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西蜀叛军不是整天盯着鱼儿洼吗,我们鱼儿洼没用了,我就再挖一个“鱼儿洼”出来!
你们不是不让我们的斥候过鱼儿洼吗,你们又何时过了鱼儿洼侦察渝州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你们这群叛军停留三天到底为了什么,但是这三天,我们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渝州城门三十丈外,一个与城墙同长,约摸三丈深的坑洞赫然出现,前排盾兵一个不小心跌落进去,后面更是有不少士卒没来得及止步也纷纷掉落,一时间又伤亡千数。
从西蜀大军冲锋开始,虽然死了不足三百人,但是受伤不能再继续作战的就有一千多人。
陆子语看着桌面上的战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面色铁青,“钟冠是干什么吃的,伤亡了一千多人,还没能让云梯推进?”
闫羽面色也是不好看,他这三天只是针对鱼儿洼做出了解决方法,鱼儿洼也确实没有伤亡,蜀王骂钟冠,骂的也对。
他现在只能祈祷林裕速速突破侧门,从内搅乱渝州守军,给外部缓解压力,毕竟他也是西蜀军之人,西蜀军每少一人力量就薄弱几分,早知道,这三万人有一半是向南朝刘肃借来的,到时候要变本加厉还更多。
这时,帐外又有一人递上来一封战况,陆子语过目之后,他胸部突然剧烈起伏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战况。
闫羽深感不妙,他接过战况,看了几眼后,本来还十分平静的他,手中的茶杯瞬间打翻在地。
战况上赫然写着:渝州守军放弃鱼儿洼,在城门三十丈外挖出深壕,我方损失严重,死伤惨重。
这封战况,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闫羽的脸上,鱼儿洼之所以没出问题,是人家放弃了天然陷阱,手动挖出了陷阱,这象征着自己这三天,除了派林裕奇袭,什么事都没干,可是林裕奇袭半天就能安排完毕。
闫羽不敢看陆子语,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如何看不出其中道理,这三天,全然是给了渝州守军三天准备时间,还不如当初一鼓作气攻打过去。
陆子语平复一下胸膛,他沉声道:“闫羽,六个时辰拿下渝州,这可是你说的。”
闫羽擦了一把冷汗说道:“请蜀王放心,还有林裕,林裕此时估计已经袭入侧门,就等他里应外合!”
陆子语重重的冷哼一声,如今一个弃子竟然成了救命稻草。
“抛!”
于有俊又一声令下,城头守军纷纷放下弓箭,拿出沾满猪油的布匹,畏在石头之上加重力道抛向坑洞中。
那些掉入陷阱中踩着同僚尸体上来的西蜀叛军,瞬间又被铺天盖地的石块砸中,轻者头破血流,重者直接被砸昏砸死过去。
一个西蜀叛军捂着脑袋骂骂咧咧刚探出头,一阵火光灼烧的他皮肤发麻,他抬头望去,铺天盖地的火焰向他袭来,下一瞬间,他就被火海吞噬。
坑洞中爆发出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一个个浑身冒着火,争先恐后的往上爬,于有俊看着这些犹如地狱里的恶鬼,争相爬出坑洞的西蜀士卒,他冷笑一声,对着西蜀大军喊道:“燃烧的猪油,那可是水都扑不灭的火焰,要不你试试弄些沙土隔绝空气,我觉得应该扑灭。”
三十丈距离不远不近,于有俊传来的嘲弄声,钟冠听的真真切切,这次他是真的慌了,他怎会不知道阻绝空气就能灭掉火焰,可是自己的士卒还在坑里面,鬼知道就这三十丈的距离那个守城武将还会做什么。
钟冠急忙传令大吼:“撤!撤出百丈!”
其实也不用他喊,剩下的那么多士卒早已经畏惧向后撤去。
杨烈臣见第一次交手就大获全胜,他问道:“要不要再用弓箭齐射一波?”于有俊摇了摇头,“箭矢数量不多,用一次少一次,要用在对的地方。”随后他仰天大笑道:“众将士,看到你们旁边干燥的木棍了没,给西蜀叛军做一锅菜,那肯定要再加大些火,别说这木棍很轻,屈屈三十丈的距离,你特娘的就算是个娘们也得给我扔进坑里去!
“得令!”
守城士卒旗开得胜,士气大振,一个个嗷嗷叫着甩开膀子就把木棍扔了出去,坑洞中的火焰越烧越大,那些侥幸逃出去的西蜀士卒也死于没人扑火,而坑洞中的那些士卒早就没了声音,只有噼里啪啦的作响,不知是木棍燃烧的声音,还是尸骨燃烧的声音。
就这一个坑洞,直接烧死了西蜀叛军近五百人!
