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卡萨瓦诺!你听到我说话吗?”
医师长亨特医生拍打着见习修士的肩膀。
随后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廓位置。
糟糕!气流声音只有出,没有进。
接着把食中二指贴在他颈部正中,三指宽的颈动脉那里。
糟糕!这个脉搏如死灰般寂静。
“喂!你老师叫你起来工作了!”亨特医生拍打着他的脸。
用手指掰开他的眼帘,左手上的圆环戒指,嵌有一颗放大功能的发光宝石。
“瞳孔对光没反应,没有正常收缩。”说完将卡萨瓦诺的手脚平躺在地。
“医生这时候不是应该直接人工呼吸吗?”一旁的斗牛犬馆长,那看不出微表情的脸上,冷冷说到。
“呼什么吸,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现在肯定要先有心跳泵血再说!”
正说着,亨特医生双膝分开,跪在卡萨瓦诺右臂位置,右手手掌根部对着他胸腺,胸骨中下段位置,两手交叉重叠,右手五指张开,左手叠在右手背抓住其指缝。
“佩律铭馆长,麻烦阁下用尾巴,扇点风给他脸上。”
斗牛犬馆长估计也没想到,自己的尾巴今天能救人一命。
然后亨特医生利用其上身重量,掌根贴紧胸壁,有规律地按压了至少三十下。
“年轻人,你得赶紧回来,你肩负的责任无比沉重。”天生就愁眉苦脸的法兰西斗牛犬,说着这种无比沉重的话,使得一旁施展复活术的医师长,内心压力山大。
“佩律铭馆长,你这有没有羽毛?”
“什么羽毛?”
“动物的羽毛。”
“狗毛行不行?”
“……”
“请不要忘记,我一名是精通空间建筑炼金术士,而并非魔术师。”斗牛犬馆长对着亨特医生,再次郑重声明一次。
“但这里是十八层,不是“创新管理督办”的炼金博物馆吗?为何阁下也会陪我们关在这里,进不去馆内?”亨特医生一边吃力地为卡萨瓦诺进行心脏按压,一边不解地问道。
斗牛犬馆长突然神色凝重了起来。
“国运的轨迹,发生了变化,新世纪即将到来,而我们这些旧世界的炼金术士,注定不能独善其身。”
“所以呢?”亨特医生开始对馆长口中,新世纪与旧世界开始感兴趣,可惜此时手中工作不能停止,务必在一分半钟内完成所有仪式步骤。
给卡萨瓦诺进行了按压之后,便着手清理他口中的分泌物已经扬起脖子,开放气道。
“此时,不正是旧世界的我,与新世纪的你,共处一室对话吗?”斗牛犬馆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对呀,现在正是代表了两千多年历史,信仰“取得三次伟大成就的赫尔墨斯”的炼金术;与来源于炼金术,又脱胎于炼金术的,信仰于“理性世界,机械宇宙观”的现代精英之间的对话。
为此这群新世纪的精英,还特此信仰了一位并不完美的,新的创世巨匠上帝“德缪斯”。
罗马教廷不会对这样的事情,熟视无睹的。
异教徒注定要被驱逐,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斗牛犬馆长看着眼前,正在进行复活术的亨特医生,内心不免有了一丝忧虑。
“我以医生之神阿波罗,阿斯克勒·碧昂斯以及天地诸神为证。”
“这里的生命之树是卡巴拉的影子;”
“这里的叶子不会有黑暗的隐瞒;”
“这里的花朵浸泡出神圣的膏药;”
“这里的果子永远不会死亡;”
“这里的种子是代表永生的欲望!”
“起来吧,太阳神的子嗣,他的名字叫做,卡萨瓦诺·奥格登!”
