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生请稍等!”
欧阳信凭站起来往外走。
所谓的判断对方的意向,无非是根据经验和别人的总结,对某种反常的反应来进行综合推断罢了。
欧阳信凭没有让马景澄直接回去,而是让他稍等。
从这里,马景澄就可以判断,他是有意向的。
马景澄也跟了出去。
欧阳信凭和来人似乎打过很多次交道。
见到对面走来的汉子时,他脸上露出不悦,“我昨天已经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了,我的水泥不卖你们!”
“欧阳厂长,话别说得这么绝对吧!”
那汉子一只手掐着腰,抬头环伺了四周,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的水坑里,才抬头:
“没有我给你吃掉这么多货,你恐怕五六月份就停产了吧?”
“你在说什么啊?”
欧阳信凭很气愤,但依旧表现出他良好的修养,“要不是你们我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男子嘴角微微一咧,抬头看了一眼欧阳信凭,眼神中充满了小人的得意和不屑:
“欧阳厂长,话不能这么说,你是做生意的,我也是做生意的,你没本事留住顾客,怎么能怪我呢?我可以是在帮你啊。”
“好了,多的话不说了!”男子挥挥手,“今天,我要拉一千吨,你准备一下吧!”
“我说不卖。”欧阳信凭眉头皱起,“请你们出去!”
“忘了你家玻璃是怎么碎的了?”
男子颐指气使,威胁。
“你还在那里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给我赶出去?”
欧阳信凭看向远处抱着手的保安,“谁让你放他们进来的?”
那保安一摊手,“他们硬要闯进来,我也拦不住啊。”
欧阳信凭被保安气得直点头,“很好,你明天不用来这里上班了。”
“我不来,我看谁敢来?”
保安直接放话。
马景澄算是看明白了。
这欧阳信凭要是心理素质差一点,都得被这伙人气出病来。
欧阳信凭对着远远站住的一个水泥工扯着嗓子喊:“去叫人啊~”
那人被他喊得一激灵,颤颤巍巍地朝着后面跑去。
不一会儿,一群身上全是灰的人,拿着铁锹,棍棒,朝着这边而来。
可是等到人都走近时,欧阳信凭却发现他们都站着不动了。
“你们在干什么?”欧阳信凭无奈地说,“帮忙把人给我请出去啊?”
“厂长,赶人可以,但是你得给我们加工资~”
有人站了出来,提出了要求。
欧阳信凭懵了。
怎么会这样?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欧阳信凭不敢相信地看向那人。
“加工资,我们就给你把人赶出去,要是不加,受伤了我们可不管。”
那人仰着头,抖动着腿,继续要求加工资。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现在是我在给你们工作,知道不了?”
欧阳信凭没想到自己的员工里居然有这种人。
而那男子也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会发生这件事,在那儿幸灾乐祸地看着。
“什么你给我们发工资?”那人冷笑,“州里不让你停工,你敢停工吗?”
欧阳信凭瞬间心塞。
“和尚?”
“唉,老板你叫俺?”
魏和尚一直呆在距离马景澄不远处。
“给我把这群疯狗赶走!”
一般来说,马景澄去比较远的地方,会带上魏和尚。
“哎!”
那魏和尚听了自己老板的吩咐,也不说一句废话,走上前去:
“俺老板说了,让你们这帮孙子,赶紧从这儿给我出去,否则别怪爷爷拳头不认人!”
“哈哈哈~”
男子一众笑起来,“哪来的愣头青,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上,给他点教训!”
提着棒子的人迈着八字步朝着魏和尚走去,“小子,下次说话前,先撒泼尿洗洗眼,做人要学会夹尾巴,今天就给你个小小的教训,就打断你一只右手,以示惩戒,站着别动!”
“呵~”和尚冷哼一声。
那提着棒子的人将脖子扭得咔咔作响,随后,伸出右手食指,挖了一下鼻孔,鼻屎一弹,才从左手拿过棒子。
举着棒子朝魏和尚打去。
眨眼之间。
魏和尚身形一动,就和他身体贴着。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拿棒子的人被魏和尚一把掐着脖子,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水坑里。
那帮人见魏和尚看向他们,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那汉子斜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脸上肌肉抖动,咬牙喊道:“怕什么,一起上!”
魏和尚左扭一下头,肩对肩撂倒一个。
右转身一个回旋踢,啪叽,水坑里又多了一个。
只听见叫喊声,骨头错位的声音,夹杂着落水声。
对面十几个人,只剩最后一个。
汉子见魏和尚出手狠毒,手有点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只能撂下狠话:
“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随即带着人离开。
那保安还站在原地。
欧阳信凭看向他:“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滚呐?”
保安冷哼一声,还是强硬地喊道:“你迟早会求着我回来的。”
说完甩手离开。
正当欧阳信凭感谢马景澄出手相助时。
外面又来了几个人。
一个中年人走到欧阳信凭的眼前。
马景澄看着眼熟,正在仔细地回想。
那人便开口道:“欧阳厂长,上次的煤炭钱,该结算了。”
欧阳信凭眉头微微跳动,笑道:“陆先生,我们不是说好了年底吗?”
陆先生?
马景澄这才想了起来。
还真是冤家路窄。
又是一个仇人亲戚。
在花镇的时候,马景澄为了将汽车坚持到调查组的到来,废了不少的力气。
尽管最后还是落到了周起飞的手里。
可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不过,他从花镇逃出来之后,一点都没有放弃对花镇消息的探听。
周起飞像以前刘东一样,跑起了从花镇到攀州的运输。
车辆在州里是可以通行的。
这周起飞做起了拉煤的生意,而他的煤炭从花镇拉出来之后,就是给了眼前这位名叫陆长明的人。
算起来,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周起飞是周国栋的侄子。
周国栋的媳妇叫霍丽丽。
霍丽丽有个弟弟叫霍雨常。
而眼前这陆长明的父亲和那霍雨常的老妈是堂兄妹关系。
马景澄在一张图上,将于祝家霍家有关系的所有人都标注了出来。
这陆长明有个哥哥叫陆长生,是轧钢厂的厂长。
所以陆长明就和花镇的詹天宝在攀州合开了一个煤厂,先是给轧钢厂供应煤炭。
再后来击垮了另一家煤厂,抢下了给西凝供煤的活儿。
而被他击垮的那家煤厂,就是刘东原来供煤的厂子。
那陆长明这次很直接:
“废话我也不多说,我这次来是告诉你,要想我们再给你供煤,你这每吨煤的价格得提升了,从25提升到50块…”
欧阳信凭又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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