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赫尔布朗尼！！！！”

“你，为何断我成神路！？”

半神的悲鸣于虚空中不断回响。

对于这已经超越法则限制的怒吼，许多自诩神明的生物也只有叹息。

“很简单。”赫尔布朗尼睥睨而视，“因为……你不能上去。”

“上去？”马尔克斯的语气中夹杂着不解，“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马尔克斯摇头，整个人的气息犹如寒风中的残烛，飘忽不定。

“真实的恐怖远超你的想象，目前只有你孤身来此，极其不稳定，为了这片宇宙的未来，你是无法破界的……当然，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懦夫！连直面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对策？”马尔克斯喝道，“你自持实力，我以为也是一位挚友，可曾想只是断我成神路的小人？！”

“你没有直面过深渊，便不知道深渊的恐怖……”赫尔布朗尼自言自语着，“就同蓬蒿间的鸟雀，不曾见过扶摇直上的鲲鹏。”

“马尔克斯，你的神基已灭，目前成神无望，为何不修养一段时间再试试？”

“试试？”马尔克斯看着对面手中破碎的黄色晶体，那边是自己无数时间凝聚出的神基，也是登神的依据。

“你说的很好啊……哈哈哈哈！”

“今日，只有你死我活。”马尔克斯的捏紧了拳头，无数的黄金造物自虚空中升起，环绕其巨大的法身周围。

“也好。”赫尔布朗尼手掌微握，如星辰般闪耀的晶末消散于太空之中，“那就直面深渊吧。”

哗啦！

嘭！

轰！

……

无数道声响同时于心神中暴起。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贯彻灵魂的剧痛！

“额啊！”马尔克斯强忍着疼痛，手中的摩天大日金轮以及法身之后的原初黄金轮盘疯狂转动着，试图抵消着这股莫名的力量。

咚——！

沉闷的巨响。

马尔克斯感觉自己如同坠身于冰窟之中，其中的阴森令自己不寒而栗。

忽地，一束冰冷地寒光照进自己这片黑暗，不远处，便是立在原地的赫尔布朗尼！

“你要干什么？！”马尔克斯将身旁漂浮着的鎏金黑戭握住，问道。

“让你直视真正的恐怖。”赫尔布朗尼轻声细语道，“只有刻骨铭心的痛楚，才能让你归于那本就虚无缥缈的平静——当然，这股力量于真实恐怖而言，也不过冰山一角。”

言毕，赫尔布朗尼的身影消散，只留下马尔克斯独自于黑暗之中。

“呵！吾乃马尔克斯，炼金之神！你那所谓的谎言，便由我将其揭开！”

“摩天大日金轮！”

“命定之锚！”

“法尔赫拉矩阵！”

“破界枪！”

……

赫尔布朗尼平静地看着深陷泥沼中的蚱蜢，正用它那粗壮但又无力的双腿，试图逃离这片死地。

不过对于他能看到的而言，只有粘稠的泥土正不断地淹没这只蚱蜢，将其侵蚀，同化为大地的一部分。

“马尔克斯，虽然已为这片宇宙的顶点，但终究局限于此地，这也是他败亡于天外之人的原因——若是他生于主宇宙，而非次级位面，那么他绝对是一代枭雄。”赫尔布朗尼看着已经血肉崩溃的马尔克斯，又又扭头看向身后，“天理，你的要求我已完成，你的承诺，又于何时兑现？”

“倒是自会如你所愿。”冷漠的声音回荡而起。

赫尔布朗尼没有回应，只是细细地观察着这一缕有些怪异的气息。

许久，赫尔布朗尼伸手将马尔克斯所有溃败的血肉捏成一团，再将其钉在了颗路过的陨石之上。

“似乎不小心把某个一级神祇也一同钉进去了……罢，不管了。”赫尔布朗尼没有多想，便散去了那通天的两只鎏金巨手，消失于星空之中。

也不是过了多久，无数残骸在这具尸体上生根发芽，血肉所滋养的草木覆盖于陨石之上。

经年之久，竟诞生了属于自身的重力。

赫尔布朗尼身着白衣，如今的他早已换了一副少年面孔，顶着不属于自己的名字游走在已死之敌遗骨所成的星辰之上。

虽有草木，却无风水。

萧行能够看出，一旦其残存的力量耗尽，这个颗星辰也将灭亡。

但又关自己什么事？

萧行摇了摇头，正要离开之时，只觉迎面一阵凉爽，而后有实力良久的落叶漫天。

“风……？”萧行抬起手，握住了这欲要逃窜的风灵。

静心感受着叶片间的音韵，萧行看着面前惊恐不安的风灵，轻声叹道：“风起灵时，万籁俱寂……名为灵籁，如何？”

掌中风灵似乎已然听懂，绕着萧行的指甲晃了好几圈，才缓缓停下。

“呵呵……去吧。”萧行松开禁制，那风灵便嗖地一声离开。

三息不到，那风灵又急忙样地回来，上下摆动了好几次，才缓缓离开了。

“哟，挺有灵气的。”萧行放下了一团泥土，一抔清泉，“就不教你尊师重道了，自己悟吧……”

不过萧行至始至终都未曾在意，那躲一旁巨石下，眼眶里正冒着蓝火的半截骷髅。

……

一片黑红之下，满地陵墓。

“约农，卡迪尔，周天束，萨帝喀啦，门罗尔得什，江魅笙……”

“嗯，江魅笙？”萧行看着天边散发着黑气的巨大裂痕，记忆再次错乱。

“这只臭狐狸，既来自过去，也发源未来，时间所过，无所不及。”萧行呢喃着，“过去的你没了，那未来的你呢……？”

无所不在……呵呵呵。

“呵，看来维度也参加进了这场游戏啊……不过很可惜，与观察者们相比，你们太莽撞了，当然，这也导致你们是第一个出局的。”

话音刚落，阵阵破碎之声的惨叫此起彼伏，亦是屠宰场中的牲畜般。

看着漫天散落并逐渐显化的血肉，又将神识投向远方……同样如此，只不过其中多了一顶破败不堪的王冠。

“连四维都跑进来了，天理所铸造的屏障看来是没用了。”

萧行看着远方那挂在天空中的昏黄巨阳，眼中的赤色闪耀而起，一柄着流动火焰的巨剑从天而降。

烟尘散去，萧行抚去其剑身上的痕迹，四颗被镶嵌在剑鄂的星核透着依旧璀璨的烈阳。

“老朋友，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