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的怎么样了？”

巨峡号，没有发生与原着相同的爆炸，因为凉冰压根就没在意雄兵连了。

悠悠的海风中，白泽再次找上了怜风。

“你怎么会想到把我给带走的？”怜风没有直接回答，她很好奇。

白泽和她的接触并不算多，虽说一开始她确实把白泽当成一个缺爱的小孩子，对他很上心，但是……

这种状态也没持续多久，白泽长大的太快了，没两个星期就已经大变样，不再需要她的关心了，而她也没有继续。

之后，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只不过在雄兵连的对比下，显得他们俩比较熟。

“因为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而我不想轻易失去……”白泽很坦诚的回复道。

他确实把怜风当成了朋友，在他没有恢复之前，或者说在他没有正式接触天使之前，怜风和他的关系是最好的，蔷薇她们都比不了。

但是接下来他要离开了，而且也可以确定自己不会再回来了，所以……

“要是不把你带上的话，我就只有把你从我的脑子里删掉了。”

白泽面色严肃，他不想失去，但是如果避免不了，他就只能当自己从未拥有过了。

“另外，也会把我从你的脑子里删除掉，你不会再记得我这个人的存在。”

“删除……”怜风愣了一下。

“对，删除，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彼此也不会因为今天的选择而遗憾和后悔，毕竟……都没有这回事了。”白泽很是坚定。

这是他面对失去时唯一的解决方法，因为他不愿意勉强对方，但是只要对方拒绝了，那他肯定是会难过的，为了避免这种情绪的诞生，他只能如此。

“就连回忆都不留下吗？”怜风面露苦涩，她真没想到白泽会做的这么彻底。

“回忆不会是什么美好的东西，或许你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为接下来的选择而后悔，所以……我会对自己的出现负责，也会对自己的消失负责，你不会记得我这个人，自然也不会后悔和怀念过去的我。”

“所以，你愿意和我离开，还是选择留下来？”

白泽将选择权交给了怜风，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不会强迫别人干什么，因为对他而言，这没有意义，不是你情我愿的东西，他就不要，被勉强的东西是会变质的，只有这样直接一点才是最好的选择。

尽管他可以直接改写怜风的思维，让她坚定不移的选择自己，甚至他还可以让别人义无反顾的爱上他，但是……

那是假的。

假的东西他不需要，如果他想要，那他自己就可以创造假的，没必要把真的变成假的，那是浪费。

“……”

怜风沉默许久，白泽也没有打扰她。

“抱歉，我没办法离开。”

怜风还是拒绝了，现在的雄兵连太过于弱小，她丢不开，这些孩子还需要引导。

虽然白泽对她的吸引力很大，但是……

“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所以我还不能离开……”

“只是因为雄兵连吗？”白泽看出了一点别的东西。

“嗯……你曾经问我，我生命的意义，又或者，我活着的动力是什么，之前我说这是秘密，但是现在，我也可以说出来了。”怜风走近，轻轻抱住了白泽，

“是银河之力。”

“这是在我年轻时就参与的一项工程，跟随校长，时光神基兰，是他带领我们完善神河之力工程，而我们，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沉浸在了银河之力的美好未来之中，我期待着校长所说的未来，划破虚空，引领我们的文明走向新的高度。”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生命的几乎全部意义就是等待着银河之力的成长，原本的计划是在千年以后才正式开启超级基因工程的，但是，战争总是猝不及防……”

超神学院千年来几乎都是在隐藏中，至于为什么不利用德诺和超神学院的科技加速地球文明的发展，这很简单。

不得干涉文明进程。

这是天使的正义秩序所规定的，同样也是超神学院，或者说神河文明的基本法。

每个文明都有自己的发展路线，而更高级的文明，不该强行介入，阻止，加速这些文明的发展。

因为一旦干涉，这个文明就可以说被“毁掉”了。

即便介入的目的是为了帮助，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种帮助不会被扭曲，就像病毒一样，或者说，更加简单的说法，鸠占鹊巢。

这些东西，只要介入，必定会诞生，包括现在的地球高层也有不少人在怀疑他们。

因为地球的科技水平与德诺相差甚远，即便地球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假设他们没有陷入科技发展的瓶颈期，也至少需要万年才有可能达到超神学院介入德诺时的文明水平。

