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晖宫是太子吾宏辉的寝宫。
吴皓由一名宫女领着经过花石园,穿过一扇小门,就看到了延晖宫,宫殿的四周,绿树成荫,宫檐下挂着一排排红色灯笼,这喜庆的古色风格,让人油然而生积极向上之感。
身着黑襟红色深衣,头戴白玉冠冕的吴皓走进延晖宫,就见到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朝自己点头微笑,这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两弯眉浑如刷漆,乌黑茂密的长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袭白色常服映照着本就白色肌肤熠熠生辉。
此情此景,就算吴皓再笨也知道这男子就是太子了,他俯身行礼,微笑招呼道:“太子大哥。”
太子闻言,淡淡一笑,这称谓很新颖,倒也贴切,更多了亲近感,他摆手示意道:“小弟坐吧!”说罢,引着吴皓来到偏厅,两人在坐榻上相对而坐。
太子不慌不忙地提起酒樽倒满两个酒爵,先把其中一个酒爵端放在吴浩身前的台面上,然后他双手端起酒爵,微笑道:“小弟明日起行前往封地,大哥就想着我们兄弟二人能说说闲话呢,饮!”
“饮!”
吴皓学着太子的模样,端起酒爵,回敬道。浅饮一口,感觉这酒淡如水,心想:“这难道是君子之酒?”
吾皓把酒爵轻放回台面,微微俯身,微笑一笑,道:“小弟恰有此意,就是大哥不喊,小弟也会前来叨扰的!”
“哦?”太子心中微悚,淡笑着好奇道。
就太子这反应,吴浩就能猜想到兄弟俩是“兄友弟恭”,心中得意的暗笑,愁眉苦脸的诉说道:“大哥明鉴,小弟这去开荒建城,不仅路途遥远,让我们兄弟天各一方、难得再见,还有这物资匮乏,小弟这几日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啊!”
太子轻摇了摇头,哑然失笑,他可是知道王弟这几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无奈道:“大哥早有准备......”
吴浩连忙俯身致谢道:“太子大哥果然是高瞻远瞩,让小弟望尘莫及啊!”
“啪啪啪!”
太子没想到王弟突然这么无赖,为之汗颜地暗叹一口气,重拍了拍手。
这时,两名宫女吃力的一人抱着一个木箱走了出来,轻轻地把木箱放到坐榻案台上,静静地俯身行礼之后就退了下去。
太子伸手指了指两个木箱,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些是大哥准备的,小弟可不要嫌弃了!”
吴浩好奇的打开木箱,一个木箱装满了青铜币,另一木箱装满着白玉币。他猜想这些应该是吾朝的通用货币,虽然心里早有一些准备,但看到这沉重的货币,眉头还是紧皱了起来,这让太子哭笑不得,这可是他全部的身家了啊!
吴浩一脸迷惑的问道:“大哥,这两种币是怎样兑换的呢?”
太子淡淡一笑,解释道:“十枚青铜币换一枚白玉币。”
闻言,吴浩把装有青铜币的木箱推向太子,商量道:“大哥,这箱青铜币换一些工匠吧?”
太子点头赞同道:“可以!小弟要哪些工匠呢?”
吴浩直言道:“都要,多多益善!”他根本就不清楚吾朝的工匠种类和数量,既然要去建国,那这些工匠自然是越多越好啦。
太子已经被吴皓搞麻木了,他心平气和的解释道:“吾朝有六类工匠,土工、金工、石工、木工、兽工、草工,分别负责制做陶器、铁器、石器、木器、皮具和草编等六种材质的器物,工匠数一共还不足五千,小弟还是思虑一番,再做计较吧!”
吴浩神情忸怩笑了笑,争取道:“各类工匠来两百人吧!”
太子态度坚决地拒绝道:“不可,最多百人!”
吴浩掏出一张布帛,递给太子,一脸神秘地低语道:“大哥,这是造纸术,有了这个,就可以取代帛和简,书写作绘更是方便!”
太子一脸凝重的接过布帛,展开布帛看到工整书写着文字,他欣慰的笑了笑,没有细看就收了起来,点头应允道:“好,就依小弟了!”
吴浩春风满面的下了坐榻,俯身行礼道:“大哥,兄弟俩都是事务繁忙,小弟就先告退了!”说罢,把两个装满货币的木箱叠在一起,抱着就朝门外走去。
“好!”
太子微笑着应了声,下榻相送到花石园,这才依依不舍的回返延晖宫。
......