医师长约翰·亨特用尽全力,将蕴含医生之神阿波罗的神力,吹向了卡萨瓦诺的嘴里……
亨特医生使用了古老的【希波克拉底誓言】的“言灵术·呼魂”,向医生所信奉的太阳神,叫出了卡萨瓦诺的真实名讳,以寻求帮助。
而天地诸神也回应了亨特医生的呼魂,从灵魂的世界——“普雷若麻”,搜索出一个叫做“卡萨瓦诺·奥格登”的灵魂,并且立即将其卸载弹出那片“光之领域”。
而此时的见习修士卡萨瓦诺的身体,正发生着一些变化。
空气中以太,不断变化成一股绿色的细小微尘,从他大脑的前额叶位置,海马体位置,松果体这三个灵魂的位置进入,而又从五官七窍流出,奔向他其余的七个体魄。
然后那股绿色的微尘能量的东西,从他的鼻孔进入了肺部的气泡,空气重新吸入肺部;然后再流向了心脏的血管,心跳与血液重新跳动活跃;扩散至全身的淋巴以及神经,那股能量填满全身的淋巴结节,以及触摸过每个神经反射元;他体内的巨噬细胞开始流动,继续开展巡逻;他体内的肝脏开始运作,胆汁通过胆管排入了肠腔;他体内的大肠又开始蠕动了,乳化留存在这里的食物脂肪,并将其吸收消化;他的肾脏又开始工作了,吸收代谢后的多余产物,通通都汇聚在此……
猛然诈尸的卡萨瓦诺,差点撞到了亨特医生的脸,吓得他惊呼了句:“我的上帝!”
“灵感都是来自茶余饭后,才会突然发生,唯有事务不忙才变得聪明;而聪明的人,应该如何懂得提出问题,仔细聆听,谨慎回答;智者不会认为自己有多么的高明,唯有愚者把自己的判断,看作万无一失;这人生如同一本书,愚蠢的人如走马观花,随手翻阅,而聪明的人则会仔细阅读。”
原本躺平在地的卡萨瓦诺,突然拔地而起,直愣地对着天花板讲完了,这一大串莫名的话。
再看向左边,问其法兰西斗牛犬馆长。
“是否这样才对呀?馆长大人。”
“嗯,那你应该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吗?”
“我可能需要馆长帮我其中某一步骤,可以吗?”
“……那我会有点难为情……”
……
天空中突然爆发了一颗,六翼大天使燃烧弹,其声响与效果,使所有看过的人都将过目不忘。
因为此时,南尖塔炉房上,正散发出一股比黄昏更加昏暗,比鲜血更加鲜红地的光芒,将整个天空映照成红色的火烧云。
而炮兵团长胡斯,此刻才发现,这燃烧信号是为了提醒所有在场的人一个旗语信息:
第一面旗:你将陷入困境;
第二面旗:停止计划,听从指挥;
第三面旗:我将与你谈判。
“谈判?上面那些高层想东西,简直就是太过于理所当然的了。”
炮兵团长胡斯原本抬着头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来,面对着眼前的,“全新款式”的老贵族,约翰·劳尔侯爵。
“你以为有些人,真的是你想谈判,便可以与之谈判的吗?”
在桥头堡这边,起码有超过三百人,不知是何缘由,在约翰·劳尔侯爵的一个响指后,轰然倒地了。
其多米诺骨牌效应,还连带了不少,没有晕倒的士兵一起压在下面。以普通的血肉之躯,面对有妖物加持的炼金术士,这情况相当不容乐观。
再反观桥的另一侧,那里也有一大波人,不知道在搞什么仪式似的,并没有与这中看不中用的“救援大部队”进行汇合。
“胡斯,你刚才不是说这几个人,不会有什么恶意的吗?怎么在我看来,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善意才对吧?”
修士骑士团长杰拉德一边说着,一边按着他怀里的那个新领队,“嘴欠”中士的鼻唇位置,看下还有没有生命体征。
“你们这群没有骑士风范,没有绅士礼仪的无名小辈,轮不到本侯出手亲自送去伊甸!”
刺激一名疯狂的炼金术士,显然是不明智的。
希望这位初出茅庐的年轻中士,铭记教训。
傲气十足的约翰侯爵,貌似此时的心不在守备军这一头。
他应该在寻找些什么东西,选择忽略两位团长他们。
团长胡斯为此,稍微松了一口气。
已经他已经见识过这贵族老侯爵,老年时候的诡异,和中年时候的霸气,如今又来一次青年的侯爵,原来是那么的险恶桀骜。
呆会他总不会变成婴孩体态了吧?
