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昨天晚上就猜到了今天的天气是这样的呢...”
在这个不算大的福利院里,这十几年的记忆几乎就是十五岁的刘子龙脑子里装的一大半的东西了,毕竟刚刚上完初中,还木有学过那么多嘛。除此之外,就是他的那一大堆,可能也不算一大堆的爱好了,小男生大多喜欢的那些还挺稚嫩的军事知识,音乐——来自福利院里唯一的一位音乐老师经常教孩子们吉他,还有什么一些浅浅的天文、气象、地质学知识等等,那些来自于爱心人士们捐赠的科普书籍...这些也算是让这些孤儿们贫瘠的日常生活多了不少内容。
“卷云的默契总敷衍晴天的诺言”
“额...难道还要天气变坏嘛?”天边那几簇陪在刚刚升起没有多久的太阳边上的卷云让龙龙有点担心。刚刚久雨初晴,这份难得的晴朗与凉爽着实很让人上瘾的。
“刘子龙,别呆着了,帮我把这桌子搬进去...”
“哎你肿么也爱劳动了呢...”刘子龙转过身,看着这个费力要搬桌子的女生,一面迈步走过去,帮她搬起桌子,往屋子里抬。这个女生叫张静桐,是和刘子龙几乎同时来到这里的。后面的可能就不用说了吧,嘿嘿,他们两个是非常好的朋友,而张静桐呢,她很喜欢刘子龙,很想和他谈谈有关爱情虾米的东西,可是刘子龙呢,很纠结,对她的感觉说不清…
“我当然爱劳动啦!”张静桐冲着刘子龙明媚的笑着。两个人把剩下的那张大桌子一起搬进了屋子里。剩下的时间做些什么呢?不如到外面坐一会儿吧。
“哎你今年多大了?”张静桐忽然问刘子龙。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刘子龙觉得一头雾水。
“没事,就问问嘛…”
“跟你一样啊,十五岁嘛。”
“嘿嘿,那…。我是不是比你大?”
“…为啥?”
“我是八月份的嘛,比你早一年,而且快过十六岁生日啦,嘿嘿。”
“…有意思嘛。。”
“当然有呀,嘿嘿。”
两人就这么东拉西扯地聊着。临近中午时分,一辆车来到了院子门口,正巧刘子龙溜达到了门口附近(张静桐貌似去找别的女生玩了)。他看着车上下来了一个人(刘子龙开始习惯性地纠结该称呼他是叔叔还是哥哥),那人和门卫们说着啥,不经意一转头把目光落在了刘子龙这里,忽然那么一瞬间刘子龙感觉这目光仿佛不同寻常,似乎那人认识自己一般…可能也就不到两秒钟地停顿,那人又和门卫说了啥,然后掏出手机,刚要放到耳边,忽然又放下了,然后笑着冲院子里那边挥着手:“贺主任!”
刘子龙一回头,果然是福利院的贺主任笑着从楼里半走半跑的出来:“哎,小刘吧,快来快来,那个老杜,没事儿,让他进来吧没事儿!”
门卫们于是嘱咐了那人一下,开开门让他开车进来。刘子龙看着他把车停在院墙边,一回头,正好与贺主任对视----
“来来,龙龙,跟我来一下。”
这是肿么了?刘子龙开始猜猜。
“贺主任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来,那啥,我介绍一下,这就是——”
刘子龙看了看那个人,慢慢走过来。
“这就是你要找的,刘子龙。龙龙,这个哥哥要带你——”
“领养我?”刘子龙盯着那个“哥哥”。
“嗯…对,嘿嘿。”他看起来貌似还稍微有点腼腆。
“为什么?”刘子龙也不知道怎么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这时候那个人笑着开口了:“刘子龙,你一直认为你是孤儿对吧?”
“嗯…差不多…”
“其实不是,我…是你的叔叔,就是,你爸爸的弟弟。”
刘子龙把眼睛瞪大了。这这,孤儿突然被认亲,算不算是很俗套的剧情啊…
“哎小刘,这世上就你们叔侄俩了?”贺主任又问了一句。
“嗯没错,现在看应该是。龙龙,呃…”
刘子龙心里彻底纠结了,这是怎么回事…
“进去说吧,屋里有空调,走走走,来…”贺主任拍拍刘子龙的肩膀,招呼着那人。
没错,那个人确实是龙龙的叔叔。看起来一切都有鼻子有眼的,可是龙龙天性多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倒是贺大大跟旁边的一些大大阿姨们一个劲说龙龙和那个“叔叔”长得像,实在是…
忽然门开了,刘子龙一回头,发现张静桐怎么略带试探的慢慢走进来,还一边打量着屋里的人们。
她怎么也跑过来凑热闹…龙龙心想,一边看着她又用眼神像是在问自己怎么回事。
“哎静桐来啦,正好,来坐下,这个是——”
“那个,我见过他——”张静桐忽然眼睛闪着光,想起了什么,“那天我在咱们附近那会儿,他问我咱们福利院在哪来着…”
想不到偶然邂逅的一个帅哥今天又能遇见,张静桐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嗯对,好像星期四那天我来过一次,正好看见她,我就问了问路,没想到…你就是张静桐啊,真是太巧了。”那个男生微笑着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个女生。
“嗯嗯,我是,嘿嘿。”好有风度啊这个家伙,嘿嘿…张静桐瞎想着。不过她心里也嘀咕,到底咋回事呢…
“呃,那个,现在大伙都在这儿了,那我就说说——主要是跟俩孩子说说。”说到这里贺主任还不知是不是有意清了清嗓子,“这个,龙龙还有静桐,这个叔叔——从辈分上算是叔叔啊——”
说到这里屋子里的人们都忍不住笑笑,有人还来了句“从岁数上就是哥哥嘛”…一阵比较轻松愉快的小混乱持续了几分钟。
“呃,接着说啊,他呢,今天就是来接你们俩的,可能——”贺主任看到了两个孩子脸上的惊异,赶紧提高声调,“可能之前没跟你们俩说啊,没事没事,你们俩放心,这——别管是叔叔还是哥哥啊,他绝对不是坏人,哪有长这么帅的坏人呀,哈哈…”
屋子里大人们又是一阵笑声。
“那…有法证明吗。”刘子龙从大人们的笑声中扒开一条缝,问了一句。
“那当然了,你看这不小杜你们‘杜Sir’在这呢!”