宗庙是族人祭祀祖先或先贤的场所。
吾族宗庙有多种用途,除了“崇宗祀祖”之用外,还有吾族王室子弟办理成人礼、继任天子或是世子等事时,便利用宽广的宗庙以作为活动之用。
吾族宗庙坐南向北,采用巨石而建,内置数十根石柱作支撑梁架,中轴线对称布局、院落式设计,布局宽敞、大气、庄严。宗庙内高悬着吾朝始天子吾奉天题书的“奉天承运”牌匾、有吾天子吾长苏所题的吾族字辈“俸孝长吉,宏义成祥”,并保留有“吾天子长苏祭天”的雕像。
吴皓仔细的打量着这座栩栩如生的雕像,精神抖擞、器宇轩昂的吾长苏微俯身而立,其腰间挂着的饰品引起了他的强烈注意,这饰品呈半葫芦形状,这与他们吴家祖传三代的半葫芦形的黑色玉佩,除了比例,其他的一模一样,上面同样雕刻着嬉水的双鱼图案。
“不会这么巧吧?”吴皓内心震动,喃喃自语道,他还清楚的记得关于这玉佩所传承的故事。
那是一个属于吴皓的爷爷的年代,吴爷爷名为吴胜,年轻的吴爷爷生活在农村,家内贫穷,有幸找到了吴奶奶。吴奶奶在寒冷的冬天生下吴皓的爸爸之后的第三天,吴爷爷去菜园摘菜,拔起大白菜的时候,发现了一块黑幽幽的半葫芦形玉佩,这块玉佩好巧不巧的镶在黄色的猪粪里。吴爷爷倒是不怕脏的捡起了玉佩,先在地面的枯草上把它擦拭的干净,就背着菜篮,兴高采烈的回家了!吴爷爷夫妇见玉佩上栩栩如生的雕刻着嬉水的双鱼,欢笑着说这玉佩有福禄双全、吉祥如意的寓意,并取名为“福禄如意佩”。他们商量着把它作为吴家的传家宝,非常有仪式感的先让吴爷爷戴了三天,接着吴奶奶戴了三天,然后就传给了吴皓的爸爸,吴爸爸名为吴振兴,那时候的吴爸爸还没有满月,天天咬着系在小腿上的玉佩,从小到大不知道咬断了多少根系着玉佩的绳子。不久之后,正逢国家改革开放的大时代,吴爷爷留下吴奶奶和幼时的吴爸爸在乡下,一个人南下去大城市打拼,收获满满后回到家乡所在的内地城市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企业,并把吴奶奶和成年的吴爸爸接到了城市内。这个时候吴爸爸才得知这“福禄如意佩”的来历,在吴爸爸有幸找到吴妈妈后,生下了吴皓,吴爸爸在吴爷爷和吴奶奶的严格监督下,照葫芦画瓢的举行了“福禄如意佩”的传承仪式,把玉佩传给了未满月的吴皓,吴皓每日每夜又在啃着玉佩,直到他念大学才得知“福禄如意佩”的秘密。
......
吴皓精神恍惚坐在永安宫大厅内,他从吾族宗庙回来后,问了舒妃和宫内的所有宫女,还是没有找到他那块福禄如意佩。
“......玉佩应该是丢在湖里了,不知道是南湖,还是楚湖......要不先去楚湖捞?”吴皓想到这里,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长气。
“要是这玉佩只有一只,除非有神仙,不然它肯定在湖里,要是有一对的话,它还是会在湖里啊......晕了,现在想这么多,没有丝毫意义,还是继续发扬吴家的传承精神,勇于打拼,尽情欢笑吧!”
吴皓定下心来,起身走出永安宫,来到花石园中的楚湖湖畔,这才发现那晚看到的围栏缺口是一个小码头,系在木桥上的小木船在湖面上倘佯着......
“这偌大的楚湖想要把水引走......在这宫城内完全不现实......除非!“
吴皓看着这长约三十米、宽约百米的楚湖发起了愣怔,自言自语的又说道:“我不想做天子啊!”
吴皓没有注意到、确切的说是没有在意,在楚湖上的一座水榭内,一位负手而立的老年男子正注视着他。这位老人身着黑襟黄色深衣,腰间围着镶嵌碧玉的缎带,银灰的长发束起,头戴镶嵌白玉的冠冕,面貌与太子神似,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深不见底的眼眸,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天子霸气,他是吾朝天子吾吉乾。
吾吉乾目送着吴皓离开楚湖,神色不变的、龙行虎步的走出水榭,朝花石园深处走去,他的身后突然走出两名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紧紧跟随其后,护卫在左右。
其中一名男子是那晚背着吴皓回永安宫的宦官刘才!
......
翌日清晨,吴皓来到奉天宫,准备辞别父王,而后起行前往封地。
吴皓在奉天宫门口转悠了一会,就看见刘才小跑着出来迎接,一边热情的笑道:“煌王,可算来了!您再不来啊,我可是要上永安宫去了。”
吴皓俯身赔笑道:“我这不是来了么,劳烦您亲自出来迎接,真是荣幸之至啊。”
刘才乐呵呵的笑了笑,拉着一脸迷惑的吴皓往花石园走去,一边代传着吾天子的话。
“王上说昨日已经见过煌王,今日不用再见,深盼煌王能为吾朝开辟一片新地,更为吾朝千秋万代换一个新天。”
吴皓朝奉天宫方向,跪伏下来,恭恭敬敬的说道:“煌儿定不负重托!深盼父王万岁!”说罢,叩了三个头,这才起身,朝刘才俯身行了一礼,以示感谢。
吴皓义无反顾地朝宫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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