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圣体丹与小仙

就在赵羽等人全都以为这些碎片还会进一步楚云落的时候，却忽听“呼”一声响自天地间响起，似乎整个天地都凝滞了那么一瞬。

而后，一股吸力自正在碎散的光柱中心传来，猛地抽取着吸力范围内的一切！

“呼！！！！！”

所有碎片都在吸力的牵引下向着一个肉眼不可见的通道里涌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砰！！！！！！”

众人几乎还没反应过来，所有的碎片都已经消失在了那个肉眼不可见的通道里，而后一声响彻天地的爆响自碎片消失处响起，整个天地重归于沉寂。

光柱彻底消失了！

天地间只剩下已经停止了旋转的云海，呆呆地望着已经再无丝毫异状的圣山上空。

“呵……”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海中响起了巨人那长长地虚弱但却欣慰的呵气声。

“我也要走了……”巨人像是自言自语般道，也有可能是在对这天地说的。

“老爷爷！”梁小雅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带着哭腔道。

“两界通道已封，没了冥界气息供给，在都天世界的天地法则影响下，妖兽山一定能很快恢复如初。我已经了了最大心愿，我很开心，你也不用为我伤心。嗯，不用伤心……”说话音，云海缓缓收敛、凝聚，竟是又贴地凝为了一个山形，而后白云变青云，青云消散，云下已经残破不堪、生机断绝的灰色山峰出现。

巨人死了，但是，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是真的发自肺腑的欣慰，他最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不过，他虽然死了，身体却还留在这里。虽然山上生机不再，连一棵树一根草都没有了，但妖兽山终将慢慢恢复，而他也必将随之恢复大自然意义上的生机，并始终与他旁边的圣山为伴，一起护佑着妖兽山以及几千年被他赶走的那些妖族人的后代……

梁小雅哭的很伤心，哪怕她也明白这整件事的意义，知道巨人是死得其所。

不过现在却不是伤感的时候，韩千雪迅速道：“小雅，先不要哭了。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赶来一探究竟，我们还是先去取了圣体丹，然后尽快离开吧。”

“好。”大家纷纷应道。

山腹中连一个时空裂痕也没有了，众人迅速赶到了神木前，穿门而入。

很快进入了神木祠堂，里面的那个影像也已经不在，连猴子的肉身都没有了。

全都结束了，这一刻所有人都升起了这样一种感觉。

沉默着，气氛甚至有些凝重，他们一起来到了那具冰棺旁，低头看向里面了那个天地之所钟的比绝美还要美的女子。

她简直就是造化之主为了向世人诠释什么是美亲手创造的完美的存在，就连妙玉这样的绝等姿容在她的面前也要自叹不如。

可她最让人钦佩的还不是她的容颜，而是她的内心。

她有着一颗最善良最温柔也最强大的心。

她的肉身全靠那枚圣体丹维持着，而现在，赵羽等人却要取走她的圣体丹……

所有人都知道圣体丹必取不可，但又犹豫着。

可让他们如何下得去手。

最终，还是赵羽主动站了出来。他想起了赵清，他愿意来做这个坏人。

站在冰棺旁，赵羽先环视一周，然后道：“那我打开了。”

没有人应声，便代表默许了。

赵羽弯腰、伸手，猛一发力，竟然没能将棺盖提起来……

冰棺的盖已经和下面的主体完全冻在了一起，并不是那么好开的。

不得已之下，赵羽只得取出了最薄的青齑剑，顺着棺盖的那条缝绕棺划了一圈。

“噌！！！”

终于，棺盖被赵羽整个提了起来，而后被他略斜着放在了冰棺的后半段，棺中小仙的上半身已经再无遮挡。

丝屡的寒气从冰棺中冒出，更加衬得棺中的小仙不似凡间人物。

“前辈，您的生平我们早有听闻，全都十分敬佩。但是，我们此行正为圣体丹而来，相信前辈一定能理解我们。得罪了……”

赵羽半跪在冰棺一侧，一手把着冰棺侧沿，一手伸入冰棺内，摘向小仙发间的那根细细的绿藤。

碰到了！

一股磅礴的生命力顺着赵羽的指尖传来，竟如山似海，将赵羽惊得差点缩回了手！

而这还只是碰到了藤罢了，还没有看到圣体丹呢！

心有余悸的赵羽已然相信圣体丹的神效了，恐怕与传说中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手轻轻颤了一下，而后赵羽小心地捏着绿藤向上提。

并无丝毫的滞涩，绿藤从小仙发间滑出，当滑出了约三寸长时，一点绿光出现。

赵羽再抽手，终于，一颗龙眼大小的绿色果实被带了出来。

“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凉气！

那果实虽小，但在头一个瞬间散发出来的有若实质的生命气息就让他们觉得神清气爽，简直要比在灵气最充足的洞天福地里还要舒服！

只是在这圣体丹边上呆着，也能大利于修士修行，普通人也至少有延年益寿之效！

赵羽没敢直接碰圣体丹，手捏着藤向上抬起，圣体丹便轻轻颤动。颤动中，一道绿色的光晕被圣体丹带了出来，凝在空中久久不散。

简直是太神了！

但是就在这时，妙玉这个有着不浅丹道基础的女道又郑重地提醒大家：“你们看它的内部！”