小杜是这附近派出所的片警,经常来这里,孩子们都爱管他叫“杜Sir”。话说今天真是奇怪,要不是贺主任说,龙龙到现在都没发现他就坐在屋子里,不过是在角落,手里摆弄着一根烟,乐着看着刘子龙。
“没事儿,龙龙,放心,这个肯定没问题,人家好久之前就找我们了,也找咱们福利院这边,真要说拐卖你们俩不可能这样,我们还能跟他们都串通了怎么的,没事儿,放心吧!”杜警官很掷地有声的和龙龙说。
“噢…那难道现在就走?”龙龙觉得这问题有点二。
“不是,你们怎么也得收拾收拾呀,干嘛?还着急了?哈哈…”又是一阵尴尬的笑声。
“哎静桐半天你老是沉默了,也不问问啥的?”这时贺主任刚刚想起来,平时张静桐挺张巴的,怎么今儿个哑巴了。
“我啊,没啥,刘子龙刚刚不都问了嘛。”
哈哈,也是啊…大人们又笑了起来。
我求求你们别笑了…龙龙心想。
这间屋子里的人们一席话说啊说就说到饭点了。没别的,既然来客人了,怎么也得请吃顿饭呀。一开始那个“叔叔”还推辞推辞,不过毕竟没法推,这个面子必须要给呀,更何况早上贺主任就订了一个十人的雅间,看来是“早有预谋”。其实福利院有时候希望有更多的孩子被社会上的一些人士领养。因为院里并不是富得流油,相反很明显,基本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预算,都是政府拨点款,可是大多数时候并不够,还好有时有很多的好心人或是社会团体来慰问,带来很多的必需品。
但是很奇怪的是龙龙和张静桐他们俩一直没人来领养,毕竟大家都知道,现在在国内福利院里真正纯粹的孤儿们很少了,大多数都是一些残障儿,大多是生下来就被遗弃了,他们有的肢体残疾,有的是智商水平很低,类似唐氏综合征、因为其他一些原因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在这里再常见不过了(笔者就曾经在去孤儿院慰问时见到过一个很不幸天生没有双眼的孩子)。而像刘子龙和张静桐这样的完全健康,聪明伶俐而且长得这么漂亮惹人爱的小男生女生们在这里生活这么久没有人来领养还真的不常见。在原来曾有一对夫妻来这里领养孩子,同样是选了一男一女两个,偏偏没有领养龙龙他们俩,原因居然是男孩女孩太漂亮了不好养…于是他们俩就这样在这里住到了现在,后来大家说起来这事,都不约而同的说,这还真就是缘分,是上天的安排。
这一顿饭局上,大人们又是说说笑笑,而龙龙和张静桐的主要工作就是吃(好久不来饭馆吃了啊,哈哈),偶尔他们俩搭一两句话。在席间,龙龙听到福利院的大大们跟那个叔叔聊天,听说那个叔叔说他确实是龙龙的叔叔,家里原来是开公司的,家族企业,后来公司让人家收购了,就不再干了啥的,他们小声在说,龙龙也听不太清,只是不知道他为啥现在不告诉自己这些,难道有特别用意?至于和张静桐的关系…这个还真是没听清。
吃完了这顿说不清是接风还是送行的饭,龙龙他们就回到福利院去了,而那个叔叔则去“办事了”,说好了明天再来接他们。临告别前,那叔叔还笑着摸摸龙龙的脑袋,这是今天和他最近的一次接触了吧,龙龙觉得他倒是挺温柔的,感觉和自己很像,有可能真的是亲戚吧…
其实说到要离开了,确实不那么容易。虽然在福利院里现在没有多少像龙龙这样的健康孩子了,但是就这么几个孩子,他们的感情应该说是很深的。龙龙还记得原来那些一个又一个被别人领养走的伙伴们走的时候,大家不舍得难过的不知说什么才好。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居然有一天轮到自己要和好朋友们说再见,这实在是…这一切甚至连个排练都没有,平时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些事情,怎么一下子就到了眼前…
龙龙就这么坐在自己的床上,用手梳着自己的头发,不由自主的皱着眉,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想着以前的事情,要么就是在想着明天跟大家告别时的场景。他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怎么会这样,自己要是刚刚那时死活不答应跟他走就好了,难道他还能把自己给绑走了不成?可是…唉…就这么纠结着,不知不觉的就躺了下来。
这时候天上的云朵越来越多,不过看起来并不是要下雨,阳光还是经常会照下来。夏天的午后除了蝉儿别的一切似乎都想睡一觉。龙龙这时慢慢走到院子里,看着天空光影的变幻,不停的变亮变暗,整个世界随着太阳的躲藏与出现,一明一暗的呼吸着。这时候龙龙忽然发现远处有一个女生很美的背影,她穿着一条橘黄色的连衣裙,就在那里站着,似乎也在看着云影。
龙龙看着那个背影,忍不住就走了过去。穿过了院子,就快要到了的时候,忽然后面有人喊他“刘子龙!”
“哎!”龙龙头也不回的答应着。
“刘子龙!”
“哎!干嘛?”
“刘——”
龙龙忽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老天爷,原来是做梦啊!真无语…
这一转头,发现贺主任站在自己床边,俯下身跟他说话。
“啊…怎么了老师?”