于有俊看了眼两侧山头,这两个秘密武器还没用上,第一波攻势就退去了,也算是依然保留着底牌,他看向如潮水般退到一百丈之外的西蜀大军,他止住喜悦,这仅是第一波胜利,后面还要坚持七天,现在高兴还太早。
于有俊手掌遮在额头上说道:“不知西蜀军队中的军师是谁,他还有什么阴谋诡计没有使出来
陆子语这次是彻底震怒了,又死了五百人!整整五百人!加上前面的伤亡,连渝州城门都没摸到,就已经死伤三千人了!
他面色沉如死水看向钟冠,“给个解释吧。
钟冠跪在地上沉声说道:“还清西蜀王再给末将一次机会!整装之后一定杀至城门之下!
陆子语原地转了两圈,他深呼一口气,一脚踹在钟冠的胸膛之上,“杀到城门下?就杀到城门下?按你这个势头,我三万大军杀到城门下还能剩多少?五千?三千?你可知道渝州有多少人马?整整五千!五千人!多的连大梁南朝都不是对手啊!是不是啊钟将军?”
钟冠一言不发,从地上爬起又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陆子语转头又看向军师,他问道:“林裕那边到哪了?”
闫羽其实也不知道,但西蜀王正在气头,他肯定不能这么回,西蜀王的一抑,自己这种文人可是受不了的。
闫羽故作姿态看了看天时说道:“钟将军下一次冲锋时拉起信号,渝州守军届时都被钟将军吸引,林将军那边就可以直接从侧门杀进去。”
陆子语点点头,发了一通火的他也算平复了心情,他淡淡说道:“再休整半个时辰,再冲杀一次,这次,我不想再听见什么坏消息。”
“末将领命!”
钟冠后退走出营帐,他长舒一口气,第一次见到吃败仗的蜀王火气这么大,真怕刚刚自己走不出营帐。
钟冠将命令传达下去,他独自坐在马匹旁,思考着下一次冲锋该如何处理。林裕这时也刚刚来到侧门隐藏起来,这渝州侧门说是侧城门,其实不过就像是寻常人家的院门一般,非常矮小,开启关闭都十分方便。
这渝州不比绵州荆州两地,这侧门外面的路是一处小路,仅供十人并肩行走,两侧都是土山坡,林裕已经换上将军服,身后五百人藏身在土路的山坡之上。
手下副将低声问道:“林将军,这些出城的百姓怎么办?”
林裕习惯性眯着双眼,“蜀王说尽量放百姓出城,可军师又说打仗的时候不能这么妇人之仁,难办难办。”
这手下副将长着一副尖嘴猴腮,他转了转眼睛说道:“不如绑起来带回大营,没杀又没放,岂不是两全其美?
林裕一巴掌拍在这个副将身上,差点没把他那顶不合适的冠甲给拍飞,他赞赏道:“你小子还真聪明。”
“都是林将军教的好。”
林裕感叹一声,还是自己手下好用,那丛林的一百多人,连个瘸子都抓不住这就不提了,竟然还害怕一个断臂的残废,废物至极。
他吩咐道:“你带着二十号人跟着那些百姓,走得远些再动手,别被发现。”
副将巴不得不干这偷袭之类的打打杀杀的行径,他领命一声,喊了二十多人,在山坡上慢慢跟着那一群出城百姓。
林裕继续盯着渝州侧门,军师跟他说偷袭,可是也没说什么时候进去,这让他犯了难。
突然,天空中划过一声清响,一道亮光在明亮的天空依然刺眼,显然,半个时辰已到,钟冠带着主军做第二次冲锋。
林裕抬头看了眼天空的亮光,他站起身来,抽出腰间长刀怒喝一声:“弟兄们,随我冲进去,杀了这样龟儿子!”
城门之上的杨烈臣和重言海也注意到这个亮光,于有俊一边吩咐着放箭,一边说道“放心,就算他西蜀军搞偷袭,我都留有后手。”林裕众人合力撞倒侧门,眼前景象让他们惊愣不已。
侧门之内,赫然站着三百之众的渝州士卒,他们列成方队,好像就在等着林裕的到来一般。
为首那一位,抽出和那个断臂马探子一模一样的大刀,他指向林裕,语气令冽,“竟然是你!”
林裕眯起眼睛,看着这守城的小将,他笑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大的死了,今天又让我遇见小的了。”
林裕一挥手,“弟兄们,既然狭路相逢,就别给西蜀王丢脸!”
温子魁高举淮安刀,大喝一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英哥,今天我给你报仇!淮安军!咱们同袍死在他手上了,当如何?!
“杀!” 23813/10993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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