只有那个时候，地球才有和德诺“平等”对话的资格。

但是超神学院等不了那么久了，所以在这里进入核前文明时，超神学院就开始和这些官方接触，至今已经有近百年的时间了。

按照现在超神学院介入后的速度，地球在千年后就可以做到最基本的“独立生存”，至少可以独自养活这些超级战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几乎靠着烈阳帮扶。

在那个时候，超级基因工程才会正式开启，当然，那个时候的超级基因拥有者，自然不是现在的这些孩子了。

所以杜卡奥说过，也许是这个时代的不幸……

这一代的超级基因拥有者激活了基因，那接下来，除非出意外，不然，银河之力，诺星战神，至少这两份超级基因是不会变更宿主了。

因为二代及以上的超级基因，基本可以单纯的当做一把钥匙，打开暗位面宝库的钥匙，谁有这份超级基因，并且在超神学院得到了激活授权，那他就是这份基因的主人。

说难听一点，超神学院的三大造神工程并非不可替换，这些基因都是有备份的，就像备用钥匙一样，葛小伦，刘闯他们只是拥有钥匙的使用者，他们只有使用权限，而真正的力量，真正的暗位面宝藏拥有者，是超神学院，他们不是唯一的主人，或者说，在他们“真正”成长起来之前，他们都不是这些超级基因真正的主人。

怜风期待的是银河之力的未来，银河之力带来的美好未来，至于谁是银河之力……她并不在意，千年来她已经见证了无数“银河之力候选人”的消逝。

葛小伦，他是幸运的，同时，他也不是那么幸运，因为银河之力这份力量，是带着艰巨的使命诞生的，这份力量不只是作为银河系的未来主神，最重要的，它是超神学院面对现在这种科技瓶颈作出的挣扎。

没错，已知宇宙的科技水平停滞已久，这是曾经无比辉煌的神河文明都没能打破的瓶颈，太空校长，时光神基兰，他带领打造的神河之力，或者说银河之力，是汇聚了辉煌的神河文明以及现有最高科技的“完美基因”，是打破现有瓶颈的希望，亦是划破虚空，改变所谓“终极恐惧”的希望。

她，包括现在存活的，流散在已知宇宙各地的超神学院学者们，都在期待着银河之力的成长，“银河之力会是未来的最高级神”，这不是自夸，而是科学的累积，与升华。

银河之力真正的力量，是用来改变这个时代，打破文明发展枷锁的！

虽然这份力量甚至都还没开始开发，但是，

在未来，银河之力会做到，这是他们这些工程参与者，见证者心中的执着，他们都期待这银河之力，期待着未来。

“……”

白泽不知道怜风的心思有那么多，他现在想的是……怜风，为了银河之力，为了葛小伦，拒绝了他？原来他还比不上葛小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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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我把银河之力给灭了，你是不是就愿意跟我走了？”白泽的好胜心上来了，他残留的人性已经不多了，这点好胜心也是很难得的东西了。

“……”怜风愣住了。

大哥，你这是什么逻辑？

“我是期待银河之力的未来，不是……”

“那如果这种未来被我直接掐断呢？”白泽打断了她，

“没有了这份期待，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白泽是认真的，因为他马上要离开这个宇宙了，以后也基本不可能回来，所以，他现在可以随心所欲的拨弄这个世界。

不然他怎么会和凯莎打什么赌？一般情况下，他只做必赢的事情。

“……”

怜风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我大概也就没什么活着的动力了……”

银河之力是她最大的支柱，要是这东西没了，那她万年之久的生命……似乎就没了意义了。

“动力这种东西，我可以给你的。”白泽放开了怜风。

他知道，对于怜风而言，银河之力代表的那种不可预计的美好未来才是最大的吸引，无论现在的他有多强大，但是在怜风的心里，银河之力就是最强的，是完美的，就跟这些地球人的爱国主义一样，是不能沟通的，她也不会去沟通。

“来，看看这无可挽回的未来……”

白泽伸手碰了一下怜风的额头，把他过去见证过的，一点点文明的未来传到了她的脑子里。

“这……”