“没事儿,我一会出去一趟,院长跟我说问问你要不要帮忙买点东西啥的。”
“喔…不用了,没啥需要买的…噢,对了,他们——别人知道我要走了吗?”龙龙忽然想起来问了一这一句。
“嗨…”贺主任脸上不知做什么表情,他也知道刘子龙不愿意离开大伙,脸上笑不算笑,苦不算苦,说平静也不平静,反正就很纠结的堆在一起,“那个,他们不是出去了嘛,等下午回来再说吧,好吧?那你先睡会儿吧,我走了。”
说罢,贺主任轻轻拍拍刘子龙的肩膀,转身走了。龙龙目送着他走出去,转过身靠着床后的墙坐着,又呆呆的想着,实在是不知道到时候怎么和大家道别,忍不住又叹了叹气。
有时候时间过的快的真的让人无处可逃,平日里可能漫长的一下午在今天就这样像快进似的被西斜的日头压缩成了很短很短。龙龙本来想就这样窝在床上,好好的想想,或者是想要躲避一下,不管是哪个更多一些,这样的一个下午注定没法让人好好的思索或者狼狈的逃亡掉。他也曾想过去找张静桐说说话,可是周身缠绕的解不开的思绪就像千斤的巨锚把他死死的锢在这里,仿佛动一动就要累的人气喘吁吁。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舍不得离开这么多同伴,还是对以后的生活实在是茫然无知…或许有数不清的原因,但是无论如何,总是没法逃得开。
大概下午六点的时候,大家们就都回来了。龙龙听见他们的声音,走到了窗口边看着,今天的活动应该很棒的,不然他们每个人脸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笑容…
后来的事情和龙龙设想的差不多,老师们在大家吃完晚饭后向大家宣布了这个消息。出乎了龙龙的意料,大家听到之后,并没有像他所预想所害怕的那样很悲伤,相反,每个人都由衷的祝贺他们两个,只是张静桐的那几个好闺蜜其中有一两个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后来的时间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一场欢送会,大家一起说起之前的事情,一起唱歌一起笑,但是龙龙不时模糊的双眼清楚的看到,每个人的眼中都曾闪过一点一滴晶莹的光。
这一晚上过的出奇的快,龙龙几乎没有做什么梦,也许是因为收拾东西到了很晚,但是自己也没有那么多东西…也许就这么磨蹭着就到了子夜时分。到了第二天,他依旧和大家一起洗漱,仿佛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是毕竟只是仿佛。还没有吃早饭,龙龙就瞥见院子里多出来了一辆车,不用说,是“叔叔”的…
“小刘啊,这么早就来了?吃饭没?”贺主任不知从哪钻出来了,向那边走去。
“哎,贺主任,吃了,嘿嘿,那什么,我今天要早点接龙龙他们走,您看行不?”他在车尾把后备箱打开,笑着说。
“哦,那没问题,就是孩子们还没吃饭呢。”
“是嘛,那我问问他们去…”
看见他们俩这就像着这边走了过来,龙龙下意识的从门口走开了,去了餐厅,然后一屁股坐在张静桐对面,忽然想起来,这一天了,几乎没有和她说过话…
“哎,哎——”
“嗯?”本来低着头看着桌子的张静桐抬起头,顺便轻轻甩了甩有点盖住眼睛的刘海。她的声音怎么那么轻,让人有点不适应。
“他好像来接咱们了…”
“我知道啊…”张静桐的声音更轻了,甚至有点哭腔,大眼睛里一直在漾着一股不**静的波光。她看看刘子龙,眼神里面有种龙龙从没见过的柔软。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应付我呢?龙龙想,不过看看她的眼神,听她的声音,她现在应该很难过吧…
这时候,屋子里一些男生过来了,不用说,都是来跟龙龙告别的。他们当然不会像女生那样“**”着刘子龙,还是像往常一样东一句西一句,只不过那些不时搭在刘子龙肩膀上的手臂有了无法掩饰的不舍。
张静桐那里自然也被那些女生们围上了。大家就这么聊了一会儿,或者聊聊以前的开心事,或者不小心又掉几滴眼泪,之后餐厅门口传来了贺主任的声音:
“刘子龙,张静桐,那个——”
“静宝!”
一个女生的呼喊声一下子把贺主任的声音挤到了一边,同时贺主任和跟在后面的刘越忱也被挤开了。大家呆呆的望着这个还穿着睡衣,散着头发,肿着双眼的女生从餐厅外面夺门而入,飞奔了过来。
“楚涵!”张静桐也噌一下从座位上窜了出去,俩人几乎在半空中拥抱在了一起。
我去,不愧是闺蜜啊,这感情…龙龙不禁心里嘀咕。的确是,楚涵和张静桐关系实在是不能再要好了。昨晚楚涵在寝室里几乎哭了一夜,怪不得今天早上样子这么可怜。
“没事涵涵,别哭了,你看你眼睛啊…我以后有时间还回来呢…”张静桐也是实在咽不下泪水了,嗓音都被浸湿的走了调。
“嗯…不能骗我啊…”楚涵的哭声一点没有减弱的意思。
“别哭了,听话啊,那个…”张静桐终于坚持不住了,话一噎,脸上的泪水瞬间铺满了。
龙龙看着呆住了,他这是有史以来头一回看到张静桐这样哭。他觉得自己的心简直**了,呼吸几乎停止了,他好想也过去抱住她,别让她再流泪,可是…
旁边的大家伙看到这,赶紧都围上去劝她们俩,叫她们别哭了,没事儿,先吃饭啥的,有的去把她们俩搀到桌旁,有的赶紧去把早饭弄来…这样忙活了半天。只是龙龙,他看着泪人一样的张静桐,仿佛瘫住了,觉得自己一动也动不起来。
这样酣畅淋漓的大哭自然不会持续很久。两个女生坐在桌旁,张静桐一直劝着楚涵吃点饭,楚涵也很听闺蜜的话,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张静桐则不时拿着纸巾帮她拭去脸上那些剩下的淅淅沥沥,轻轻的,生怕弄疼了她哭肿的双眼。后来刘子龙居然鼓气勇气坐了过来,就在张静桐的身边。他轻轻的把身子贴近了张静桐,也只是这样而已,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做什么嘛。张静桐也知道他的来意,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慰楚涵,所以她就顺从的让龙龙轻轻偎着自己。龙龙很满意,也很欣慰,听着周围人们的谈话,也一边和男生们继续聊着。偶尔他碰到了张静桐温热的手臂,张静桐便轻轻的害羞的闪躲一下。
这时忽然楚涵抬起头,向前探了探身子,越过张静桐注视着刘子龙,脸上很久违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调皮。
完了,不妙啊…龙龙心里“陡然一紧”。
“刘子龙,你以后要对我们静宝好,听到没?”
