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吸吸鼻子：“这是什么？”

“我爸犯过的错误，还有我妈给我的长命锁。”秦嘉树声音压得有些低，这两件东西，就算是瓦长乐也不知道。

长命锁是他已经记不起来长相的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至于那张写满数据的纸，是他偷偷藏起来的，清楚地记录着秦远山当年从哪些村民手上拿了钱，又拿了多少钱。

小时候的记忆他刻意忘得差不多了，但这两件东西，他却是好好保存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保存，他也不知道。

可能还是想留个念想。

虽然他不愿承认。

也可能，是想清楚记得父亲犯的错，以便如果有一天，父亲回来，可以全部偿还。

乔西震惊得顾不上哭了，她看着皱巴巴的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看得出来，这张纸保存的很好，哪怕经过了这么些年，上面的字迹依旧无比清楚。

她甚至在上面看到了乔母乔父的名字。

所有的名字和数字，看得她心揪得疼，也在一瞬间理解了那些讨厌秦嘉树的人。

辛辛苦苦十几年的所得，因为信错了人，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任谁都会过不去这个坎。

更可恶的是，始作俑者，却从此消失，不打算弥补错误。

乔西看不下去，合上纸张，又去看长命锁。

长命锁是纯金的，上面还刻着秦嘉树的名字，可以看出，手艺非常精巧，比她见过的所有长命锁都漂亮。

乔西摩挲了一会，抬头看着秦嘉树：“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我知道还不够。”秦嘉树目光沉沉：“比起你告诉我的秘密，这些算不了什么。”

乔西便明白了。

他想把他自己的秘密也告诉她。

顿时，乔西鼻子又酸了。

“不，这些够多了。”

他相当于把他的所有交到了她的手上。

他父亲带给他的痛，以及他母亲带给他的爱。

他给她的，已经不是简单的信任，而是所有的软肋，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伤害他的东西。

在他给她的这些东西面前，什么喜欢，什么谈对象，这些字眼，都太过于轻飘飘的。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她看向他，泪眼汪汪：“你真的要给我？”

“嗯。”秦嘉树果断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他早该拿出来的，他都觉得拿出来的晚了。

多亏了乔母的提醒。

乔西咬咬牙：“好，那我就收下了。”

她会好好替他保管的。

哭了又哭，乔西眼睛已经红彤彤的，她将秦嘉树的东西收好，手掌在眼前扇了扇风。

她不想被人看到哭过。

又扇风又深呼吸，整了几十下后，她看向他，询问：“我眼睛现在还红吗？”

秦嘉树看着她略微发红的鼻头，喉结上下滚了滚，发出沉闷的声音：“嗯。”

“还红着啊？”乔西紧张。

秦嘉树连忙又说：“没有，好多了。”

乔西瞪眼：“真的吗？”

秦嘉树点头：“真的。”

乔西嘟了嘟嘴：“好吧。”

两人已经单独在会客室呆了太久了，也不能一直呆着，既然眼睛没那么红了，乔西也打算和秦嘉树一起去找曲海棠了。

要是曲海棠知道她卖了这么多钱，指不定还会怎么发疯。

还没到药房，曲海棠就冲了过来。

显然，一早就等在门口了。

“乔西！战况如何！”

乔西笑起来，压低声音：“咱们进去悄悄说。”

进到药房里，秦嘉树站在一旁，乔西告诉曲海棠：“我那个野山参，卖掉了。”

“是吗？卖了多少钱？”曲海棠眼睛特别亮。

乔西神秘一笑，打开钱兜子：“你自己看。”

曲海棠还不知道情况，探头过去看，这一看，不仅眼睛看直了，人也看傻了。

她结结巴巴：“这……这么多钱？”

乔西自己傻过之后，看别人傻就特别有意思。

要不是担心拿这么多钱不安全，她还真想直接把钱兜子提回家去，好让乔母乔父也傻一傻。

“我滴个娘嘞！”曲海棠冒了一句土话：“这一兜子，得是多少钱啊！”

乔西挑眉：“一万三千二百块钱。”

曲海棠：“我草！”

乔西哈哈大笑。

“我草啊！”曲海棠太过于激动，说脏话都不能表达她的心情：“你这一下子成万元户了啊！要给你奖励大电视的！”

全镇去年只有三个万元户，分别是搞纸箱的，搞梳绒的，还有一个搞水产的。

现在，乔西也成了万元户！

乔西赶紧摆手：“我可不敢当，人家是做成了产业，才得的万元户奖励，我这就是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也很厉害了啊！”在曲海棠看来，没什么不同。

毕竟，珍贵的野山参又不是谁都能挖到。

乔西还是谦虚：“我这不算的，你别激动了。”

她可不想太出名，人怕出名猪怕壮，她要是出名了，以后还怎么上山挖宝贝。

看曲海棠激动个没完，乔西只好说：“这钱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挖的，算下来，我就只有四千多块钱。”

这样就不是万元户了。

万元户太招人了，乔西不想出这个风头。

曲海棠总算是稍微冷静了一些，但还是说：“四千多也厉害，乔西，你真是发了。”

她笑起来，一把抱住乔西的胳膊：“说好的，请我吃饭呗。”

“必须要请你。”乔西也跟着笑了，发自内心的开心：“不仅要请你吃饭，还要你陪我去趟信用社，办存折。”

曲海棠自然没有二话。

她嘿嘿直笑，并打趣乔西：“刚才我看你眼睛哭过，还担心呢，以为发生啥不好的事情了，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乔西迅速看了秦嘉树一眼：“咦？”

曲海棠：“原来你是钱太多了，高兴哭的啊！理解理解，要是我一下子有这么多钱，我也高兴哭！”

乔西：“……”

信用社中午也要休息，于是，俩人去和护士长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打算趁着人家还没休息，去把存折办了。

没想到的是，从护士长办公室出来，又遇到了赵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