趁事态还说不上严重的情况下,还是留下一个,有用之躯好点。
一个活着的雇佣兵,才有资格当一个好的雇佣兵。
这也是团长胡斯能当上团长的人生重要信条之一。
就在此时,久未露面,但又有点狼狈的副官布特维尔,很有必要跳出来暂停一下,进行一段往日的叙述:
身为一名外籍雇佣兵,替国王收钱办事,解决难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种上帝所允许的公平交易,得到罗马教廷的首肯,也得到“神圣罗马帝国”的贯彻与执行。
整个欧亚大陆,所有的国王都喜欢活着的雇佣兵,而不喜欢为了完成任务,而殉职的雇佣兵。
因为有契约合同的保障条例,得到“神圣罗马帝国”在任国王名字的印花认证,租赁罗马帝国雇佣兵的过程中,倘若产生减员的纠纷,那对于租用国来说,影响的后果将是持续而漫长的。
现在眼前这位,帝国炮兵团长胡斯的首要任务,就是替“神圣罗马帝国”的国王特蕾莎女王,收回过去几十年,因为战事租赁“神圣罗马帝国”的雇佣兵,包括人命在内所产生的消耗与军饷拖欠纠纷,衍生出一系列的赔付费用与利息,需要一名“收账人”来执行。
特此派遣了一位,“艺高人胆大又值得信赖”的能人,驻守督战在这个法兰西皇朝的西南部,“圣安东尼门要塞”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进行“收账服务”。
因为这里“流水的军士长,铁打的守备军”十分擅长赖账。
委托于此的团长胡斯,军衔名全称是“神圣罗马帝国炮兵团,第四兵团长,来自那不勒斯的胡斯·约瑟夫·萨莫拉荣誉男爵。”
他是哈布斯堡皇朝,玛丽亚·特蕾莎女王十分信任的,一支拥有现代最高操作水平意义的,租赁雇佣兵团。
因为他们受过严明的训练与挑选,会使用一切各式各样,精妙绝伦的军用器械,尤其是威尼斯兵工厂最新授权研发的“奥斯曼巨兽咆哮”二元合金钢铁火炮,更是每个欧亚国家,都梦寐以求的最强兵器。
这就是为何,团长胡斯每次都不想努力执行的工作,背后更深层次的主要原因。
好了,副官布特维尔又要回归要塞城门前,继续完成他尚未完成的工作了。
“活命是第一”,“收账是第二”,“工作是第三”,团长胡斯心里十分明朗清晰,他明白自己不需要以身犯险。
刚才为了拖延时间,救了副官布特维尔没有被彻底石化感染,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今天工作量了。
没有必要在此,与眼前这个越来越难以理解,越来越难应付的“老贵族”年轻版的约翰侯爵,继续纠缠下去。
他相信假如不顾一切脱离战场的话,他还是有九成把握做到的,毕竟眼前这位年轻俊逸的约翰侯爵,只是一种障眼法,其真实身份已经是一位垂垂老矣,等候命运降临的百岁老人。
“有的人一辈子就是天生注定的奴才,他们卑躬屈膝,拼命讨好主人,像一头笨驴一样甘受鞭挞,为了点粮草而出卖了自己的一生,等到老了主人便将他撵走,面对这样的奴才,你觉得是不是更加应该,狠狠抽他一顿毕生难忘的鞭子呀?”
约翰侯爵这番话,明显是有意为之,尽管他没有正眼看过团长胡斯,但其话锋的锋芒尽露,尤其是针对着雇佣兵的心狠狠扎去。
尽管团长胡斯并没有作出过多的反应,“为了点粮草而出卖了自己?”但脑子里架不住反复念着这句话。
骑士团长杰拉德在一旁移开晕倒而被压住的人,一边指挥并无大碍的守备军进行简单的自救工作。
而炮兵团长则想趁着空档,一心想着怎么开溜的事情了,现在的他不想为了连“粮草”都没有的情况下,还要做一头笨驴。
明知不可为,则没必要强行为之,认清自己知难而退,也算是一种美德。
趁他那还不知道什么来头,同伙来到之前,还是自己赶紧溜回去,继续过上醉生梦死好过。反正过没多久,如雨后的蘑菇一般,这座军事要塞又会重新长出一轮新的军长出来。
“从做不义之事为开端的人,每日都皆以罪恶来供养它,哪怕你常常装出信仰的表情和虔诚的举动,年轻人,你都难以用金钱来掩饰你恶魔的本性。”
这位约翰侯爵貌似对于团长胡斯“脑中的想法”还是挺感兴趣的。
不断地对其旁敲侧击,激发出他更多隐藏在脑中的想法。
炼金术士的这种读心术,所带来精神干扰的效果,可以这让一个狡诈之辈变得诚实,让狂野之徒变得谦卑,让凶悍之人变得善良。
约翰侯爵让几百个守备军昏迷倒地的手段,比起如今用在团长胡斯身上的,这种毫无秘密可言的精神凌迟,这一对比可谓仁慈地多了!
