曦诧异地询问朱兰,后者点头称是。
白林曦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苏祈夜,父亲常挂在嘴边的无能少年?为了一箱钱财连命都不要了,肯定是赌钱赢的舍不得丢,果然纨绔的很。
聆歌一听他是北顾人,露出鄙夷之色,她在北境防得就是北顾,在稻田和北顾军杀一个时辰都没过瘾,北边的男人打仗还不如默金的女子。
至于苏祈夜为何落水……
因为他没有骗老大,确实只懂一些御风术。
船离开岸边向南,他用不熟练的术式操纵海风推动船帆,结果与海上风向冲突,很快迷失了方向,翻遍船舱也没找到罗盘,他就凭借感觉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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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要一路南下,可船向西南行驶了半天,苏祈夜慢慢发现不对,但为时已晚,木舟在大浪的洗礼下只剩两块木板,苏祈夜和箱子各占一块,又发现身上的袍子被风浪卷走,这下他冻得不轻。
苏祈夜欲哭无泪,希望能遇上船只,经过漫无目的地漂荡,终于发现了远处的大船,迎来希望的同时绝望接踵而至。
他认出巨船是白林家的,赶紧把怀里面具咬碎撒进海里,从木板撇了根木刺捅进左肩掩盖剑伤,再将头发散落下来。
为了看上去被动,他丢了一块木板,孤身溺在水里,原本只想意思一下,却不想力气早折腾光了,最后昏昏欲沉地溺水了。
若不是白林曦坚持让士卒救人,苏祈夜的第二世也结束了。
如今“狼入虎口”,千万不能露出马脚,还好他是装傻的高手。
……
苏祈夜坐在火炉旁烤火,墨单想从他嘴里套些情报。
“苏少爷是怎么落水的?
“嘿嘿,说来挺不好意思,我和师妹从北顾到了东湖城……”
“师妹?”
“黎家小姐黎玥。”
“哦哦,您继续说!”
……
白林曦把朱兰拉到一边。
“朱姐,他所说的黎玥听着也耳熟?”
“她也是被赐名的孩子之一。”
白林曦恍然大悟,又问。
“师父说赐名是荣幸?为何父亲对此抵触?”
朱兰敷衍地摇头,白林曦无趣地走开,转到苏祈夜跟前。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黎家的船,发现包袱落在路上,我赶紧回去找,结果遇到海上开赌坊的老板,嘿嘿!于是我上了他们的船,赢是赢不少,但他们太小气,让我把赢得钱交出去,这我能愿意?实在走投无路就抱着箱子和木板跳船了,还好遇到你们。”
苏祈夜说完嘿嘿一笑,接过士卒递来的烙饼。
墨单听了一堆废话,一时头大。
吩咐士卒给苏少爷准备房间和衣物,让第二层的浴房烧上水。
苏家在北顾的势力很庞大,两国的外交也最频繁,送上人情总是好的。
“苏公子休息一下,我还有事要忙,先告退了。”
苏祈夜吃着烙饼点着头,嘴里呜呜囔囔说着感谢。
墨单走后,亲侍分散在甲板上,苏祈夜的周围还剩三个女子。
白林曦拍着那箱金子道:“苏少爷是去洛塔修行还是赌钱?”
苏祈夜就了口热茶道:“当然修行了,虽然比不过你这位才女,但荒废功夫父亲会断我银两。”
三人扶额……
“你赌钱很厉害吗?”
白林曦又问到。
苏祈夜拍拍胸脯道:“小爷的赌术在北顾出了名的,咳咳。”
“大言不惭!”
一旁聆歌不屑地说到。
“呵!这小妞不信?”
苏祈夜叫嚷到。
“你叫谁小妞呢?”
聆歌抡起拳头想砸过去,苏祈夜抬手要挡,朱兰起身握住聆歌的拳头。
“他是苏家少爷,其父在北顾政界地位很高,咱不要给郡主添麻烦。”
聆歌放下拳头,不服气地瞥他
看他俩谁也不服谁,白林曦有了主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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