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海一个犀利的眼神阻止两人吵吵,不管别人是否真的举报,他仍觉得此地不可久留:“今天制炼的精灵球差点儿火候,接下来几天我和小棠加紧制炼。师妹你也抓紧时间将手上的病人医治完毕,收拾好首尾我们就搬离这里。”
这事李玹意见不大,守林人的单间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就是搬去哪里?这是个问题!烦恼的事情让师兄头疼去吧,她只乖乖听话行事就好。
谢棠不太想走,不过大哥有他的道理,他不想为这事忤逆大哥,左右不过是个临时住所。
第二天一早,李玹早早便同刘家兄弟进了城。自从治好刘大手,刘家兄弟就变成她的跟班,任凭她好说歹说,就是要服侍她左右,真是无奈。不过这时候是冬天,农村没什么农活,他们要跟就跟着吧,正好可以偷懒不用动脑筋记路。
谢家兄弟仍是往昨天的山坳处制炼精灵球,反正已经准备搬家,就不在乎是否暴露行踪了。
晚上回家时,谢棠开心的总结:“今天的进度不错,精灵球品质有中上等,还在一天之中制炼了两个,质量与数量都提升不少!”
“是不错,不过天已擦黑,我们快些赶路。”为了赶制第二个精灵球,两人忙活到黄昏,田野四处静悄悄,只有荒野中远远的不时传来几声怪异的鸟叫兽嚎。
谢棠自我感觉良好,依然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大言不惭夸口起来:“哈哈,没事,妖魔鬼怪敢靠过来,看我不用三昧真火烧它!”
“你丫的快拉倒吧!明明三昧真火你只练就其中一昧木中火,而且木中火的木种也才得这么几种,如此夸夸其谈就不怕旁人笑话?”谢海恨铁不成钢的狠批他一顿。
谢棠借着夜色的掩饰,不服气的吐出舌头偷偷做个鬼脸,大哥真扫兴!此时他们已是回到梨树林,远远看到守林人小屋里散发出昏黄的灯光。他转又高兴起来,一蹦三跳的超越谢海先行一步:“啊哈!师姐已经到家,看来今晚还能赶上过一遍试炼。”
大哥如何回应他都没注意,只一门心思的往屋里跑去,不知怎地,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对家的极度眷恋之情。
守林人那简陋的小屋,此刻在他眼里似乎已经变成了自小成长的小院。仿佛远游许久的游子,忽然有一天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家乡,越是靠近,越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谢棠惶惶然的走进小屋,我似乎忘了什么要紧的事?到底是什么呢?怎么办呀想不起来了!房内一片漆黑,只有隔着破烂的窗棱射入几缕淡白的月光,屋里的摆设在月光的隐射下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鬼气。
他摸索着想要找找桌上是否有火折子,黑暗中却猛地亮起一双散发绿光的兽瞳!那是怎样一种怨恨的眼神?充满了幽怨、狠毒、仇恨和恐惧!绿油油的竖瞳直勾勾的盯着他,邪肆的眼神恨不得立刻将他生吞活剥!
面对这样一双诡异恐怖的兽瞳,谢棠心里明白自己是怕的。但奇怪的是他丝毫感受不到恐惧之意,仿佛五感六识都迟钝起来,朦朦胧胧的像是隔了一层。
那双绿色兽瞳恶狠狠的敌视他,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载着绿瞳一点点的靠近过来!“喵嗷!”黑影发出虚弱啼血的一声哀嚎!
“啊!”我想起来了!是小黑!这是我养的一只小黑猫啊!这次离家一个月,竟然忘了将它安置好,一只孤零零的小猫被他反锁在狭小封闭的屋子里,没吃没喝的,跑又跑不出,整整一个月啊!别是给饿死了罢?这下自己的罪过大了!
谢棠猛然间回想起这事,心头仿佛突然被一只大锤重重捶下,突的一下惊起!一时间他感觉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突如其来的升起一阵惶恐、愧疚、痛心、后悔至极的复杂情感!自己居然虐待了弱小无助的小黑?他内心被狠狠揪住,简直惭愧到不行。
小黑还活着吧?怎么看上去如此瘦骨嶙峋只剩下皮包骨了,这段时间真是让它受苦了。“小黑你还好吗?我怎么会将你忘了呢?”谢棠痛心的直捶脑袋,脑瓜子嗡嗡的!黑影一边凄惨的哀嚎,一边弓着身子不断向后倒退,似乎对他即怨毒又害怕!
