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是包着皮的，但分不出是那种皮毛制成的。

昏黄烛光下，显得很旧……倒也不能这么说，书的边缘已经磨破皮了，本身就很旧了，最多也就是在烛光映衬下显得更旧。

不是很厚，里面的字也不小，记录的东西应该不多。

“……？”

为什么是空白的？

喧笑连翻了几页都没看见字，失望地将书合上。

只是刚才翻开书之后感觉到的阴冷，让他觉得这书可能不是文字的载体，而是别的都载体。

比如说魂魄？或者是能量？

自己的血是不能轻易滴的，毕竟阴招太多，防都防不过来，只是大多数时候打了灵气的鸡血也可以激活阵图之类的。

现在他手里还有四瓶，每瓶五滴——贵的不是鸡血，而是压入灵气。

想达到和自己血一样的效果，那就得差不多的浓度，而这事大多都需要更高修为的人来做。

而且耗时也不少，基本够用就行。

一滴血下去，倒是确实有了反应，但并不是喧笑想象中的历史记载或是逃生秘诀，而是……

一本交易册？

周围浮现出的浮雕虚影也不像是天水的风格，喧笑觉得它更像是天外的物品。

毕竟前十的宗门谁家没有几件压制到下位面也可以使用的仙器？只不过百余年来界雷封锁，再也联系不上罢了。

这东西的货源在哪？

喧笑思考了一下，准备先搁置这个问题。

要真能买到那也不是不行。

他试着将一道意念导入，是想买一柄飞升境的剑。

这不试一下，那书还是平静无比的，这一试，各种选择都出来了。

比如要不要剑灵，要什么性格的，有什么能力的，综合性能好还是单一性能极佳的；

剑身要什么材质的，需要什么特殊材料处理，要铸造成什么样的，是有图纸还是想象定制的，上面要辅助什么剑纹，剑纹要全面还是偏向哪一方面，需不需要适配心法，或者和现在心法适配；

是要单手剑还是双手剑，单手剑是单剑还是双剑，需不需要剑格，需不需要吊饰或其他；

需不需要剑匣或者剑鞘的，剑匣要什么样的，能放几柄剑的，需不需要能够温养剑的阵法，还是能叠加增益的阵法……

喧笑只觉得头昏脑涨，直到脖子上一直挂着的玄玉微微发光才让他稍有清醒，此时再一看，自己已完成了对剑的搭配，只差最后的付款了。

这吓得喧笑满身冷汗，他还是在不经意间着了道，若不是他师父给他的玄玉，恐怕现在已经迷迷糊糊地付了款。

只是这剑，倒是真的好看……

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否则不知何时恐怕就付了款。

见到付款所需的单位时，喧笑显然更害怕了。

寿元……甚至全款是三十五倍剩余寿元。

只是，剩下这些从哪扣？

他猛地翻页，这背后果然隐藏着……数不完的条例。

从身边关心你的人开始顺次扣么……

喧笑合上书，周围的阴冷气息果然弱了不少，只不过没有像最开始那样完全消失。

“我相信……你会回来的。”

如恶魔的低语，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喧笑耳边划走，随着笑感的离去，周围的温度才逐渐恢复正常。

那种笑感……就是周围根本没人在笑，却能明显感知出有人在你身后笑的感觉。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喧笑脑中刚升起这个念头，就听见外面隐隐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声音不敞亮，感觉有点闷，但这锣声又怎么会闷呢？

顺手将书塞进来空间戒中，便探头向外看，近处还没有什么改变，只不过又一个街口被红色的灯光染上了色。

周围的雨依旧倾盆，不过是地面溅起的水花渐渐化作了流雾，也不知这伞下的喧笑到底是失了智还是壮了胆，竟眼一转，打定了主意，向那边摸去，要看个究竟。

要说这锣鼓声响它可没断，只不过却像在飘然远去，喧笑也不管自己的身法火候，便如鸟踏枝头般追去。

不过还得承认这喧笑天赋确实了得，仅仅是数息，便能从半寸水莲变为轻点涟漪，速度也是快了不止一倍。

若说这没点机缘巧合，那喧笑也是不甚相信，莫说他自己，恐他那师傅见此，也要皱眉道一句妖孽。

红灯花轿，映得滚滚流雾如若红尘，人影寥寥，寂寂无声。

暂且不说行走无声，单说这雨打轿顶风吹伞，就当能清晰可闻。

可现在仅距十数步，却依旧只能听闻雨踏石板之声，丝毫不见风中灯伞有任何响动，连常有都水雾都不见溅起。

是鬼？

温润的玄玉令喧笑打了个哆嗦，浑身湿透的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雨中，而面前已经是那正在远去的花轿了。

这是……第二次救了我……

喧笑回想刚才，只觉得脑海中的记忆并不像自己亲眼所见，更像是有人从不远处观望，将自己的行为记录了下来。

谁？

等等，这雨不对。

喧笑连忙撑开伞，全身上下也只能感觉到这玉石还有一丝温度。

出师不利，险些再次折戟……难道真的要回去找那书，与它交易，饮鸩止渴？

等等，书？

喧笑猛然想起，刚刚已经顺手放到了空间戒中，只怕是与这个区域接触的越多，同化的也就越深。

到时候，可能连这块玄玉都救不了自己了。

这个想法让喧笑脸色变了又变，线索还未找到，却两次遇到这种危险。

这村子，就不该来。

只是现在退走还来得及吗？

他站在原地，看着花轿渐渐远去，消失在小巷尽头。

锣鼓声不见了。

随着玄玉的温度逐渐衰弱，随后迅速收敛，周围的流雾逐渐将喧笑包裹。

“我……为什么会来这？”

……

“他们真进去了？”

“应该是，魂牌突然无法触碰了，是进入诡域的一个特征，而且……小笑平时不可能对我的信息视而不见。”

“我知道了。”

“你是准备去吗？可是之前不是有用攻击型仙器的飞升境试过，但并没有改变多少吗？”

戏世沉默了一会儿。

“即使是接应，也要去看看，而且我一直驻守此处，懂得可不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