众人这才凝神向圣体丹内部望去，这一看不要紧，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他们在圣体丹内部隐隐看到了一幅画面：里面竟然自成天地，天上是云，中间是山和陆地，下面是海……

虽然画面简单，仅初具轮廓，但却神韵自足，而且最重要的是，那里面的云是会飘的，水是会动的……

这真的是一枚果实吗？！！！

这现象彻底超出了赵羽等人的认知！！！

“大道殊途同归，这世间任何生灵发展到了极致都会自具一套可以循环往生的法则，甚至自成世界，今日见了这枚圣体丹，我才知道可能真的是这样……”妙玉以颤音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

妙玉虽然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但亲眼得证逐月宫古老典籍中所描述的极致景象，还是禁不住心神悸荡，难以自已。

其他人这才通过妙玉的话获知，这枚圣体丹已然自具可以循环往生的法则，甚至自成世界！怪不得几千年护持小仙的身体，到了如今还是如此力量澎湃！

此刻赵羽等人甚至有种错觉，那就是如果将这枚圣体丹服下去，还不得立即成神了？这可是吞下去一个小天地啊！

“呃……”就在这时，楚云落忽地想到了什么事。

就在大家都忘过来时，楚云落苦笑道：“你们还记得猴子前辈之前的话吗？”

“什么话？”赵羽愕然。

“他说原本圣体丹不止一枚……”

“呃……”这下所有人都陷入呆滞。

没错，猴子当时确实这么说过！他只把一枚留下用来护持小仙的身体，剩下的全在这几千里吃了！虽然他服用圣体丹获得的力量主要用来对付两界通道了，但是，他终究是吃了好多枚圣体丹啊！！！获得的能量可以和两界通道对耗掉，可肉身的加强是不可能被夺走的吧？！！也就是说，他被奥娜带走的肉身其实早就比他们亲眼看到的，甚至想象的不要强得多得多得多！！！！

所有人都处于惊叹中，便完全忽略了冰棺中的变化。

其实，自打圣体丹离开的小仙的身体的那一瞬开始，她的身上就已经有非常微小的白色光点浮现，不过大都迅速消隐在了空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仙身上飘出的光点越来越多，也不再马上消失，终于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看！”梁小雅惊道。

所有人都惊看着小仙的身体化为光点升空，大有就这么直接消失之势。

之前猴子还交待赵羽把小仙好好安葬，这下好了，连安葬都省了……

这一幕多少有些怪异，而且众人也心中有愧，所以气氛一时有些复杂。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连圣体丹都忘了先收起来，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小仙的身体的确渐渐消失，但是，冰棺上的光点却反而汇聚到了一起，渐渐有了轮廓，明显是一个人形！

这是小仙死后的鬼魂？

不对！

如果是小仙的鬼魂，猴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那些光点凝聚成的人影越来越清晰，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确实是小仙无疑！

半空中的小仙完全就是半透明的，眼睛并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有些失神，颇是哀伤地微向下盯着某一个固定位置，完全沉浸在了她自己的世界里。

赵羽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真的是活见鬼了！

他们紧张地等待着小仙看向他们，然后和他们说些什么，但是……

小仙根本没有抬头，直接就对着空气哀伤地说起话来：“当你看到这些的时候……”

可是，小仙说的是妖族语，赵羽等人连一个听懂的都没有。

呆滞了一下之后，赵羽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就叫醒了巨龙！

这下总算是有个能听懂的了，便听小仙继续道：“……你肯定是就要离开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你已经成功了封住了那个通道，还是你也要死了。我觉得更可能是前者，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这小仙明显对猴子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原本哀伤的她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振奋了些。

“但是，以你的实力，就算真的做到了，也肯定快要不行了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可是……如果你还能坚持，我希望你再坚持一下。我最后一次通过神木感祭的时候，看到我的族人在后世会非常凄惨，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还有你……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能救他们了……”

“可是，如果是后者，你没能封闭通道，而是就要死了……”小仙的声音中充满了挣扎，明显不愿意相信这一事实，然后才凄婉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又抬起，就像是正亲眼看着猴子，“那么，就这样吧。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这一切都是你我的宿命，也是妖族和我的族人的宿命。”

又静静看着并不存在的猴子沉默了一会之后，小仙忽地郑重其事地道：“嗯，就这样吧。”

这件事，就这样被她放下了！

而后小仙的神情中多出了许多温暖和柔情来，语气也温和了许多：“我其实听到了你最后跟我说的那些话，你希望我能原谅你。其实，知道即将永远地离开你，我当时就原谅你了，反而认为可能是自己错了。我真的觉得如果放下一切，去和你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生活也许是最有意义的事。可是，当我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却已经无能为力了。而且，如果我当时就跟你说这些的话，恐怕你会疯掉吧？毕竟，那时候你觉得才刚刚找到了自我。所以，我就只好把这个愿望永远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