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

运转‘量’字决时，瞿暮与青荷同是青色光团，为何实力差距那么大？

当然，自身的实战经验确实不足，以至于被瞿暮偷袭成功。

在空中将其斩杀后，张秀的手掌心忽然一阵炙热，体内的气韵转瞬恢复大半。

又涨经验？

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噗通砸进了湖中。

……

曹青辞蹲在岸边，满是艳羡的望着红鲤将张秀拉出水面，自语道：“鱼鱼好厉害呀！”

“呜呜~”

红鲤望着他后肩的大片血污，眼眶里噙满了泪水，自责的低声说道：“阿姐会治伤，我好没用呀！”

“没事，只是小伤而已。”

张秀盘膝而坐，用手背抹去她脸上的水珠，见她依然满怀愧疚，遂转移话题：“小鱼儿，害怕尸体吗？”

红鲤两眼一亮，脱口说道：“不怕不怕！”

“刚才有个恶人随我一同落水，但他的身体被砍成两段……”

张秀自怀里取出黑色阴匙递给她，思忖片刻，说道：“你去找一下，他身上有没有类似物品，或者是圆盘状的……”

噗！

红色身影轻盈地跃入湖中。

“春哥……”

曹青辞探出脑袋，盯着水中一闪而逝的红鲤，“水里好玩吗？”

“呃，等夏天到了，可以带你去溪边戏水。”张秀双手轻抚丹田，运转辅灵决恢复伤势。

“我……还是算了。”

不多时，红鲤自水中上岸，身形一转便化去满身水迹，只是小脸上却苍白如纸，她邀功似地张开双手，“找到啦！”

纤手之间，一黑一白两个物件在阳光照射下，平滑润泽的表面却丝毫不见反光。

张秀没有说话，望着红鲤快速眨动的睫毛，心中莫名升起疼惜之意。

“唔？”

曹青辞好奇的探过脑袋，问道：“春哥，这是什么？”

张秀：“我也不知，喜欢的话你跟小鱼儿各选一个。”

“我选白色！”

“要黑色！”

红鲤将白色物件塞给曹青辞，指尖抚过阴匙，欢喜地说道：“凉凉，好舒服。”

肩膀的伤处好了一些，张秀站起来抬头看天，一个多小时刘巽竟然还没寻来。

城内孩童失踪，应该就是瞿暮所为，但是那些孩子呢？

想起在三层时，青铜香炉中冒出的大团白色雾气，张秀心里略显沉重。

远处传来脚步声，邋遢汉子趔趄着跑了过来，发现曹青辞的时候眼前一亮，猛地向她跑过去，“找到了找到了，小刀呢，看到小刀了吗？”

张秀担心伤到曹青辞，将其一脚踹倒在地，紧皱着眉头没有开口说话。

万一说出自己的猜测，他只怕会彻底疯掉。

红鲤拽了拽张秀的衣襟，小声说：“公子，在湖里，哭声。”

水里？

之前在小街，已经可以确认她的听觉极为敏锐，但在塔内使用‘量’字诀，并没有发现有其他光团。

张秀：“随我来。”

塔内一层有两排空置的四层木架，地上是三具身首异处的尸体，四处查找后在角落发现了几张符纸。

使用墨玉尺探查符纸：【衍灵大阵·坎位】

阵法……

张秀闭目凝神，排除身边几道光团，只有地下数米的位置有一些微弱的星星点点。

那些不是游鱼？

但是在塔内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暗门。

站在门外木桥，张秀发现对岸的水面几近持平，而脚下位置距水面却有一米多落差。

“小鱼儿，你还得下水一趟，找找塔下的墙面有没有暗门通道。”

“好~”

红鲤去到水中，只是三两分钟时间，她便从湖中探出脑袋，招手呼喊道：“公子，门！”

“青辞……”

曹青辞直晃脑袋，拒绝道：“我，我不下水。”

张秀愣了愣神，抓住邋遢汉子的胳膊说道：“带你去找小刀。”

