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整个文登府的街道慢慢冷清下来,路边的酒楼商户已经掌起了灯,透出一片繁荣的景象。
华府的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从府内走出几人,打头的二人怀里抱着一个婴童登上了停在路边的马车,随后一人劝阻道:“二少爷,你带着二少奶奶刚回来,这为何又要走哇?二少爷,你的房间下人都给打理好了,老爷他明日也就能回来了。老爷这些年天天念叨着你,想你想的紧着呢。等他回来,你让我怎么跟他交代呀!”
说话的人便是华府二奶奶,张文莲。几人吃完了饭,华迎樽就突然要带张长雨出府,怎么拦也拦不住。万分无奈下张文莲只好命人换了一辆上乘的马车停在后门,复又一路劝阻过来,希望华迎樽能改变想法。
华迎樽先擎着张长雨上了车,而后自己也跳了上去,这才对张文莲说道:“小娘,你的意思我知道。我只是带着长雨去附近逛逛,这正好趁着爹忙的时候出去耍耍。要是等到过几日爹不忙了,爷爷也回来了,那时候我们就出不去了。你放心吧,我们就是去玉林镇转转,过两日就回来了。”
张文莲却放心不下,继续劝说:“为何非得急在这一时呀?这天都黑了,赶夜路多不安全!待明日一大早再启程也不迟呀,那玉林镇离得也不远,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到了。”
“小娘,你也说了,不足一个时辰的路程就到,那你还担心什么呀?我是趁着现在还适应赶路颠簸,尽早启程,要是在家里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骨头都散了,哪还有心思出去玩了?”华迎樽一边将马车上的行李归置好,一边说着:“小娘,你快回去吧,外边冷了点,别把身子冻着。我保证,到了玉林镇就去最好的客栈住,肯定不会亏待长雨和孩子的!”
语毕,华迎樽也准备齐全,“驾”的一声抡起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车便吱吱呀呀的走了起来。
张文莲心里虽仍有担忧,可马车已经走出一丈远,只好快声说道:“二少爷,带几个家丁路上伺候保护你和二少奶奶也好哇!”
“你就放心吧小娘!这整个林州能欺负到我头上的人呐,没几个!”华迎樽高声回答道,鞭子举在头顶甩了两圈,抽到马屁股上,马车渐渐加速,很快便融入在了夜色中。
张文莲抻着脖子一直看着,良久,才叹了口气,转身往府内走去。其身后的丫鬟扶着张文莲的胳膊,小声问道:“二奶奶,二少爷一宿都不敢在家住,是不是……怕老爷回来再打他呀?”
“打他?为何要打他?”张文莲皱了皱眉,反问道。
丫鬟答:“二少爷这次回来,连孩子都领回来了。老爷为人一向正直,可坊间总是有传言,说那个二少奶奶是个……”
“掌嘴!”丫鬟还未说完,却被张文莲厉声打断,一甩胳膊荡开了丫鬟的手,大声呵斥道:“以后,少听信这种谣言!那都是视我们华府如眼中钉肉中刺的恶人抹黑!下次再让我听到这些昏话……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丫鬟面色惨白,连扇了自己两巴掌,惶恐地说道:“奴婢知罪!”
张文莲冷哼一声,率先走进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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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着滴滴答答的马蹄声,马车在文登府的街道上快速行驶。
张长雨掀开车帘,面带疑惑地问向华迎樽:“迎樽,你为何这么急着走呀?小娘那么留你都没留住。”
华迎樽叹了口气,说道:“小娘当时在厅房内没有明言,但我看出来了。我爹他其实并没有因公巡察什么岩邑镇去,而是听说我回来了,找了个由头没有回家。我怕爹见到我生气,到时候闹的好兴致都没了,倒不如趁着这时候我先带你好好看看林州的景色,等他气消个几分,再回来。我跟你说呀,那玉林镇可漂亮了,三面环山,你到了那,肯定也喜欢的不得了!”
可张长雨仍有不解,继续问道:“你以前是因为行事张扬蛮横,还整天不干正事,爹才生你的气。可你如今已经改邪归正,还在我哥那里当上了莲花军的统领,这是好事,爹该高兴才是呀,为何还要生气?”
华迎樽嘿嘿一笑,并未作答。
张长雨见状,眼珠一转便知晓了答案,抬起手点了点华迎樽的头,说道:“你根本没说这事是不是?你呀,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爹虽然当年对你有点严苛,可那也是对你好哇,你看看你,还记上仇了!”
