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贤目光投向太子。
张相亦是余光一瞥。
浮现笑意。
“这是你的机会,寒门高官站队的时间到了,只要你走出来。”
李宏达眼神凝固,这丞相当真是将自已的作用发挥到了极限。
李宏达亦不是扭捏之人,立刻站出;“臣有事要奏!”
少年面容毫无波澜。
李文贤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李宏达,这太子之位稳了…
“准。”
“九州妖灾之时,丞相曾立下军令状,一日内解决九州妖灾事宜,但用的方式,可见不得光…”
“九州的官员,此前一夜之间,死了不少,都是向朝廷讨要银子的官员,案源全部消失,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纸包不住火,若是不严查,此事动摇国本,有人目无法度,目无皇室,只手遮天。”
“哦?你可有什么证据,将矛头指向丞相?”李文贤平静道。
李宏达知晓三皇叔在演戏。
自然配合演下去。
“若不严查,百官如何看待皇室,纵容重臣,行违法之事。”
此言一出,所有官员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皇帝此时的态度不明,但在他们眼中太子如此发难,他们有了依仗,若还是包庇,便证明此前之事是皇室默许的。
或是太子今日没有被追责,便证明这太子在朝中立的稳,他们有必要站队。
武媚儿目光灼灼的看着张启道;“张相,你可要自证?”
“无稽之谈,何须自证,那些官员是死于妖魔报复,与我何干?我只不过在大理寺改改奏章,替陛下分忧。”张启站出,故意不满道。
武媚儿笑了笑;“你是我启用的,既然太子参你,你又不愿自证,那便让太子,拿出证据。”
“儿臣没有证据,但张相如何解决的妖灾后续事宜,此事,不会有证据,六扇门与大理寺都听张相的,他们的手段,怎么可能留得下证据。”
“既然拿不出证据,你此次参本丞相,可知后果如何?”武媚儿怒道;“朝中法度岂由揣度儿戏,更何况你是太子!”
李文贤见状压了压手。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证据,张相为国分忧,岂能由人恶意揣测,此事,不许再提,念你是第一次早朝,不懂规矩,不追究你,若再有人提及此事,以构陷丞相之罪,斩立决,人人像你这般,岂不有功之臣都得问罪?”
“退朝。”
李文贤故意带着怒火,拂袖离去。
武媚儿面无表情,也摆驾离去。
早朝在众大臣各怀心思下散去。
但下了早朝后太子东宫门庭却多了许多官员走动。
这些官员皆送来薄礼。
许多是打算告官辞退的李家重臣。
今日太子殿上参本丞相,可以说什么也没干,但也可说什么都办了。
同一时间东宫请来圣旨降婚,余媚女儿装扮,化身户部尚书之女,做了一身清白之身,李文贤知晓余媚真实身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排了迎娶时辰。
这余媚手段颇高,很快帝都许多豪门官员府邸都安排了自已的耳目。
许多曾经的青雨楼杀手,扮成侍女丫鬟,或是家丁被塞入帝都各大府。
这些事,实际是皇帝李文贤主动在为侄儿李宏达让路。
默许李宏达培植东宫势力。
李家的朝廷,可以改名,不能改姓。
这些来太子府邸送礼的群臣自然不用多说,皆是被李家朝廷老皇帝明帝当年录用的寒门,如今是来抱东宫大腿的。
丞相所行之事,大家都有怀疑。
如今太子愿意站出来,与丞相对着干,便让他们觉得可以上太子东宫的船与丞相分庭抗礼。
寒门九州官员,许多被清洗,不会有证据,此事也扳不倒丞相。
那么只有一条路可选。
直接暗地里找人做了丞相。
试探皇室态度。
这些出身寒门官员,经过几十年唐国积累,也有势力积累。
丞相不守规矩搞暗杀,他们也可以。
只要朝廷不偏袒丞相,那么此前之事亦烟消云散。
他们还可以信任皇室,信任朝廷。
只见李宏达在东宫内看着琳琅满目的礼品,有上等布匹,有奇珍,但有一点…
没有金银,没有异宝,这些寒门群臣很会藏拙。
哪怕想上东宫的船,也不留下任何把柄。
“天下氏族都为草莽起家,你们又何尝不是我李家培养的新生氏族,只是传承短了些,还只能护眼前。”只见李宏达拿起一方盒子,里面是一根百年老参,不由啼笑皆非。
”这些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帝都城中各个独院,家中金银财宝多之不尽,送到我手上,就这么一根老参,布匹。”
张启在东宫殿内盘坐。
一些侍女端上布匹。
内侍太监卫将东宫大门紧闭。
“他们倒是想送金银,就怕你不收,打回去,凡事得慢慢来,信任的建立同样如此,朝廷便是这般…”张相倒了杯酒举杯道;“我日子不多了,你邀我来,可别被人知晓,否则皇室妖灾事宜的锅可就真的甩都甩不掉了。”
“我邀你来不是以太子的身份,只是想满足下好奇心…你为何甘愿做这死棋…”
张相大笑一声;“皇帝圣后开的条件不低了,丞相还是会选任我张氏之人。”
“你不是要条件的人…你做这些也不是为了张氏,更不是为了朝廷…”
“何以见得?”
“听你自称法者,那么就只有一个诱惑了…恰巧我是长歌榜道者高手。”
“法者都是文人,不入长歌,且大多不得善终,基本出一个死一个…你想入碑…”
“看来瞒不过九皇子…”
“为何不叫我太子?”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天下规矩与我何用?更何况一个称谓。”
“你见过他?”
“谁?”张启放下酒杯。
“安靖举…”李宏达目光灼灼。
“见过一面,说了几句话,他说我若死了,他会来找我替我收尸…能被天下第一氏族独子收尸,我这法者死的也算值当…也不知晓这历史碑文认不认我…这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历史碑文只认对人族的贡献,那是它衡量人强大与否的标准,你为之而死的目地会达到。”李宏达淡淡一笑;“我师父是道姑,这些事我可知道比你的多。”
“哦?那看来太子在宫中久了消息不太灵通…看在你给我一个消息的份上,我也给你个被掩藏的消息。”
“人族高手因为魔界入世之事内战,魔界发动的人间钉子对晚秋亭动手。”
“你师父道姑对儒者入圣者杨潇出手死了,杨潇还活着…”
“有时间请我喝酒,与我这即将要死的人高谈阔论,你更想知道安靖举的信息,还是花时间去做正事吧。”说着张启起身,拍了拍双膝;“后门在哪?”
李宏达双目红涨,声音冷了几分;“有人会带你出去,没有人知道我们见过面,多谢你的消息。”
待张启大步离去。
只见李宏达淡淡唤了声,两位太子府府卫踏入,这两位大汉身上杀气浓厚,显然不是普通府卫,前身是青雨楼血衣杀手。
“十箱金叶…不计手段,江湖事江湖了,豫州有个地方叫入势城,谁敢接金叶就给谁,只要入圣者杨潇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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