十分困窘的他,如今相当尴尬,一直被约翰侯爵的读心术锁定,使他变得无地自容。
在过去三十余年的人生里,除了那一次在赌桌上以外,很少有出现过如此令人不堪的处境。
而那张赌桌所面对的对手,正好是另一位疯狂的炼金术士——凡尔纳·佩律铭伯爵,如今团长最不喜欢去的要塞第十八层,炼金博物馆的“馆长”。
为了不去接触他那往日的梦魇,团长胡斯宁愿在二十七层高的要塞,选择一直往下跳下去,或者在二十层做一枚“人间炮弹”也不愿意再见到他。
那是发生在威尼斯的圣马可大教堂,十字军东征的始发之地。
这里代表是威尼斯的历史与信仰,代表着威尼斯最接近上帝的荣耀,以及威尼斯的富足。
威尼斯的“圣雷摩赌场”建立在这圣马可大广场沿海一侧,赌场的夜晚是灯火的海洋,灿若星辰的夜晚。
那波光粼粼,熠熠生辉的景象,如同冥王哈迪斯将自己财富都藏在这水里一般,不断吸引着赌客在此一掷千金。
这里是赌博、女人、狂欢节的圣地,炮兵团长胡斯便是这赌客中的一员。
在圣雷摩赌场里,你随时都有可能遇到,教皇的侄子乔瓦尼·瓦桑齐奥,或者乔装出来寻欢的国王查理十世。
亲王诸侯、将军伯爵、作家、哲学家、公证人、歌手、赌场骗子和流浪汉,这里你可以找得到各式各样,有趣的、丰富的人物大汇展。
所以在这里遇到大名鼎鼎的,建造了法兰西水晶金字塔的“空间魔法师”,精通空间建筑的炼金术师,凡尔纳·佩律铭伯爵。
也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那当时的佩律铭伯爵的身份,是法兰西帝国驻威尼斯的外交官。
毕竟搞建筑艺术纯粹是一份兴趣,炼金术士是一个身份,外交官是一份工作,而赌棍只是一门爱好。
贵族与平民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贵族们有钱可以不必要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节奏。
彻夜赌博,喝着咖啡是贵族们的日常社交活动,重要的一环。
傍晚的晚宴舞会红酒香槟,与中午的艺术沙龙茶歇,贯穿着他们的每一天。
在十八世纪的贵族的财富是与生俱来的,贵族不需要赚钱,而且贵族看不起挣钱这个“弯腰捡钱”的行为。贵族如果作了不名誉的行为,他就会失去贵族身份,而透过经商赚钱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团长胡斯这天在赌桌上,一如既往地寻找着他所需要的目标,寻找那些权贵的核心人物,透过赌桌输钱的方式赏赐其他人的赌局。
很喜欢“搭便车”的他,刚经过几局纸牌游戏后,被心生不忿地贵族,塞因高尔特·梅迪纳伯爵发起了挑战。
显然他不懂眼前的“那不勒斯的胡斯”是一位怎样的人。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在螺旋楼梯,更不应该用剑来进行决斗。
一般的普通贵族,哪里是雇佣兵出身的胡斯对手。
“你的命运在遇见我之前,便已经决定下来了,这个恶贯满盈的老千,你的灵魂要是找得到天堂的话,今天晚上你就应该找得到了!”
胡斯尤其是这种喜欢事先,早早便发出豪言壮语的绅士。
“我很理解你的愤怒,尽管我听不懂阁下所说的是什么。”胡斯特意挑衅刺激眼前这位,火气攻心的梅迪纳伯爵。
只要对方的火气很旺盛,气息很混乱,脚步很轻浮,那么结果便是不言而喻的。
还没有三点五个回合,梅迪纳伯爵很快便败下阵来,毫发无伤的胡斯,气定神闲地收起了决斗剑。
用同情而羞辱的口吻说:“我可以为阁下的遭遇,留下妇人的眼泪,但不影响我的舌头说出豪言壮语的声音,祝阁下今晚度过一个美好的晚上,我们有缘再会。”
显然胡斯他属于令人讨厌的,事后补你一枪的那种小人。
随后拿出两个厘弗丢给旁边看戏的流浪汉,让他负责把这位为“金钱与颜面”皆蒙尘的贵族先生送回府上。
趁着时间还早,又去找下一个目标,胡斯最好的记录,一晚上赢五场决斗,所以威尼斯人都称呼他为“赌桌上不可战胜的神枪手”。
最后胡斯他选择了坐在,新上任的外交官凡尔纳·佩律铭伯爵的对面,因为总督与伯爵他们二人明显是一组的。
“这位尊贵的阁下,这是意大利总督、马扎然伯爵、还有外交官的龙脖勒桥牌桌。”在场一共有东西南北方位,一共四个的庄荷。
分别对应站在,东方狮子、西方独角兽、南方龙、北方鹰,四位玩家对应的位置,帮助其洗牌、叫牌、定约、和记分。
“尽管少了一位,但入场筹码是十万厘弗。”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担心胡斯误打误撞,不明所以,以免制造不必要的误会。
“我刚好有十万厘弗,只不过出门不方便,支票你们认受吗?”一直自认运气十足的胡斯,自信满满地坐了下来,他知道这位新来的外交官,对面西方的位置明显缺一个伙伴。
“这不是那不勒斯的胡斯吗?”