谢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摸索着拿起桌上的火折子,想要点起灯来看看小黑到底怎么样了。可火折子刚刚点燃,火光一闪之间,小黑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嚎,闪电般窜过他身边,猛地往敞开的门外窜了出去!
“小黑!你别跑!”你别怕,主人回来了,是主人错了,主人一定好好的补偿你!555~~都是我不好!谢棠挡不住黑猫,急得直掉眼泪!它这么小一只猫跑出去,饿了冻了怎么办?他心急如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立刻追了出去!
“小棠!你去哪儿?”谢海奇怪的沉声发问。快到家了,小弟先走几步起初他并不在意,但不知怎地,他明明进了屋,不一会儿又大喊大叫的跑了出来!
很快谢海就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就要阻止谢棠。但他速度飞快,林间小道又多转弯,绕来绕去,一时半会儿的谢海竟追不上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谢海正待使出浮空技,却又遇一处拐角,转弯后竟然凭空出现一个三层小楼?!然而谢棠仍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哭着喊着直奔楼里冲去!
即使谢海明知其中有诈,也不能丢下兄弟不管,他只好放弃技能,追着谢棠进入小楼。
这楼是真的小,一览无余几十平米的单间,家具物什倒是齐全,且十分精致。可惜全都覆盖着厚厚一层灰尘,如同多年未打理一般破败不堪。
进门一晃眼没看到谢棠,他不会是上楼了吧?谢海暗自猜测,这孩子可能是入了魔障。果然人太飘就会膨胀,一膨胀就容易栽跟头,自己到底还是教训得少了!
心里默念着抓到他以后必须狠狠的揍上几顿,让他长长记性!谢海径直通过楼梯三步并两步追上二楼。一看差点把他鼻子气歪:好嘛!谢棠这厮完全不顾自家老哥腿都要跑断,他自个儿悠哉游哉的坐在大堂的长椅上,背对楼梯低着头不知在弄些什么。
楼内光线昏暗,阴气森森,一路上谢海提心吊胆的,这时看到小棠安然无恙,才算把心放回肚子里。“你这厮!混闹些甚么?”谢海心中着急未曾细想,把手往谢棠肩上一搭,双手扶住他的肩膀,便将人转过身来。
“!!!”嚯!谢海被惊到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什么谢棠?!熟悉的背影转过身来,却是一具瞪着两只深凹的窟窿眼、浑身枯槁的干尸!
谢海立刻放手接连倒退几步,可已然来不及,他只觉得意识逐渐模糊,口鼻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才一炷香的功夫,师兄弟三人就栽了俩!而此时的李玹,看上去状态也不怎么对!
奇了怪了,我刚刚明明都看到守林人小屋的灯光,怎么转了几圈都找不着家门?
今天救治了几个病人,李玹回得不算早,不过也不太晚,天色花黑就入了林。可是明明看上去和守林人小屋很相似,走近了一瞧,却是别人家的院子。
兜兜转转好几圈,每次总觉得这回总算是回到家了,结果一看又不是,反反复复的几乎要把人逼疯!不会吧?从刘里正家回来的这点距离,我都给整迷路了?李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路痴至此!
唉!本来在这儿住的就不是很久,不记得路也算正常,她只好心宽的安慰自己。不过老是迷路也不是办法,难道自己今晚要孤身一人露宿荒野?
随着夜色渐深,她逐渐有些按捺不住的焦急,主要是那种对于未来一无所知的心理压力,让人很难保持平静。
这时前面又亮起昏黄的灯光,她忍住怯意走过去,结果还是失望了。不过看得出来这是一条青石板铺地的小巷子,最前面一间肉铺。怎么又走回城里去了?李玹看着幽深的巷子,人生地不熟的不敢再往里走,但回过头去又是黑暗的荒野!
没办法?活人难道还能让尿憋死?李玹记起小时候老妈常训斥自己的话:“长张嘴巴光会吃饭吗?不认得路你不知道问啊?路在嘴边!路在嘴边你懂不懂?!”