哇咔咔!全场顿时炸锅,龙龙还有张静桐脸上瞬间像盖了大红布似的,不知所措了。大家很满意这个爆料,欢声笑语一下子把屋子里填满了。这时张静桐反应过来,赶紧害羞的故意把还呆呆的跟自己依偎在一起的刘子龙往旁边拱拱…
大概到了十点钟左右,终于到了真正该说再见的时候了。只是现在大家都不再流泪啦,包括张静桐和楚涵也一样。刘越忱这时终于有了点存在感,他把两个孩子的那一点点行李搬到了后备厢中。大家们的口中的再见一直说到了他们上车,车子离开。
车转过弯,不见了福利院的影子,直到开到了东风路上,被塞在了长长的等红灯的队伍里。
该打破一下沉默了吧…刘越忱心想。
“咳…后面那个男神,还有女神?”他先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后排座上的龙龙和张静桐,然后转身丢过来一个灿烂的微笑,“怎么样?愿不愿意和我走啊?”
“现在再问这是不是有点晚了…”龙龙摆出一副古怪的腔调来回复这句逗趣的话。张静桐啥也没说,只是脸上还是那副见到帅哥的专用表情。
“嘿嘿…要是后悔我再把你们俩送回去?”
“后悔啥?不后悔…”龙龙往驾驶座旁边的缝隙探了探脑袋,心想红灯过没过去…
“那就好。哎,你们觉得我是啥样的人啊?”刘越忱有些期待着。
“你是个高富帅吧。”不用说,这肯定是张静桐开口了。
“是嘛…这么棒啊,你呢,龙龙?”
“我也这么觉得呀。”龙龙觉得自己这句话略显敷衍。
“嘿嘿,那好,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这辆车咋样?”
“这辆车?这是…09年的730吧,没有涡轮增压的啊…”龙龙试探着说,从后视镜里看到前面的那张脸微微的笑着。
“那,知道AF是什么东西嘛?”刘越忱带着期待的眼神向后一瞥。
“AF?”龙龙感觉到车子又开起来了,慢慢往前蹭着,不过他预计这个绿灯的时间肯定过不去,“你是说代表中途岛的那个AF?”
“哈哈…”刘越忱不禁笑出声来,可惜话音刚落,车就不得不停下来了,又是一轮九十秒…
“咋了?是不是啊?”龙龙听着前面笑的那么诡异…
“我貌似出了个很不错的题,嘿嘿。”这时刘越忱转过身来,顺便看了看刘子龙旁边一脸疑惑茫然的张静桐。
“你们说什么呢…”张静桐小声嘟囔着。
“没啥,你又不懂…”龙龙故意逗逗张静桐。
“切~”张静桐一撇嘴,把脑袋转向右边去看外面了。
刘越忱笑了笑,接着从副驾驶座上放着的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像是什么资料的东西,交到龙龙手里。
“那啥,我觉得咱们可以说说正题儿了。”这时刘越忱故意清了清嗓子,“两位同学,你们有木有了解过啥叫平行宇宙?”
“噢,原来刘子龙老是看什么世界未解之谜那一类书里总有这个,他还老跟我说。”张静桐忽然不甘示弱的抢起了话茬。
“啊——”
“绿灯了…”刘越忱刚刚转过来对着龙龙要说话,结果就被这一句话撞了一脸。
“眼挺尖…”刘越忱冲着龙龙狡黠的一笑,敏捷的转过身挂上D档,车子跟着前面几辆车轻快的驶过了停车线,驶过了繁华路口。
龙龙心里觉得好轻松,稍稍伸展了一下身子,双腿向前伸了伸,顺便想到,这车后座也是可以前后调节的。虽说不怎么坐车,可是他还是觉得等红灯太折磨了。
“接着说啊,咱们要去的就是——”
“啊?”龙龙和张静桐俩人几乎同时叫了一声。
“嘿嘿,听我说完嘛。这不是那些个可笑又无聊的穿越剧或者没用的小说啥的,咱们要去的地方,几乎和这里一模一样,你到了那儿几乎不会看出区别——当然还是有区别的,只不过不是那种什么玄幻的东西,具体的,你们俩可以看看那本资料,我花了好长时间整理的,以你们俩的智商肯定一会儿就能了解个大概齐…”
车忽然向前紧赶几步,飞快的把另一个正在倒数黄灯的路口甩在身后。
龙龙看了看外面,车已经驶到了东风路地道桥这里了。
“不会吧…”张静桐也坐近过来,想赶紧把那厚厚的一本拿过来瞧瞧。
“别别别,你抢啥,你又看不懂…”
“你才看不懂呢…”
两个孩纸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闹着,争着看这本新奇的“入门指南”。也许里面写的东西足够神奇,或者足够疯狂,不管怎样,接下来在路上的这几个小时里,龙龙和张静桐的思绪全被粘在了上面。太阳慢慢爬到苍穹屋顶,至于午饭啥的,就是随便应付啦,按龙龙的话说,“反正也不饿”。
他们继续赶路,这一段咱们就先暂且不管。下面还是给读者米纳桑们直接来介绍一下那个平行宇宙里的相似世界。
不知道咱们这里的科学家怎么分类命名的,但在那边,这两个宇宙被分别命名为U-Alpha和U-Bravo(当然人家那边是Alpha啦),这两者之间理所当然的由许多虫洞连接,大家可以从虫洞自由穿梭与两者之间,当然更多的是那边的人,因为这边对于这些知识还是知之甚少。至于虫洞的问题,貌似人们已经在世界各地都找到了一些出奇稳定的虫洞,这有点令人惊讶,其中的原因自然现在还是不得而知,但是这确实是给大家提供了不错的旅行路径。当然,你肯定不能随意的穿梭于两个宇宙,偷偷跑来跑去是会背上偷渡的罪名的。还好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些虫洞的具体坐标,即使是在U-Alpha也是如此,就更别说咱们这边了,这次刘越忱带着两个孩子去那边,也是之前跑前跑后串了很多个部门,开了很多证明,扣了好些个章才办妥的。