“他每天都赢得盆满钵满……”
“决斗赢了,赌桌又赢,什么时候见过他输过!”
“干掉他!赔死他!”
“哈哈,我已经在想象他输的时候,究竟是什么表情。”
这时候许多赌场里负责“洗筹码”的码佣官一窝蜂涌了过来,试图将这个“不可战胜神枪手”再次送上赌桌。
这群或是仇家,或是朋友,又或是路过凑热闹,想要看戏的,趁机捞一笔的,还是想要推他进火坑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作为一名成功骗子,已经不必以说谎为生,因为那些被骗过的,正在被骗的,甚至你骗不到,就是纯粹拱火看戏的,都会成为这场骗局的拥护者。
没有那么多筹码的胡斯,其实只是一名“演员”,他充其量有的是信心,而的内里的本金筹码根本就不够上赌桌。
但是富贵险中求呀,这一票凭他在这赌场的名气,以胆量“空手套白狼”给他的干成的话,估计可以去西西里岛放半年长假咯。
估计是在座的三位等了好久,第四位牌友还没到的缘故,所以很快便允许胡斯坐下,认受成为龙脖勒桥牌的“西方独角兽”的玩家。
“为了龙脖勒游戏的环境公平,现在请四位玩家放下身上的武器与盔甲等,具备实质性攻击或者防御物品。”
站在北方鹰玩家身旁的庄荷,率先主持游戏的开始。
随后只见坐在胡斯左边的,威尼斯省的威尼托大区总督恩里克·冯·丹多洛,从身上掏出一把镶嵌着“亚特利亚海明珠”的魔法权杖,放在了桌上。
“哇!这把就是传说中,能够控制移动,整个威尼斯所有桥梁的【亚特里亚海明珠】吗?!”
“总督大人上厕所的时候也会带着它吗?”
“这么贵和重的魔杖,他竟然亲自随身携带,我被感动到了……”
“这个海明珠该不会是带个赝品出来的吧?”
“神经病,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威尼托大区的总督,尽管是花钱内投出来的……”
负责围观那群赌棍你一言,我一语,场面十分混乱与吵闹。
“请诸位观牌不语真……”此时东南西北四位庄荷,正在对着各自方位的观众,进行肃静安抚。
“阿拉,阿蒙,阿吞,取得三次伟大成就的赫尔墨斯,于此身中;”
“以太阳为父,以月亮为母;”
“坚硬不移为地界;粘性流动为水界;”
“遍熟热性为火界;支持推动为风界;”
“世界万物重新塑造!”
“奈芙蒂斯的私人空间!”
坐在胡斯对面那位新来的外交官,原来也是一位魔法师?!!
他刚才唱诵完咒语,东南西北四位玩家的座位背后,刚好组成了一个钢结构四边等腰三角立方椎体,把包括庄荷在内的八个人,隔绝在其中。
这下子清净多了,只见周围的观众,一味卖力鼓掌的样子,而全然听不到丝毫掌声。
晶莹剔透而又消无声息的空间魔法,漂亮!
