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便聚集了所有人目光,齐齐向谢渔阳看去。
未曾想,今日此处,竟是见了这些前辈名宿,如之前的周玉郎,以及刚刚的十三刀客,还有现在的黄门郎。
说不得黄门郎身后,那一众黑衣人,也同样是曾名动天下的前辈高人。
谢渔阳不置可否,淡然一笑,道:“然后呢?”
罗兴发道:“你不承认也无妨,但你要知道,与我道盟作对,可不是明智之举。话说当年抗击魔族时,你可是一线奋勇杀敌的英雄人物,为何如今,堕落如斯。”
谢渔阳道:“堕落?谢某怎感觉不到,反而谢某觉得,自己人格因此升华了不少。”
罗兴发道:“与道盟作对,难道不是与天下人作对,与天下人作对,难道不是堕落?”
谢渔阳道:“与道盟作对就是堕落?荒天下之大谬,道盟可不能代表全天下人,谢某做事,向来无愧于心,无需罗兄教导在下。“
罗兴发道:“道盟是代表不了天下,但道盟,可代表大部分天下,罗某不明白,以当年谢兄的彪炳战功,若有心谋职,足可在道盟谋的一个好差事,为何要给这天门教卖命。”
于罗兴发来看,若谢渔阳在此刻反水,就不用花大量时间和精力,去打探他背后那神秘组织,反间来的情报,虽不一定准确,但就当下刑部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已然非常重要,至少不会像当下一样,一头雾水,一无所知。
谢渔阳道:“人各有志,为谁效力都好,谢某只是不愿为道盟效力而已。”
罗兴发道:“为何?之前与魔族的那场战争,谢兄不是以道盟的名义?”
谢渔阳道:“或许正因为此,谢某才不愿意。”
罗兴发眉头一皱,依然不打算放弃,道:“依谢兄的只言片语看,即使是贵教教主,在你们组织里,也还是要受制于人,要是谢兄愿意加入我道盟,罗某愿在执事长大人面前,为谢兄作保,职位上,绝对不会低于在下。”
谢渔阳道:“罗兄美意,在下心领,谢某余生所追求的,已不再是这些了。”
听于此,罗兴发更加奇怪,道:“哦?天下虽大,我道盟办不到之事,想来已不多,谢兄之追求,不妨告知愚兄,说不得愚兄顷刻间就能为你解决。”
谢渔阳哑然失笑,继而大笑道:“谢某之追求,即便是道盟也办不到,罗兄也不用在谢某这里套话,若有机会,你应该会知道的。”
罗兴发更加疑惑,道:“诸位不是想取道盟而代之吧?”
谢渔阳噗嗤一声,好似这事更加可笑,道:“在下刚也说了,罗兄不必枉费心机,套谢某的话。”
愈是如此,罗兴发愈加疑惑,任何人做事,都有其目的性,就像你去学习,有人是为了兴趣爱好,有人,则是为了谋一份好的差事。
亦或你去工作,为了获得薪酬,满足你生活所需,再者,你去谋官职,要么谋财,要么造福一方。
从这些时日的情报来看,这些人不为名,也不为利所动,他们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真的要取道盟而代之?
不过细细想来,又有些不合情理,这些人完全可以凭实力及当年的战功,在道盟谋的一份好差事,凭此,资源,功法,皆能任其享用,没必要将道盟推倒重来,若这野心,出在那神秘的城主身上,一点不奇怪。但若出在这些人身上,便令人颇为费解。
若说他们没有推倒道盟重建的意思,那为何掳掠大陆优秀的年轻弟子,为何要放下身段,拉拢这些二三流的门派,没有推倒道盟的意思?又拉拢这些人?越想,越是费解,矛盾重重。
看来这谢渔阳,不可能告诉他实话,那要想得到有用的信息,还是得靠拳头,将这些人拿下,送到道盟刑部,他就有一万种方法让这些人说出实话来,罗兴发如此想着。
想到这,罗兴发道:“既然谢兄不愿告知在下,那罗某只得请诸位到刑部了。不瞒你说,刑部的茶,可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好喝。”
刑部的茶,到底好不好喝,没多少人知道,但刑部的茶,在天下可是久负盛名。
谢渔阳笑道:“阁下认为请的动我等?”
罗兴发道:“若是在十几年前,罗某一点信心都没有。”
谢渔阳道:“现在就有信心了?”
罗兴发道:“不错,以前‘黄门郎’的修为,在当时的罗某看来,只能仰视,但不幸,十几年前那场魔族之战,让谢兄你受了伤,很重的伤,罗某说的,可是不错?”