华迎樽气哄哄地说道:“可我就是不服!你不知道,爹对我可不止是严苛一点,说是痛恨都不为过。当年打我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手软,说我根本不配做他的儿子,没有丝毫我哥的样子,还说我是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
“可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哥读书厉害,但我实在不是个读书的料呀!每当看到书本上面那些字,我就头疼,还犯困。哼,我爹看不起我,那我就等见到他的时候,亲口告诉他我如今的成就,看他还敢不敢骂我烂泥,朽木!”
张长雨一副无奈的笑容,说道:“罢了罢了,你开心就好。”
……
出了城,华迎樽赶着马车一路走官道,速度极快,估计再有三刻钟的时间便可到达玉林镇。
行至中途,车内突然响起婴儿的啼哭声,接着便听张长雨急道:“迎樽,快停车,花宝要拉了!”
华迎樽连忙停下马来,打开车帘扶着张长雨下车,二人抱着花宝走到路边的一片小林子,一切料理完毕后,便欲回去。华迎樽本来有说有笑,可话说了一半却突然一顿。
张长雨问了一声:“怎么了?”
华迎樽皱着眉头,回答道:“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还未待华迎樽说明,便见附近的树木后边闪出数十道黑影,所有人皆身着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并手持刀剑,肃杀之气扑面。
张长雨心头一跳。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华迎樽不着声色地将张长雨母子二人拉至自己的身后,眼睛死死地盯住身在首位的黑衣人,抱拳问道:“来人何为?”
黑衣人统领声音尖利阴柔,答道:“为的是,华府二少爷的项上人头!”说完,冷笑几声,笑声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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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直逼骨髓。
华迎樽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拍了拍张长雨的小臂,示意她先逃,却被张长雨抬手按住。
华迎樽笑了笑,说道:“我说嘛,这是官道,怎么可能有山贼土匪……看来,我确实有些大意了。在林州为非作歹的时间长了,不免有些看不惯我的人,只是没想到,竟还结下了生死仇敌。”一边说着,华迎樽一边反握住张长雨的手腕,紧紧攥着。
黑衣人首领看样子也不着急,只是将手中的长剑抬起,放在眼前仔细打量,半晌,才从嘴里幽幽的冒出一句:“二少爷,生死仇敌说出来就有些过分了。您与我等,确实是没仇没怨,只是,我家主子要杀您,我们只能听命。不然的话,死的……可就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了。”
华迎樽手上暗暗用力,将张长雨的手推了回去,面上仍在争取时间:“那我能不能问一下,阁下的主子是谁?”
黑衣人首领答道:“您当然能问,可我也当然不能回答。我只能斗胆说一句,听闻二少爷如今是那辽州莲花军的豹头将军,武艺高强。所以,我今天请的全是高手。”
华迎樽听闻,瞳孔骤缩,运起巧劲一掌拍在张长雨小腹处,将其推出身后数丈,厉喝一声:“快去上车!”
张长雨见状,心中再如何担心不忍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抱紧了怀中的花宝,转身撒开腿朝停在官道上的马车跑去。
与此同时,黑衣人首领“呛啷”一声拔出宝剑,数十黑衣人紧随其后,飞速奔向华迎樽,程半圆之势将其包围,还有数人分路前去追击张长雨。
华迎樽脚下生风,后发先至拦在追击张长雨等黑衣人的半路上,躲开几人拔剑的一刺,摊开双手夺住其中一人的剑刃,在自己身前一推一拉,抢过利剑再一甩,握住剑柄复又使劲一刺,利剑登时飞出,贯穿了一个黑衣人的脑袋。
见到身边黑衣人直挺挺的倒下,华迎樽的深厚功力令周围几人心头一惊。
趁着面前敌人发愣的功夫,华迎樽赏了他一脚,也顺着这股反作用力窜出老远,朝着张长雨的背影奔去,其身后黑衣人紧紧追随。
张长雨怎么说也是安东大将军的亲妹妹,练过几年家传的功夫强身健体,身法远超于寻常女子,再加上马车距树林本也不远,眨眼便至。
张长雨跳上马车,鞭子甩的破风声起。不料还未等马跑起来,黑衣人中便有一人将手中长剑当成标枪,远远一掷,长剑直直的刺进马腹。偌大一匹高头大马,嘶鸣一声,倒地不起。整辆车也因为巨大的惯性力而斜戳在路边,再也动弹不得。
张长雨见逃无可逃,只好将花宝放在自己身边,转身从车内扯出一个长条状包裹,奋力扔向华迎樽。
华迎樽接住包袱,将其解开,露出两截精钢一截枪头。华迎樽将手中所有东西往天上一扔,并顺势跳起,只听得“锵、锵”的两声,华迎樽再落地时,已手握一杆精钢长枪倒横在身前,双腿扎下马步稳如磐石。
华迎樽的面前是数十位气势汹汹的黑衣贼人,身后是一辆没有了马的马车,以及坐在车上的妻子二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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