这些事情就先说到这里啦,毕竟这不是主要的。那么,那边的世界究竟是啥样的呢?刚刚刘越忱说过了,“几乎一模一样”,但还是有些区别的。U-Alpha的历史进程要比这边早上几百年,具体来说,就是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始算。那边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始于十六世纪末十七世纪初,也就是大概咱们这边明末清初那会儿。同样,蒸汽机啥的自然也是那里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主力军与象征,只不过,他们所用的主要燃料居然是木炭,而不是煤。原因有很多,一个是因为当时全球木材资源相当丰富,相比较之下几乎秒杀我们这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时化学技术水平还比较低,人们不了解煤炭的具体成分,对于使用煤炭作为燃料时产生的严重的烧结问题束手无策。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假如只是在家里冬天烧火炉取暖用还好,而且这些方面用的主要就是煤炭,而蒸汽机——在那个时候的最主要用途就不是在民用领域了。
那么当时蒸汽机都在哪里大展身手呢?这还要从当时历史环境说起。不用说,既然有了工业革命,那一定是因为资产阶级的不断壮大,资本主义经济的飞速发展。经过了之前的将近两百年的疯狂殖民掠夺和原始积累,他们的腰包鼓了,但是也嫌累了。因为在那之前,众所周知的,在那个大航海的时代,不管你船员技术多娴熟,船长多称职,主宰你们海上命运的永远是耍大牌季风和翻脸不认人的巨浪。每当一块殖民地被开拓出来,多少人蜂拥而上到那里发了大财,但也有几乎相同多的人在漫长的的海上航路上被老天爷抢走了血本甚至是身家性命。更重要的是,当时还有更多的是国与国之间的频繁海战,在瞬息万变的海战战场上,一群羸弱的帆船,哪怕你吨位再大,再船坚炮利,也不过是一叶扁舟,在恶劣的海情下,连航向都把握不住,更别说克敌制胜了。
记得有人说过,战争需求是新科技的催产素。在那种情况下,一项新的科技的诞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了。就在十七世纪初的一个下午,一个名叫哈格尔的英国水兵正在泰晤士河驾船垂钓。这是个难得的休假时光,他还在小船上煮了一壶茶,当水煮开时,他忽然发现无意中搭在壶盖子上的船桨被壶盖推的上下颤,而壶里满是蒸汽。忽然的一个念头闪过了他的脑海,于是接下来几天里,他把时间全都用在了这个上面。一开始只是幼稚的想要用蒸汽推动船桨,碰壁以后,接连几天的一筹莫展后,他忽然受到了水车的启发,就这样,一点一点,这个聪明的年轻水兵发明了最初的轮式桨,汽轮机,以及最重要的——最早的蒸汽机。
而机遇也是最重要的。休假结束之后,哈格尔带着他的创举回到了他服役的“亚当勋爵”号巡洋舰上。他把这些带到了水手长哈里芬?布朗那里,起初他并不抱很大希望,然而一切仿佛如同鬼使神差般,这个发明从水手长递到了大副那里,又从大副递到了舰长,最后直到了时任英国皇家海军司令威廉公爵那里,这个位高权重,而且曾经是牛津大学毕业的大人物,敏锐的察觉到了新时代到来的前兆。在他的领导和关注下,皇家海军与牛津、剑桥两个大学联合,在1618年四月三十日这天,世界上第一艘木制轮桨蒸汽动力巡洋舰成功下水,两个月之后,它成功的横渡了波涛汹涌的北海。但是它用现在的话来说,充其量是个技术验证平台。大约又过了五年,英国人成功的完成了世界上第一艘钢壳巡洋舰的下水及最初的还比较幼稚的海试工作。此时的威廉公爵更是权倾朝野,而哈格尔也被英国国王乔治三世封为伯爵,成为了威廉公爵的心腹。这第一艘钢壳巡洋舰本来要被命名为“哈格尔伯爵”号,但哈格尔生性谦逊,在他的建议下,由他心中的母亲河泰晤士河命名为“泰晤士伯爵”号。
英国人的这一创举几乎震惊了世界,尽管那时信息还很闭塞,但它所到之处,人们无不为它巨大的轮桨以及从未见过的闪闪发亮的外壳感到瞠目结舌。但是它的诞生也让英国人付出了巨大代价,他们用了两年的时间来冶炼船体的钢材,以及其他各个部件,而且也只是做到了船体、轮桨、最上层甲板以及那一点上层建筑是钢质(它的上层建筑布局几乎是从木制帆船那里照搬过来的,整体样子今天看来相当古怪),锅炉也仅是铸铁质的而已。再加上最严重的一个问题,可以说是致命的问题,当时人们根本不知道怎样保护浸泡在海水中的钢质船体,锈蚀问题几乎让起初到处耀武扬威的“泰晤士伯爵”被毁于一旦。可以说,钢质船体在当时确实是划时代的创举,但是跨越的步伐太大了,许多其他技术无法跟上脚步。“泰晤士伯爵”号在昙花一现仅仅一年后就不得不被雪藏了,停放在温彻斯特皇家造船厂的船坞里。
还是那个问题,因为人们当时无法解决煤的烧结问题,所以在当时蒸汽机的唯一用武之地——船舶上,都载满了一堆一堆的木炭。在“泰晤士伯爵”被雪藏后,英国人,包括后来掌握了蒸汽船技术的其他海上强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是大量建造木质的蒸汽动力舰船。当时各国杀红了眼般的海战,以及因为在木制船体上装上烧火的蒸汽动力系统引发的无穷隐患及大量事故,再加上已经不再适应形式的旧式舰载火炮,最初的那段时间,人们在海上的活动几乎没法再用“混乱”来形容了。
有问题自然就要解决,同样在这段时间,新的冶金科技、铸造技术、造船科技、化学技术、蒸汽机的改进以及新式火炮制造技术等等等等,开始有了无限的发展可能。
那个时候的世界形势大体就是这样,那么中国呢?在那时,天朝真的不敢自称“天朝”,当时称得上天朝的貌似只有大英帝国了。从十三世纪左右到十七世纪初,中国已经经历了将近四百年的南北分裂,类似于南北朝和五代十国时期。在十七世纪初的时候,大江南北各自矗立着一个王朝——北面的新汉、南面的成唐。这两个王朝各自已经存在了五十多年,也已经整整齐齐的把中国沿着长江划分成两个帝国。那样一个硝烟弥漫的年代,刀光剑影下,火铳与铸铁炮的轰鸣中,没人有精力去把心思花在加强中央集权上,也没人会肆意踩灭商品经济的星星之火,因为让国家有钱,把精力放在扩充人口,发展军力上才能最终统一天下。