水中幽暗，随着红鲤指引，在水下一米多深位置，看到个直径一米见方的甬道。

张秀抬手撑着顶部游入甬道，大概两米多远双手摸到空处，慢慢站直身体抹去脸上的水珠。

待他看清内里情形，一时间目眦欲裂。

直径约十多米的圆形空间，水深刚漫过大腿，露在水面的光滑墙壁上有许多小孔。

阳光照进，可以看见水面浮着许多半大孩童，身体已经被泡的发涨腐烂。

水面立着九个石墩高出水面尺余，每个墩上有三两孩童紧紧环抱在一起，身体摇摇欲坠随时会落进水里。

“小刀，呜呜~”

邋遢汉子钻出水面，疯狂的去翻泡在水面的尸体，哭喊着：“小刀，你在吗，我是阿爹啊。”

张秀此刻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对着红鲤急声说道：“小鱼儿，我水中太慢，你将还活着的孩子尽快送去岸上。”

在前世，不管是看电视或是去玩密逃，比这残忍恐怖的事件也见过许多。

一个个看着跟曹青辞大小差不多的孩童，在这逼仄的空间不知待了多久……

即便饿死、烧死，也好过待在这儿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张秀感觉胸口发烫，心脏像是要炸开一般，剧痛难忍。

神绛道……

你们想干什么！

趁红鲤再次抱着一个孩童出去，张秀将两个尸体推进甬道，一手将他们按在身下，一手撑在顶部游了出去。

……

被救出来孩童瑟缩着抱作一团，一个个脸色苍白枯瘦，裸露在外的手臂、双脚白的像是涂了几层腻粉。

张秀犹如行尸走肉，木然的将尸体一一送到岸上。

三十四具尸体，幸存十一人。

按刘巽所讲，丢失孩童不止这个数字，其它的孩子去了哪里……

张秀屈膝坐在地上，一手遮在额头望着湛蓝的天，怔怔出神。

曹青辞：“春哥，他们死了吗？”

“是。”

得到答案，她答应一声，踱着步子走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红鲤蹲下身，一手放在张秀膝盖，一手伸出想要去拍他的头顶，犹豫过后又将手放下，将脑袋抵在张秀臂膀，“公子……”

“怎么了？”

“不开心。”

整个胸口像是燃着一团火焰，憋闷的喘不上气。

张秀强忍着心中怒意，在她脑袋轻轻拍了下，笑着说：“跟青辞在这儿守着他们，我去去就来。”

邋遢汉子爬上岸翻身躺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没了，没了……”

抱作一团孩童忽然有了动静，一个四五岁的小孩钻出来，双手揉了揉眼睛，开口喊道：“阿爹。”

邋遢汉子身子一抖，猛地弹地而起看向那个孩童，两眼通红的冲过去，‘小刀，我的儿啊！’

张秀停下脚步，转身去到他面前，问：“能帮忙吗？”

邋遢汉子抱着儿子，噗通跪在地上，哽咽哭道：“公子，您讲，即便是取我性命，我也甘愿。”

“这些孩童此刻身体虚弱，不便直接带回南都城，你去衙门……不，去曹宅。

找夫人或是娄管事，差人准备米粥、衣物棉布，再带些烈酒，尽快过来。”

“是！”

邋遢汉子放下小刀，“等阿爹回来。”

小刀回头看了看抱作一团的小伙伴，乖巧点头：“好。”

红鲤：“公子，你去哪？”

“在这儿等着。”

进到塔内，在三层通往四层的楼梯处，青砖垒砌将整个封住。

张秀使墨玉尺破开墙面，直往楼顶而去。

四层、五层摆满木架，上边放着各种玉器、字画，六层是一排木箱放在地上。

进到七层，周围空荡无物，只有中间放置一个硕大香炉。

张秀连续挥动墨玉尺，乌光转瞬即逝。

一阵轰响过后。

青铜香炉四分五裂地散在地上，香炉肚里掉出个黑不溜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