“请问饰物需要拿下来吗?”那位外交官魔法师,彬彬有礼地问道。
“出于游戏的安全与平衡考量,饰品是不包含其中的,阁下。”
“好的,谢谢您的讲解。”
“不用客气,狮子先生。”
四位玩家一番整理后,一些刀剑、匕首、法杖、枪炮和一些镣铐之类的东西,全部放在了桌面上。
随后这张八边形的绿绒布桌子试着,下沉机关打开了,齿轮的链条声中,旧的摆满物件的桌面下沉。
而新蓝绒布的桌面,从边沿的四方八面,往中心位置伸出聚集,原来这是八条三角形梯形的抽屉衣柜。
“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与观赏性,这里是威尼斯水城的假面派对!!!”站在总督身后,北方鹰位置的庄荷,不知何故,突然间表情激烈了起来。
或许是处于隔音魔法空间的缘故吧,荷官想让外面的观众看起来,有点戏剧的张力。
“请戴上相对应的心仪面具与服饰,我们工作人员会配合玩家的着装穿戴。”
每个人座位相对应着两条梯形抽屉,位置左边一排是面具,右边一排是披肩。
北方玩家是龙脖勒桥牌游戏的“鹰”角色,所以面具都是身披羽毛的各种飞禽传说动物;
东方玩家是龙脖勒的“狮子”角色,其面具都是身披皮毛的各种兽类传说动物;
南方玩家属于龙脖勒的“龙”角色,他的面具都是带有鳞甲类的各种神奇动物;
西方玩家则是龙脖勒的“独角兽”角色,面具都是有蹄子的各种神奇动物。
经过一番赛前准备过后。
胡斯左手边,北方鹰角色的威尼斯总督,选择了一套“埃及猫头鹰”装扮套装。
而他的队友,右手边代表南方龙角色的马扎然伯爵,选择了一套“印度娜迦蛇”的装扮套装。
坐在胡斯对面,他的队友代表东方狮子角色的外交官,佩律铭伯爵,选择了“蝎尾狮”装扮套装。
胡斯自己坐在西面,代表的是有蹄子的独角兽,看着左边的一排面具抽屉。
里面有牛头人米洛陶特斯、有天翼马巴伽索斯、吕卡东的野猪、刻律涅亚山的赤牝鹿、半人羊的森林之神潘等等,琳琅满目的面具,让胡斯眼花缭乱。
最后胡斯还是懒得选择,直接把独角兽的面具袋在了头上。
众人都选好了对应的乔装打扮后,都有一副动物面具,唯独最吸引人瞩目,则是外交官佩律铭伯爵,最后还要戴在脖子上,那一颗拳头大的、发光的、暗红色的形状不规则的丑陋晶石项链……
“哦~呵呵呵呵……总算让本候找回来啦!哦~呵呵呵呵……”
这一阵阵怪异的笑声,一下子把思忆中的炮兵团长胡斯,拉回了现实。
原来是变年轻了的约翰侯爵发出了造作而古怪的笑声,打断了胡斯那个第一次与“疯狂的炼金术士”正面对抗的不堪回忆。
众人遁声望去这个四个奇怪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是哪个是妖物,哪个是人类的年轻贵族。
只见他手中正拿着,当年与胡斯打过交道的“疯狂的炼金术士”佩律铭伯爵,脖子上的那一条,超大版丑陋暗红色晶石项链?!!
团长胡斯说不上,它们一模一样,但是起码是同一类型,同一款式的!
“糟糕!自己能走能跑的人!赶紧离开这里!”炮兵团长胡斯不知何故一股脑地往旁边的护城河里跳了下去?
“三霸邪灵阵,火速归位!”约翰侯爵此时,在三只木偶管家的围绕下,又开始了咒语的吟唱:
“隐藏在寂静之中,皆是奥秘的启示;”
“护送灵魂的阿努比斯以及九柱神为证;”
“我要寻找,至高无上,主宰万有,其为不朽;”
“不可测量、无法衡量、不可言说、无形无像;”
“取得三次伟大成就的赫尔墨斯!”
“用你最大的质,和最小的量,万物重铸造祂的躯壳!”
“其名讳,虚空界,鬼魅门,妖怪纲,冯依类,妖车目,胧车属,命利未安森·坦娜!”
约翰侯爵高举他,手中的那颗项链,在念完咒语术之时便产生了裂缝,从中流出溅起一条条黑色滑腻,粘液浓稠般的黑水,如同有生命的触手般。
将他面前那摊胧车的残骸,与守备军散落在地的盔甲与武器,和碎落的桥头堡碎片,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黑暗恶臭的,殷红色龙卷风。
随后约翰侯爵在三只木偶管家的保护下,将那个碎裂的项链扔向了龙卷风的风烟。
霎那间,下午的白天平地而起了一场怪魅龙卷风,电闪雷鸣,雷声大作。
飞沙走石之处,目不能眛,其后从护城河的对岸,飞过来一团鬼影之物,融合其中。
而在三只木偶管家簇拥下的约翰侯爵,则在远处,伸手挡住那股怪风,哈哈大笑,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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