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赵小鱼和唐歌打完电话后，常白山面无表情地越过警戒线，开始在飞船周围转悠。

在晋升成为序列7的“眷属”前，他曾是序列8的“密探”，能通过观察与联想，以及灵性的警示，发现很多旁人无法发现的细节，并由此推导出一个相对合理的答案。

所以在仔仔细细转了一圈后，有所发现的他直接心神一沉。

飞船的降落伞没有打开，反冲减速装置没有开启，外部也没有因摩擦大气层而产生的灼烧痕迹，反而崭新的像是刚刚发射上去一样。

同时根据周围人的目击记录，它在坠落到地面时没有发生爆炸，没有剧烈的声响。

再根据它身下砸出坑洞的深浅来看，它坠落的高度绝对不会超过二十米，不然不会仅仅砸出这么浅的深度。

这些细节都很不符合常理，除非……

它并不是穿过大气层直接坠落下来的，而似乎是被隔空“传送”过来的。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它是三段完整的飞船构造，并非单独的一个返回舱，轨道舱和推进舱都在，甚至连太阳能电池帆板都保留着。

能进入太空，并将一艘飞船直接传送到地面上……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办到的，甚至连中序列非凡者都不行，只有那些高序列非凡者才有能力做到这种事情。

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是国外的反对势力，直接把飞船砸下来坠毁就好了，不会这么温柔。

恶作剧吗？

还是某些途径需要的晋升仪式？

常白山眉头紧锁。

从序列5的晋升开始，为了平衡与缓解中高阶序列魔药内蕴含的巨大能量，就需要晋升仪式的辅助，这能增加晋升的成功率，仪式越完美，晋升的成功率越高。

眼前这艘载人飞船的诸多不合理之处，很难不让人往晋升仪式的方向去怀疑。

但这都是猜测，需要更多的证据来验证它。

“工艺神教会的人会携带相关设备，布置仪式，借助工艺神的祝福，对飞船内外做一次净化，以净化掉可能残存的污染与灵性……”

“唐歌可以用3-27检索出我们需要的数据……”

“三位航天员仍在昏迷中，不知道他们是否看到了什么，他们是亲历者，也是最好的调查对象……这需要窥探他们的心智体或意识投影，警局没有精通这类法术的非凡者，需要教会拿出相应的物品。”

常白山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三位航天员身边，代替医生们观察着他们的实时状态——他是非凡者，在确定周围一切正常之前，自然不会让普通人贸然涉险。

又过了一会儿，工艺神教会的人率先赶到了。

领头的那位还是熟人，是教会负责外务处理的总监督冯和，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工程师出身，也是非凡者，但序列等级未知。

如果市区内出现了警察部门无法解决的事件，与常白山对接的教会人员也是他。

在他身后，则是一些普通的教徒。

工艺神教会的组织架构与其他神明略有不同，教会内没有一般意义上的神父，除了主教之外，再往下就是内外监督、各级执事、以及一般教徒。

这种组织架构简单干脆，自然是来自工艺神的神谕指示，也是祂风格的一种传承。

从三辆商务车上走下来后，肤色黝黑的冯和立刻大步向常白山这边走来，其他人则卸下了几个黑色的箱子。

“常队长，现在是什么情况？”冯和是工程师出身，遇到问题自然是直击要点，在看了眼不远处的飞船以及旁边的航天员后，直接皱眉问道。

“是这样的……飞船从天而降这么大的事情明显不是低序列非凡者能够办到的，它背后很可能蕴藏着不小的危险。”常白山简单总结了一下他的发现。

“你的推断很合理，正常坠落的载人飞船不会保留的这么完整，只会剩下一个返回舱。”冯和也是脸色凝重。

“现在最担心的是飞船内隐藏着什么污染……尤其是航天员本身，希望他们没有被污染，仍保存着理智，我可不想他们醒来后突然长出了些触手……你们能立刻进行相关检测吗？”常白山说着，看向了被其他教徒搬下来的那几个箱子。

“放心，我们已经带了专业的设备。”

伴随着冯和的声音，一架无人机被遥控着腾空而起。只见它摇摇晃晃地越过了警戒线，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圆弧后，稳稳停在了载人飞船上方五米的高度处。

紧接着，几道金色光柱从无人机的腹部射出，开始对飞船进行逐段扫描。

与此同时，其他教徒们也走到飞船周围，放置了一些铭刻着工艺神符号的齿轮状“圣物”，被激活后，同样有金色的光柱从齿轮中心射出，将飞船以及沉睡中的三位航天员都完整笼罩了起来。

“这些金色光柱代表着工艺神的眼睛，能通过对灵的扫描，轻松洞察到怨魂、死灵、灵性残留等存在，并直接完成净化，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差错，除非这艘飞船受到天使级非凡力量的影响。”

冯和随口解释了一下，然后从教徒的手中接过一台掌上电脑，仔细观察着无人机扫描后传回的影像。

“没有发现额外的污染。”

“三位航天员的生命状态正常，只不过陷入了沉睡。”

“可以确定是沉睡，而非昏迷，有外来的非凡力量对他们使用了昏睡或入梦类的法术。”

“暂时无法确认他们的心智是否正常……这需要额外的设备，比如这套入梦头盔，能让我连接到他们的梦境中。”

冯和像是在推销产品似的，又从教徒的手中接过两个通过线路连接在一起的头盔，分别将它们戴在了自己和其中一位航天员的头上，然后在灯光的闪烁中，闭上了眼睛。

接连沟通了三名航天员的梦境后，冯和睁开眼睛，有些狐疑地说道：“他们的梦境都很正常，要么是一些阖家欢乐的美梦，要么是压力过大的噩梦，并没有出现太过怪异的梦境，这在神秘学领域意味着他们的心智也是正常的，不过……”

冯和突然话锋一转。

“当我询问他们是否在太空中看到什么东西时，他们都紧张地告诉我说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那个声音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话，然后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什么话？”常白山连忙问道。

冯和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复杂。

“漫游星空的圣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