怜风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眼神呆滞。

“这就是你所期待的未来……美好吗？”白泽的声音下意识的变得澹漠，这些东西是将他的善良磨去的最大推手。

他本是善良的，对世界充满期待的，但是这些黑暗的东西将他的耐心逐渐消磨干净了。

这也是他会被天使的美好所吸引的主要原因，因为他向往这些东西，正是见证过太多的黑暗，所以他对这些美好的东西才会如此上心。

这也是他打算把天使带走的一部分原因，他不想看到这些美好逝去。

美好，应该被保护起来，而不是为了这种不堪的未来和现实去当炮灰！

“……”怜风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还期待文明的未来吗？”白泽再次恢复了温和的语气，

“文明发展，前路必定是灰暗的，越是走向高处，你曾经见证过的黑暗就会愈发深刻，美好只存在于幼稚和无知的时间段，就是现在的时间段，再继续向高处攀爬，你只会见到更多的黑暗，无法逃避的黑暗……”

这是凯莎限制这个宇宙继续进步的原因，她看到了那残忍的未来，所以她想要让这个世界停下这仓促的步伐，先沉淀一下。

在正义秩序的限制之下，这个宇宙，已经将近万年没有进步过了，或者说，进步的很慢！

凯莎在阻止进步，这也是凉冰反对她最主要的原因。

如果不是凯莎非要限制，那这个时代的科技瓶颈不会持续这么久，两万年没有任何的突破，除了卡尔之外，所有人都几乎在原地踏步。

天使也不例外，她们的前进速度放缓太多了，拥有绝对优势的她们，本来可以成为真正的诸神之王，但是因为凯莎的限制，她坚持要减缓脚步，所以，科技的瓶颈，时代的瓶颈，这个宇宙都陷入了一个过不去的瓶颈。

在卡尔的眼中，凯莎就是这个瓶颈，没有凯莎的限制，这个宇宙就会迎来新生，时代的车轮将会再次转动，虚空，也近在眼前。

“现在可以给我答桉了吗？”白泽再次发出邀请，怜风是这一次，第一个与他展开交流的人，对于她，白泽有着更多的耐心，因为他的朋友真的不多，能交心的朋友更是少。

“我……”怜风说不上来，她现在还是没办法抛下雄兵连的孩子们，如果她和白泽离开了，她会后悔的。

“要是担心这些孩子没有时间发育的话……我也可以破例的帮你们一把，但是……”白泽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拐角，

“你们是不是听墙角听习惯了？”

“额……”蔷薇和琪琳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面露尴尬。

“好了，现在我就直说了，要是你们能让我顺心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们解决眼前的问题，给地球至少千年的时间，只不过……”

白泽语调微沉，“你们能做到吗？”

白泽之所以没有问蔷薇她们，就是因为她们有割舍不掉的东西，这里是她们的家，保家卫国是她们心中的坚持，所以，她们不会选择和他离开。

因为说实话，就他们之间的这点感情基础，并不足以支持她们作出这种决定。

蔷薇的爱国心是非常强烈的，无法动摇的那种，琪琳也差不多，而且她还有父母家人在这里，这是她最大的羁绊，她不会抛下这些离开。

所以，白泽都没和她们说过这件事，因为没有希望，除非他使用不正当手段。

但是一旦使用那种不正当手段，他就没什么兴致了。

“我……”

蔷薇和琪琳都说不上来，白泽的意思她们听得懂，但是，说实话，做不到。

她们现在还没办法为了白泽抛下这里的一切，所以……

“你们不要勉强自己，我也从来没有逼迫过你们，只是给出选择，无论你们怎么选，我都会接受。”白泽们心自问，他是对这几个小姑娘有过心思，但是自从意识回归以后，这种小心思就越来越澹了。

对于蔷薇，琪琳，萌萌，他更多的是像对苏小狸那样的感情，一种类似于长辈的关爱，并不涉及和鹤熙她们那样的男女之爱。

他没想过和她们几个小姑娘涩涩。

只是单纯的关心，还有保护欲而已，这也是他对于大多数小天使的心思。

他不愿看到美好凋零。

但是如果这份美好不愿搭理他，他也不会勉强，只会默默离开。

就当没见过这东西，也会将这份美好从他的记忆中剔除，避免时不时的多愁善感。

“最重要的，是你们不会后悔，如果有一天你们因为今天的抉择而后悔了，那么这就是失败的，错误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