河东狮吼犹言在耳!李玹后怕的缩缩脖子。好吧,这间肉铺貌似还在营业,就问他家好了。
“老板!老板在吗?有人买肉了!”是叫老板吧?难道要叫掌柜的?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应答,李玹才后知后觉的自己貌似喊错了称呼。
可即便叫错称谓,有人在店铺门口喊叫,老板都不出来瞧瞧的吗?这时李玹愈发觉得店铺的血腥味恶臭得让人作呕!算了,自己还是再找别家问问。
她刚要转身离开,四周的光亮猛然间尽数消失,仅余她立足的一点荧光。黑暗如潮水般涌来,迅速将李玹吞没其中!
“唏刷,唏刷……”一个身高将仅两米的壮汉坐在凳子上,正拿着一柄弯刀来回在磨刀石上摩擦,发出唏刷的磨刀声。他身旁便是肉铺,摊子上悬挂着许多剥了皮、血淋淋拆成大块的生肉,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儿。
只是那汉子天生一副好相貌:黑亮浓密的长发稍显卷曲,深沉的黑眸于坚韧不拔中透出一股锐气,英挺的剑眉斜飞入鬓。脸型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具有上位者的霸道凌厉,而下方两片薄唇则映衬着气质稍显冷峻。
且他皮肤白皙,身材匀称,使他看起来不怒自威、一身贵气浑然天成。这人相貌气质实属上等,无论怎么看,实在都不像是个屠夫!
他磨刀的地方是处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嘈杂中充满生活的气息。肉铺在这条街上开了许多年,到底是先有肉铺后有街道,还是先有街道后有肉铺?周围的居民表示记不清了,只记得形成集市之后这家肉铺便一直都在。
在这里你可以买到许多品种的鲜肉,且现杀现卖保证鲜活,所以肉铺生意及其火爆,每天都是供不应求。因此屠夫不得不每日呆在店铺旁,来了货物当即宰杀,新鲜的生肉通常不足一个时辰便被抢购一空。
肉铺的摊主是个美丽的少女,长相姣好犹如大家闺秀,就是不知怎地眼神有些呆滞。她身穿一身青白色道袍,光凭她这身打扮,称呼一声仙姑都不为过。但她只愣愣的立在肉摊后面,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摊上悬挂的狗头、猫爪等物,不知在想些什么。
咦?这家肉铺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屠夫不像屠夫,摊主不像摊主。但它的存在又似乎十分理所应当,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在大街上摆摊做着生意,也没见此处的顾客街坊表示有什么不妥。
这时自黑暗的荒野深处,走来一个高瘦的男人……
额,也不知他是否可以称之为人。因为他身材骨瘦嶙峋不似活人也就罢了,颈上长着的居然是一只黑猫的脑袋!
那猫头同样瘦到变形,顶着一个外星人似的凸起的大脑门儿,额头上凸出两只硕大的兽瞳,瞳孔中布满猩红的血丝,不时闪过疯狂而又暴虐的诡异凶光!两只耳朵不知怎地,好似被人扯掉几块缺口,似狗啃般破烂不堪的挂拉在脑后。
整颗猫头毛发稀疏,几根稀拉的黑毛黏腻的打结成缕,如同落魄的流浪猫一般又脏又臭。脏乱的毛发间,似乎隐约可见正在翻腾着好多白色蛆虫,真是即恶心又恐怖!
那张严重撕裂的血盆大口沾满黑红的血水,微凸的前吻处有四口长长的獠牙伸出,上下交错锋利无比,獠牙间伸出一条细长的舌头不断伸缩,舔舐着嘴唇四周的血液。
夹杂着鲜血的腥臭口涎随着他的一拐一跳,不断的自獠牙间滴落下来,滴滴拉拉的滴在地上形成一条断断续续的血线!
猫男似乎不会正常直立行走,双脚微张姿态怪异的跳跃着前行,弓着的腰极度弯曲,乃至与地面平行。这扭曲的身形貌似残疾,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保持平衡的。
他背上背着一个大麻袋,里面不知装了什么活物不断的剧烈挣扎。不过挣扎也是徒劳,猫男丝毫不受影响,一双弯曲的爪子紧紧扯住袋口,背负得很是平稳。
猫男目标直指肉铺,径直僵硬的跳到摊子面前。惊悚的形象使得呆滞的摊主眼皮一跳,似乎被惊吓到恢复了一丝神志,可仔细一看,她仍然是那副呆若木鸡的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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