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果果，白玉回了秦家屯。

剩下三个孩子相当省心，按部就班的上学放学。

一放学，秦小实就去找曾大宝了，小苗去找鲁木匠了，小芽就去找晏书了。

别人且不说，鲁木匠都能监督小苗先把作业做了。

已经退休了的白玉，实在找不到存在感，有点无聊。

秦含秀问她要不要学绣花？

白玉学了一天，终于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她绝对不擅长的事情。

找了个借口她就溜了。

……

白玉现在除了看看小孩以外，就是打点一下老李家的，自家的，和秦小树两口的家产。

这点工作量对她来说实在是少得不能再少。

如果是去秦大山那边，他忙得有时候周末也没时间。

白玉竟然就在无意之间恢复了之前走南闯北的习惯。

她还有一个伙伴，就是闹钟。

因为闹钟一直郁郁寡欢，一副年事已高直接等死的样子。

结果一个偶然的机会它跟白玉一起出了一趟远门，其实也就走到隔壁阿县。

它突然就很精神了，走路的时候那个头都支棱起来了。

秦含秀就说，让她带着闹钟一起吧。

虽说也怕路上出什么意外，但……

她说：“闹钟都这么老了，开开心心的就行了，带着去吧。”

于是白玉就和闹钟搭伴旅行了。

闹钟也是鸡老成精，在车上给它垫了一块尿垫，它一个直肠子生物就在那个垫子上拉。

有时候，在荒凉的旷野外，面对日落……

闹钟那鸡冠子红得仿佛要滴血，身上的毛仿佛是金子一样。

它会眼不错地盯着日头落下去，一双眼睛真的是一动不动的。

白玉站在它身边，扭头看它，经常觉得它下一秒就要开口说话了。

“闹钟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感慨？”

闹钟也不理她，等看完日落，就自己回车上去了。

也许是跟鸡一起呆久了，白玉突然有一种诡异的想法。

“闹钟你不会也是……哪个穿越者不幸穿越成了鸡？”

闹钟：“咕？”

“不可能，你可是有喜欢的小母鸡的。”

“咕。”闹钟低下了头。

白玉吓得连忙道：“啊，不提了不提了。”

她就这么带着闹钟去看秦大山。

果然到了一个新地方闹钟开心一点。

而且吧，在外面人家也不知道它多大年纪了，也不会在背后讲它的坏话。

白玉这么说的时候秦大山还很奇怪呢。

“为啥要讲一只鸡的坏话？”

“说它年纪大，成精了，还说会嚯嚯家里。”

秦大山说这是胡说八道。

不过关于闹钟他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说当时这只鸡崽子当时是自己跟他回家的。

“当时就是去大队上抱鸡，按人头我们家只能抱一只，它就自己出来找我。”

本来它就是小公鸡崽，没人要。

就算是有眼神不好的，没认出它是公鸡崽，它也躲着不让人挑。

唯独秦大山来了，它一下就蹦出来了，跳到了秦大山鞋面上。

秦大山就把它带回了家。

“虽说是生在鸡窝里的”，白玉若有所思，“有没有可能是别的物种？”

她听过丑小鸭的故事，不就是天鹅把蛋下在鸭窝里了？

但秦大山三十岁之前都在山野里纵横，实在是没有见过这种生物啊。

“长得像鸡，但是寿命长，爪子又尖，还通人性，最重要的是，还重感情。”

这是什么生物？

军区家属大院的楼顶，白玉躺在秦大山怀里苦思冥想。

“要说忠贞，其实很多禽类都是这样的。像是大雁、天鹅……”

问题是它长得像鸡啊！

秦大山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他突然翻身站了起来，跑到楼下，白玉奇怪地跟了上去。

就发现他跑到楼下找到闹钟，闹钟已经蹲在窝里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秦大山道：“闹钟，其实你可能不是鸡。”

闹钟：“……”

白玉：“……”

秦大山又道：“你是啥我也不清楚。反正迟早有一天我会给你搞明白的。”

听他说了半天，白玉才搞明白了。

秦大山就是想表达，它可能不是一只鸡，不用以鸡的寿命来框住自己，说不定还有很多年好活。

还有就是，如果它不是鸡，那就不用搭理人家说它的坏话。

白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大山伸出一根手指抚摸了一下闹钟的冠子。

闹钟又缩回去了，看样子是要睡觉的。

白玉一把抱住秦大山，趴在他背上。

秦大山：“嗯？”

白玉道：“背我上楼。”

秦大山直接站了起来，让她挂在身上就上楼了。

腰板挺得直直的！

等走到楼上，白玉才道：“秦大山，闹钟因为小黄的死很难过，并不是因为自己是只鸡。”

从小黄走了以后它就一天郁闷过一天了。

不过出来走走好像好了些。

“秦大山，如果我……”

话还没说完呢，他突然把她从背上薅到前面，然后放在了床上。

“别胡说八道。”

白玉愣愣地看着他。

她还想解释一下呢，她刚才不是想说如果她死了……

结果下一秒他就低下头，以吻封唇。

白玉有点受不住，推了他一下：“秦大山，你能不能每次都跟老房子着火一样？”

他说：“说谁老呢？”

白玉搂着他的脖子笑：“不老，风华正茂。”

秦大山搂着她，重重按在自己心口上。

白玉还在念叨：“后天我想去南方玩。”

“买张飞机票过去吧？”

“嗯，自己开车太慢了，还要过年回来看孩子作业。”

“然后呢？”

“时间允许就去一趟京城。”

“再然后呢？”

白玉终于说：“然后就过来你这，闹钟跟你几天？”

秦大山把她捞起来，低头看着她：“阿玉，你真的幸福吗？”

又来了。

白玉笑道：“幸福。”

“真的？”

“我可太幸福了”，她小声道，“我都不知道我咋能过得这么幸福。”

秦大山叹了一声。

他老觉得媳妇是安慰他的。

以至于白玉半夜都睡下了她又被他摇醒了。

“干嘛？”

他突然跟她保证：“阿玉。”

白玉：“？？？”

秦大山捧着她的脸，认真地保证：“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幸福的。”

白玉莫名其妙：“我老幸福了。”

真的真的，她以前很幸福，现在也很幸福，以后……

感觉孩子大了，秦大山退休了，她会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