就这样,资本主义的萌芽不断的生长,资产阶级成为了一支即将由幕后站到台前的谱写历史的力量。
而在此时,英国人已经悄然来到了中国的这个天下。到了十七世纪三十年代初,凭借着愈发先进而威猛的蒸汽战舰和率先投入实战的有划时代意义的长身管舰炮(其实在史学界一直有人认为是温彻斯特船厂派商业间谍去德国克虏伯家族偷窃的技术,如艾伦?史密斯在所著《欧洲简史》中所持观点)英国人差不多彻底打败了荷兰人,不仅在波涛汹涌的北海,在宽广的大西洋,他们更是将荷兰用将近百年时间打下的基业——荷属东印度群岛收入囊中,由咱们熟悉的东印度公司管辖。于是乎,中英两国便有了更多的“交集”。
由于在南海摩擦不断,英国与成唐关系非常紧张,于是转而派公使前往北方的新汉,与当时的汉成祖(注意他的谥号)进行会谈,结果,英国人半聪明半糊涂的和新汉签署了一份条约,其中包含了英国向新汉援助许多先进军事装备,进行经济援助等等,而新汉要与英国一同对付成唐。由于南海被成唐控制,所以这些援助都是海路运到卡拉奇卸货(早在工业革命之前,英国就已经控制了南亚次大陆),再经由克什米尔来到新疆,沿着古丝绸之路运到中原地区。
为什么说英国人这是半聪明半糊涂呢?因为他们这一招类似远交近攻的策略,着实有效,确实加速了成唐的灭亡,但是,另一方面,英国人天真的认为新汉会就此罢手,但是显然,他们低估了中国人。
英国的援助到了以后,新汉的经济乃至科技都有了飞速发展,此时的中国人第一次见到了蒸汽机,见到了用它驱动的船,见到了巨大的可以把整块钢铁压成规则形状的蒸汽锤(这个确实是德国人的发明,英国人紧随其后),见到了后膛装填的有长长“脖子”的新式火炮,当然还有杠杆式后膛步枪(经典的温彻斯特1628,可不是温彻斯特1887喔,而且这也不是霰弹枪)……
不用说,给他一个东西,对于中国人来说,就相当于是教会了他这项技术,更别说还有许多英国人来中国办新式学堂,把最新的科技春风一股脑的吹进神州大地。这样的情况下战争自然没有悬念。1649年春天,南北两军在安徽寿春打了一场名副其实的非对称战争,北边的新式枪炮几乎成了舞台上唱独角戏的。成唐末代国君唐哀帝自知大势已去,便自缚双手,头上涂满污泥,拉着棺材走出建业(今南京)的城门外相新汉投降。而汉成祖亲自为他解开手上的绳子,擦去头上的污泥,称赞他为天下苍生舍弃小家,乃是历代帝王之楷模。后来他被接到了长安,汉成祖亲自安排他住在了美丽的太液池畔的一座别墅,吩咐专人照料生活。在那里,唐哀帝李正坤平静度过了晚年,1670年三月,李正坤在长安逝世,享年八十岁。
其实李正坤在位时,南方的军力虽然不及北方,但人民生活由于他的修养生息政策,还算是不错的最重要的是他坚决与英国在南海抗争,维护了国家的主权完整。
成唐被灭了,英国人认为经历了艰辛的播种,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可是英国人万万没想到,年轻的汉成祖刘定疆并没有出卖自己的国家,英国人一开始在南海以及印度支那地区的美梦全落空了。
正当气急败坏的英国国王准备动武时,1651年初,也就是苏伊士运河竣工投入运营的第二年,之前一直蔫蔫的法国人突然悄悄的把近两万士兵以及二十艘铁甲舰送过了运河,越过马六甲海峡,直奔中南半岛。驻守在印度支那最南端的几千名英军士兵措手不及,连同几艘少的可怜的战舰一起,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全都做了俘虏。
可是噩梦还没完,之后不久,一场轰轰烈烈的资产阶级革命在英国燃烧起来,讽刺的是,带头的竟是国王的宠臣威廉公爵。可怜的老乔治被吊死了,之后威廉登基,哈格尔成了首相,英国从此进入了君主立宪的时代。
英国的这次革命很快成了其他各国的榜样,就这样,在欧洲大陆上,有的国家直接逼宫了事,有的则战火燃遍全国…很快的,中国也随之被资产阶级革命席卷,只不过这次开明的汉成祖亲自领导了这次革命,而且这时也没有垂帘听政的太后在背后搅局,于是,1653年底,这个新汉王朝确立了个君主立宪制度,这也是他去世后得到“成祖”这个谥号的原因。
在此之后,中国经历了三个时期,即君主立宪时期、三权分立的民主共和时期以及现阶段的社会主义时期。不过很奇特的是,在后面两个时期,皇室都被保留了下来。
“哎呀给我看看…”张静桐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把厚厚的资料抢过去。龙龙懒洋洋的打个哈欠,任由她抢过去。
“给你给你…”
“上面写啥了…”张静桐似问非问的嘟囔一句,一边先把手里的资料飞快的哗哗翻了一遍。
“你自己看呀,还非抢过去,又不是不给你看…”
“怎么样,龙龙?”刘越忱瞥见刘子龙把前面的大体介绍看完了,便问道。此时车子已经驶在了国道哦不是,应该是刚刚过了西三环,在往满城方向走。路两边的杨树和不时出现的房子飞快的被抛到后面,偶尔有运渣土运啥的大车从对面车道裹挟着巨大的轰鸣与他们擦肩而过。不过车子也不是一直开的很快,因为路上时不时就有被压出来的坑坑洼洼,以及延伸了好长一段的裂缝。这边的山大多是石头山,因此路两边也经常见到一个一个或者两两成双的堆满厚厚沉积物的石膏池子。
“还行吧…”龙龙看着窗外,随口就是一句。
“啊?什么叫还行?”刘越忱分外无语,张静桐也在旁边忍不住乐起来。
“就是…怎么说呢…”龙龙想了想,“反正不是很假吧…”
“啥?”刘越忱差点喊出来,这个回答可是够奇葩的。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就是,很有意思…”龙龙赶紧解释道,他也觉得刚刚的回答二了点。
“那你觉得咱们现在是在去哪儿啊?”