谢渔阳道:“对,很对。”
罗兴发道:“虽不知,你为何今日能安然立在此地,但罗某想,你要恢复昔日巅峰,已然很难,特别是受了那样重伤的前提下。”
谢渔阳道:“当年拜魔族所赐,谢某的确受了不轻的伤。所以你要抓住这种机会?”
罗兴发笑道:“罗某也是处于无奈,要是谢兄你加入我道盟就好了,这样.....大家都不用难做。”
谢渔阳道:“落井下石,倒的确符合道盟的行事风格,若说当年魔族对谢某造成的,是身体上的外伤,那在谢某内心深处,道盟给在下留下的,则是致命一击,以至于当时的谢某,在这心理阴影中走了许久,才走了出来。”
罗兴发道:“当时战事吃紧,动员大陆修行高手参战,本就是道盟的职责。”
谢渔阳道:“不错,我谢府上下,倒是真有许多高手,以至于动员到只剩下了我父母,你们觉得他们不是所谓的高手,就自动的忽略掉,是吧?”
罗兴发道:“当时许多修行世家不都这样?”
谢渔阳道:“用一位圣人先生的话来说,一直如此,便对吗?你可知,那个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的老人,在谢某眼里,可是无价之宝。对于谢府,看在谢某当年奋战在一线的面上,你们应该留点什么的,至少让两位老人安享一个晚年,谢某也会感恩戴德,但你们没有这么做,因为在你们看来,没有了谢渔阳的谢府,你们可以为所欲为。”
即使是罗兴发,在此刻亦有些惭愧,道:“谢兄说的极是,俗语有云‘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道盟执事,何止千万,对于当年有愧于谢府的道盟执事,现在也再难寻到线索,在此,兴发向谢兄你,道个歉。”
谢渔阳道:“作为刑部执事的罗大人,想必非常清楚,道歉,其实并没什么用,于事无补。”
罗兴发道:“看情形,谢兄是再难原谅道盟喽。”
谢渔阳道:“设身处地,换位思考,罗兄当如何?”
罗兴发道:“在下明白了。”
话音刚落,一道黄色闪光,自场域中飞出,向谢渔阳袭去。
就在刚才,他真的换位思考了这样的情形,若这事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又当如何处置?
很快便有了答案,答案与谢渔阳一样,所以他自然也明白了谢渔阳的心意,既然明白了他的心意,多说,也就无益。
不过于此事本身,他也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第一,这事并非经于他手;这第二嘛,当年魔族之战,被毁灭的家庭数以千万计,牺牲一个谢府算的了什么,至于对不对得起抗战在一线的谢渔阳,肯定对不起。
但若全天下之人,都需要说一个对不起,那可就多了,即便说一生,也说不完。
只要是战争,肯定会有许多不合理与对不起。那谁又来给这个世界说对不起?毕竟她从未做错什么,战争就让他千疮百孔。
一道黄色闪光,那么就证明罗兴发依然只是试探,就像之前对敌李知焉时那样。
既是试探,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叫试探。
如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情报,那叫无的放矢。
黄色闪光,一如既往的快,快到众人目不暇接,瞬间就到了谢渔阳近前。
对此,谢渔阳淡然自若,笑意不改,自始至终都未有任何变化。
竟然对这道黄色闪光,无动于衷,真是奇怪,须知,这一束闪光,可是在之前要了不少人的命。
但更加奇怪的一幕,也在此刻发生。
只见黄色闪光并没有没入谢渔阳的脑袋,而是在刺入其额头时,消失不见。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诸人并未见到,预想中谢渔阳脑浆迸裂的景象。
罗兴发眉头紧皱,通过刑部档案,他知道此人一些手段。以此人当年的绝世风采,不想知道都难。
所以他知道此人乃火系强者,天生克制他的金系体质,但要这么轻描淡写接下他这一击,也不是那么容易,但由不得他不信,事实就在眼前。
传言当年的谢渔阳,伤势严重,深入膏肓,医师断定此人,余生已废,也正因此,道盟才敢拆分谢家。
不想,今日所见,这人修为不仅未废,还深不可测,难不成那传言是错的?
应该不会,当时道盟执行这种任务,是经过内部再三权衡,并派人亲自考证过的。之所以如此行事,也是被逼无奈,当时战事吃紧,道盟又刚成立,不仅前线吃紧,后方资源也吃紧,出此下策,也是一种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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