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祸兽硬碰硬，一般来说下场都不会特别好。

虽然有着霍夭的牵制，能够让灵帝将祖器天璇的所有力量都发挥出来，但是——

在命中了雨祸，引得雨祸一声惨烈的嘶吼之后，灵帝也被愤怒而惊恐的雨祸，一爪子撕在了胸口。

“楚桓灵！”刚刚把雨蛟尾巴疯狂抽击挡了回去的霍夭睚眦目裂的大吼了一声，但根本无暇救援，因为雨蛟巨大的身体几乎哪里都可以用来攻击，现在在暴怒的情况之下更是极快的加大了发动进攻的频率，将霍夭逼得节节败退，难以招架。

“滚开！”

轰——

霍夭拼着以伤换伤，往灵帝用天璇之力斩出来的大口子上补了一下，让雨蛟的惨叫之中，增添了些许畏惧。

那伤口打在雨蛟的侧腹，几乎要将雨蛟斩断。

雨蛟终究是产生了退却之意。

灵帝在刚刚的疯狂进攻之中被打飞了很远，霍夭没有再去管雨蛟，而是径直向着楚桓灵的方向飞了过去。

吼呜呜......吼......

雨蛟看着飞远的霍夭，没有追上去，喉咙的底部发出了畏惧的声音，然后果断的扭过了头，向着海上逃去。

霍夭也终于找到了嵌在地里的灵帝。

“楚桓灵！你——”

此时的灵帝，已经没有办法去回答霍夭了。

他早就已经昏了过去，整个腹部都被撕开，内脏近乎流了一地，血污遍布全身。

“内脏，内脏......”

霍夭沉重的喘着粗气，惊慌，却并没有失去理智。

灵帝快死了，毫无疑问的快死了。

但是现在只是快死了，还没死，如果霍夭失去理智开始哭丧，那灵帝才是真的快要死了。

灵帝的肠子断成了好几截，鲜血四溢，但还在主要的内脏都还在肚子里，没有在倒飞的过程之中被甩出来。

确认了这个事实，霍夭松了口气。

没少东西，就有救。

他看向了东边，看向了大海，雨蛟逃走的方向，沉重的叹了口气。

然后俯下身，收拾起了灵帝的肠子。

巍帝站在旁边，无言的看着这一切，无法出声，只是身体有些瘫软。

“明明没有任何人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霍夭嘴里颤抖的呢喃传到了巍帝的耳中，让他手足无措。

雨蛟只是正常的迁徙，灵帝也只是正常的想要守护自己的国家。

没有人做错了什么。

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霍夭不够强吧。

没有强到能打退雨蛟，反倒让灵帝这个人皇来协助，还让灵帝重伤。

但霍夭，本可以不去管这一切，这强加的义务他甚至可以不去响应，但是如果这么算的话，责任又该在谁的头上呢？

因因果果的，哪分的那么清楚。

灵帝最终还是被霍夭救活了，虽然肠子可能少了好几米，那些都已经完全坏死，接不回去了。

但好歹是活下来了。

霍夭没回楚王宫，他将依旧在重伤昏迷之中的领地交到了大着肚子的灵后手中，便独自离开了。

这一战，他伤的不比灵帝轻多少，只不过因为没有外伤，所以看上去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看着这几十年前的一切发生在自己的面前，巍帝抬起头，看着那混沌的天空。

那阴云不是在天空之上，而是在他的心头。

但紧接着，画面又是一转——

“雨蛟！”再次站在江口的霍夭，已经长发飘飘。

他站在那青色巨兽的面前，脸上的表情不复之前的严肃，而是化作了巍帝颇为熟悉的欠揍笑容。

“来了结......三十年前的那场战斗吧。”

霍夭这么说着，缓步向前走去。

留给巍帝的，只有那宽大黑袍的背影。

......

巍帝眼前的景象已经消失，他现在有点发愣。

最后的那个场景......

大概就是霍夭仿佛不要命一样，把雨蛟揍了一顿，揍的很用力。

战斗的前半段雨蛟还有一些抵抗之力，甚至在霍夭的胸口开了个不比当年灵帝肚子上那个小的伤口，让霍夭的攻势稍微弱势了一些。

但是在后半段......

带着伤的霍夭即时战力好像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影响，他每一次攻击几乎都落在三十年前灵帝所砍出来的巨大伤口之上，把那巨大的雨蛟——撵的哀嚎连连，抱头鼠窜，鲜血从伤口处流淌而出，几乎洒满了整个雨沱江口。

巍帝看到这一场战斗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看着霍夭仿佛不要命的架势追着雨蛟揍，感觉心里的积郁几乎完全被发泄了出来。

霍夭揍在雨蛟身上的每一拳都让巍帝感觉畅快无比，敲在雨蛟身上的每一扇都让巍帝感觉舒爽万分，仿佛是他自己亲手上去揍的一样。

直到雨蛟在霍夭的疯狂追击之下，昏倒在了雨中的江口，这幅场景才消失，让巍帝不免有些意犹未尽的。

“行啦，还想着看呐，差不多得了。”

当——

霍夭一扇子敲在了巍帝的脑袋上，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笑容。

“啊......”巍帝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看着眼前的霍夭，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

“该教训的，我都教训过了，你是皇帝，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霍夭轻轻一叹，“并非是说得到人处且饶人，而是说......”

“嗯，朕都知道。”巍帝打断了霍夭的话，侧过了身，他现在有点不敢去看霍夭。

那些场景不是假的，巍帝心里有数，作为见多识广的皇帝，这种程度的事情，不是儿戏，他不会掉以轻心，霍夭也不会掉以轻心。

“你心里有数就好。”霍夭笑着摇了摇头，“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国家了，这一次来江口，除了想解决一些麻烦之外，就是想着，多少见你一面。”

他睁开了眼睛，神色之中微微带着一些复杂。

感受到了霍夭的目光，巍帝只感觉身体颤动了一下，扯了扯嘴角。

霍夭毫无疑问并非是他的敌人，但如果要说熟悉......

“要走了吗......？去解决，其他祸兽？”虽然有些尴尬，但巍帝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也不知是为他自己问的，还是替他父皇问的。

“嗯，自然。”霍夭只点了点头，目光飘向了大殿之外，“帮天下......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