“肯定是去虫洞那儿呗。”龙龙肯定地说。
“嘿,还不错…前面这点是一个让你们快速熟悉那边情况的大致介绍,后面还有那么厚的一部分呢,以后你们可以慢慢看,不用着急。实在要是遇到尴尬的不明白的事儿的话我肯定帮你们解决,嘿嘿。”
刘越忱这时候忽然开始经常稍微猫一下腰看看头顶的路牌,或者四周望望,龙龙推测这儿估计该拐弯或者怎么样了,反正应该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地方了。
“那…”这时刘越忱又向前探了探头去看路牌,龙龙赶紧把话头收住,怕影响了他的判断。
“啊?怎么啦”刘越忱貌似做了决定了,拨开了右转向灯,而前面就是一个路口。
“嗯…那这三个政权,每一个的国号都是啥啊?”龙龙问的稍微没有底气,因为他总是觉得资料上是不是已经写了而自己愣是马马虎虎没有看到。
“这个,那上头没写?”刘越忱感觉不可思议,这时车子右转了,他顺便回头看了一眼表情尴尬的龙龙。
“哎呀写啦写啦,就是刘子龙眼瞎而已。”张静桐赶紧跟着起哄,不过资料上确实写了。
“不是,那会儿让她抢过去了,我没看见…”龙龙赶紧反击。
“什么没看见,就是粗心呗…”张静桐脸上高傲又调皮的笑着。
“你放——”龙龙似乎急了,破口大骂。
“我看你敢说!”张静桐抬起手,一根手指剑一样指向龙龙的鼻子尖。龙龙低下眼神看了一眼,转过身去。
“切!”
刘越忱在前面一个劲想笑,他看着后面俩人稍微安静了,就对龙龙说:
“我告诉你吧,现在的这个和咱们的一样,之前的那个和老蒋的一样,再之前那个——那名儿太中二我都不敢说…”
“中,中华帝国?”
“猜对了…”
“是够中二的。”龙龙觉得中二是中二,但是还是符合规范的。
也奇怪,就这么坐了几小时的车,大家也并不觉得累,只是后来确实比较困,因为毕竟到了中午一两点了。大概两点左右,车子终于在一个风景秀丽,但是几乎无人的地方停下了。刘越忱走下车,伸了伸懒腰。此时太阳被几朵厚厚的云遮住了,所以并不是很晒,但还是有点闷热。
这时候龙龙迷迷糊糊觉得车子停下了,便从浅浅的睡意中挣扎出来。刚刚清醒了点,他就发现了没有节操的一幕——张静桐居然躺在他的腿上正呼呼大睡!
“我日…”龙龙几乎嘟囔了出来。拜托你姐姐,人家还想下车找个地方去方便一下下呢,你这个样子…坏了,龙龙感觉不妙,毕竟这是个女生就这样跟你亲密的接触着,任何男生都不可能没有反应吧?更何况憋着那么多尿…
“张静桐!姓张的!起来赶紧!”龙龙把心一横,嚷了起来。
“嗯?干嘛…”张静桐果然醒了,带着一点起床气的傲娇腔,脑袋居然还一个劲的在龙龙的大腿上蹭啊蹭啊,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哎呀你那大脑袋别蹭了!赶紧起来我还要上厕所去呢!谁让你躺我腿上了!”龙龙一边骂着,一边赶紧狼狈的用手把张静桐的脑袋也不知是往前推还是从他腿上抬起来,反正就是不能往后,因为一旦让她感觉到后脑勺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顶着她那可就全完了(你懂得~)。
“有病啊!推我脑袋干嘛!”张静桐居然火了,一抬手使劲把龙龙的手从自己头上扯下来扔到一边,紧接着使劲把脑袋往后一靠。
“哎!”
