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狝提前了,说是宫里有个得宠的娘娘临近生产,为了预防冲撞。
进宫的规矩繁琐复杂,从什么时辰到进什么门,身边使唤的奴才,还有符合身份的宫牌,一一都得仔细着。
闲月是随姜奉云的轿子进宫的,宫里不少公主,年纪与她相仿,今日也会一起出席秋狝之礼。
所以姜奉云便嘱咐了裁衣的人,务必做得精致但不需高调。礼数要有,但也不能夺了那些贵子们的风头。
秋狝举办三天,主要是在围场举行驯马狩猎的活动。
今日天气很好,万里晴空无云。马场设立在皇宫之后的广袤平原处,还有一座目不可及的高山。
骏马长枪已一应俱全,沙场随着微风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仿若草木皆兵,一瞬即发。
席间的座位布置成水滴状,再从两边缓缓扩散开。主位自然是皇宫的主子们,再往后便是王爷重臣妃子等。
闲月跟在姜奉云身边落座,抬眼就看见卫景修在对面,他的位置是离天子最近的,身边服侍的人也多。
二人对视一眼,卫景修便撇开。
闲月愣了一下,咬唇低下头。
秋狝开始前,皇宫先准备了一些开场的表演,舞乐一起,耳边便再也听不见其他的。
一众粉色的身影在台前如莲花般盛开又合上,个个身轻如燕,美人舞蹈,总是吸引人的。
闲月对在场的人基本都不怎么认识,她环顾一圈,看见坐在卫景修旁边的男人。
这个男人她见过,是七王爷。曾经来过公府,总是笑着和人说话,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自己带小礼物。
很会哄人开心的,没什么架子的王爷,闲月这样想着。
忽然,七王爷也看过来,然后冲她笑了一下。
二人这种暗暗打招呼的方式全然落在卫景修眼里,他把玩着手里的剑穗,眼神淡淡。
皇宫的皇子不多,倒是王爷们都还年轻力壮的。这一开始的骑射比赛,这些王爷们便开始争抢风头。
虽然皇宫有不少师傅,这些王爷皇子什么的,也都从小受着精英教育,可到底花拳绣腿,总觉得不过瘾。
天子那边便有意想让卫景修上场,闲月见识过他骑马,那股雷厉风行的样子,的确比这些人吸睛太多。
可卫景修却称抱恙,说是前些日子从马上摔了下来,如今还得人搀扶。
听见这话,闲月立刻紧张地投去视线,眼睛看去他的双腿,自己今早来的时候确实没看见他人,等入席之后,他也就在了。
没想到居然受了伤,闲月心里打鼓似地幻想着他是如何摔的。卫景修骑马这么快,这样摔下来,怕是伤得不轻。
可卫景修始终不投来一个眼神,闲月纵使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也无法找到机会。
直到骑射比赛举行到中间时,有两个奴才搀扶卫景修离席。闲月心里一动,转头看向兄长。
闲月扯了扯他的袖子,找了个借口要离席。
姜奉云回头,“去吧,叫个婢女跟你。”
说着,闲月便悄悄离席,朝卫景修的方向过去。
这儿不比皇宫,路自然没那么好走。又是四面辽阔,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闲月环顾一圈,竟没看见卫景修身影,她在原地发呆,突然一个倩影出现。
那姑娘打扮得精致,满头珠翠,年纪与闲月相仿,精致的小脸是美丽与傲慢,她的个头要比闲月高一些,所以仰着下巴看人时,显得格外狂妄。
“你谁啊?”她问。
闲月心里估摸着眼前这位大概是哪家的公主,于是低声行礼,“温国公府小姐,姜闲月。”
“噢,原来是姜大人的妹妹啊,难怪瞧着眼生。”
闲月没说话,那姑娘又问:“你在这儿做什么?无故离席,你可知这不是你的温国公府,随便能走动的。”
“闲月只是出来醒酒,免得席间失仪。不巧冲撞了您,还望见谅。”
瞧闲月柔柔弱弱好说话的样子,那姑娘便双手圈在胸口,“你倒是懂规矩。”
“行吧,那你回去吧。”那姑娘做了个打发的手势。
闲月一愣,心道自己才刚出来,就要被这小祖宗撵回去了。
见闲月不动,她啧了一声,刚要说话。
“安和公主怎么在此?”
二人回头,被唤安和公主的姑娘瞬间脸色就变了。原本那副高傲跋扈的模样收敛了七八分,还站得有模有样,表情竟带了一丝羞涩。
“将军……”安和轻唤一声,然后看见卫景修被两个奴才搀扶着,立刻紧张道:“你这是怎么了?”
“不过从马上摔下来,养几日就好了。”
听见这话,闲月和安和两个人的脸都白了,安和立刻叉腰指着奴才骂道:“定是这些伺候的人不尽心,看本公主回禀了父皇,让父皇下旨将他们打进大牢去!”
闲月一听,霎时哑然。
卫景修没什么表情,轻轻说了一句,“方才离席前,皇后娘娘托本将嘱咐您,下个表演快到了,让您早些准备好。”
说罢,安和大惊,立刻道:“哎呀!我差点忘了,对对对,我还有表演呢!你快些回席,一定要看到我表演!”
说完她丢下二人,小跑离开了。
卫景修看了看四周,忽然独自走过来,不顾闲月的目瞪口呆把她带进几处草丛里。
原本扶着他的两个奴才则守在外面望风。
闲月看了看他的腿,又抬头望他。
“你、你的腿……”
“我无碍,倒是你怎么跟安和搅和上了?”卫景修一如既往的担心神色,不似席间那般冷漠。
闲月不知怎的忽然安心许多,柔声道:“你怕也是跟兄长一样,担心夺了那帮皇子王爷的风头。”
卫景修静静地看了她几秒,而后又推开几步,声音很轻道:“快回去吧,离席太久不好,容易惹人非议。”
瞧见他又摆出这种漠不关心的样子,闲月一怔,然后低下头,“那你也是……”
说罢,转身要走。
“你为什么跑出来?”卫景修忽然问。
“……”闲月不知道怎么回答,说是关心伤势,便一定会深究到彼此感情里。
闲月真的不知道要拿卫景修怎么办,若是从前,她定定是觉得卫景修就是一个将军,没有别的身份。
可是如今,好像什么变了,但又模模糊糊的,闲月不知道怎么形容。
闲月纠结着许久没说话,卫景修忽然泄了气,说:“回去吧。”
可才刚走出草丛,忽然不知从哪窜出一个男人,带着一身酒气猛地扑倒了闲月。
“啊!”闲月被这重力一压,整个人摔在地上。她立刻本能地蜷缩起来,身上的酒气熏得她几乎作呕。
“闲月!”卫景修低呼,一把扯起她身上的男人,看也没看踹倒在一边。
“闲月,你没事吧?”卫景修扶起闲月。
这一声可吸引了不少守卫,卫景修身后的奴才忙提醒他,别忘了脚上还有伤的事。
于是卫景修不得不起身,他让另一个奴才把闲月扶起来。
闲月显然是被这醉汉撞懵了,脸颊上还沾了泥,有些狼狈。
很快,管事的太监们一听说闲月的身份,忙不迭地派人来伺候,又通传了姜奉云和天子。
这事,算是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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