龙龙不禁喊出来,可惜晚了。就那一刹那,龙龙几乎紧张的啥也没感觉到,而张静桐却冒出了一句:
“你往我脑袋放什么了…”
但是话音还没落,甚至都没有说完,她也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跟触了电似的,一下子做了起来,差点磕到龙龙的下巴。
张静桐坐直了身子,呆呆的,也没有看刘子龙,但是龙龙看到她脸上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红成了一片。
“那…那个,对不起啊…”龙龙也不知该说啥了,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对不起…”张静桐还是刚刚的样子,眼睛连看都不敢看龙龙。
说实在的,龙龙这么多年真的没见过张静桐这个样子,看起来感觉很复杂,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还觉得很逗趣很可爱,从来没有这么可爱过,好想去亲亲她。
龙龙忽然觉得自己不受控制似的,一点一点挪着屁股向者张静桐蹭了过去。张静桐见他靠过来,似躲飞躲的向后靠了靠身子,然后感觉自己的身子被龙龙温热的臂膀包围了,一刹那她感觉那真的像是触电,但是那么温柔,那么舒服,刚刚被抱住就担心他下一秒会放开手,希望永远不要放开,就这样抱着…
于是自然她也慢慢抱住了龙龙。
这样持续了一会儿,谁知道是多久,龙龙忽然把紧贴在张静桐耳侧的脑袋转了过来,然后和她面对面的看着她。起初张静桐还以为他想要放开了,但是紧接着发现并不是这样。龙龙看着张静桐的嘴巴,她的嘴唇肉嘟嘟的,好可爱的…龙龙觉得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他慢慢的向前,直到那一下——
“嗯——”
也不知是谁“嗯”了一下,也无所谓了。龙龙感觉这几乎是世界上最柔软的感觉,他此刻那颗还带着青涩的小男生的心激动不已。他让自己的嘴唇使劲的又轻柔的按在张静桐的嘴唇上,仔仔细细的感受着那种独一无二的感觉。此时龙龙感觉到张静桐温热的气息从她的鼻子里吹拂到自己的脸上,自己的唇边,时轻时重,似有似无,带着一点点羞涩的闪躲和掩饰。龙龙的双唇不自主的一张一合,渐渐的不满足于现状了,于是舌头也不安分的行动起来,赶到了嘴唇的前面,小心翼翼而又兴奋异常的探寻着。接着他轻轻把手从张静桐身上撤下来,转而捧住了她的脸,又转而揽在她的脑后,动作不怎么熟练,略显按捺不住。龙龙渐渐偏过脑袋,张大了嘴巴,整个包住了张静桐那仍然害羞紧闭的双唇,这样一圈一圈扩大的温存,似乎在向面前这个已经被紧张,幸福,不知所措,初次嗅到**的芬芳的女生发出着温柔的通牒:让我再进一步好不好?。张静桐还在努力的害羞的闭着嘴,但是怎么能禁得住这么不可抗拒的温柔攻势,渐渐顺从的投降了,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和龙龙浓密的交织在了一起。此时的她几乎兴奋到极点了,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酥酥的,几乎要瘫软了,慢慢的靠在了身后的车门上。
就在他们俩几乎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刘越忱一句“喂?校长…”类似打电话的声音,吓得他们俩就像忽然摸到了高压电一样一下子分开了。龙龙心咚咚跳着,扭过头去看看窗外,还好,叔叔只是在打电话,并没有过来。
吓死我了…龙龙心想。但是这么一下,俩人都冷静了不少,也没法继续了,尤其是龙龙想起来了他还憋着尿呢。张静桐赶紧害羞的用手抹了一把嘴上的吻痕,又抿了抿嘴唇。龙龙看着她笑笑,跟她说:
“你先呆着啊,我去上趟厕所,憋死我了…”
“嗯嗯。”张静桐说的无比轻柔。她还是脸上红红的,温柔的目送龙龙打开车门走出去。
龙龙好不容易找到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解决了一下个人问题,一身轻松的走回来。短短的路上他还在回味刚刚和张静桐的**一刻…结果回来一眼看见了一个陌生人兀然出现在刘越忱身边,那是个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身材魁梧,体格健壮,身着一身黑色的西服。他留着利索的短发,脸型有棱有角,肤色不算白也不算黑,看起来像是传说中的健康肤色(龙龙下意识的抬手看看自己的肤色比较了一下),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神,犀利中藏着深沉,那光芒灼灼而不逼人,那是智慧,深邃,正义,还有,还有…貌似还有就是职业特点(龙龙也不知为啥就鬼使神差的这么感觉),这么多东西的结晶所折射的光芒。总结起来就是一点,他很像是电影里那些神秘而大义凛然的正派人物,是个很有故事的人物。
龙龙边想边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他们面前。
“哎龙龙回来啦,来,这位是你们孟校长…”刘越忱介绍道。龙龙觉得又到了无聊的叫叔叔叫爷爷叫啥啥的时候了。这时张静桐也从车里钻了出来,站在他们自己面前。
“哎,这个小帅哥就是刘子龙吧?久仰久仰…”这位孟校长忽然对着刘子龙来了这么一句,半认真半开玩笑的,他的声音和外表一样沧桑凝重而有生气。不过他倒是很认真的伸出右手,龙龙见状,赶忙也伸出右手,跟孟校长紧紧握住:
“啊,那个,不敢不敢…”
“嘿,你小子也会几句客套话啊,哈哈…”
“……”
怎么感觉被善意的耍了呢?龙龙的脸被边上几个人的笑声刷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这时,龙龙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装作一本正经的对孟校长说:
“嗯孟校长,可不可以告诉我您的真名啊?”
龙龙说完狡黠的一笑,而孟校长一下子愣了,得有那么几秒钟,他转过头跟刘越忱换了个眼神,接着微笑着说:
“嗨,不就是真名嘛,我叫孟邻,邻是邻居的邻。”
龙龙感觉他此时的表情里包含的信息量略大。
“喔,是接孟氏之芳邻的孟邻吗?”龙龙紧接着一句。
“哎呦呦,孟氏之芳邻不敢当,就是借一句名言给自己添朵花啦!”此时孟校长脸上不禁又多了几分对龙龙的佩服。
“那,添花也要在锦上嘛。”龙龙感觉有点收不住,这貌似是表面在拍别人马屁,实际上在显摆自己。
旁边张静桐也使劲捅捅他,看她那表情:你显摆什么啊,又不是只有你知道~
“嘿这小子!”孟校长也实在是服,满脸笑着指指龙龙,“我之前可是听说你是特别腼腆的啊,这怎么回事儿?情报不准?”
“呃…”龙龙忽然不知说啥了。
“嗨,那不是…碰着知己了嘛,还腼腆啥,嘿嘿…”刘越忱过来解围,不过这个理由听起来倒还算是能说的过去。
大家又说笑了一会儿,然后孟校长让刘越忱带俩孩子回到车上,接着指挥着刘越忱向前开动车子。龙龙和张静桐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围,不知道要发生啥事。车子缓慢的走了十几米之后,外面孟校长貌似给了一个示意,刘越忱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告诉后面俩人坐好,然后双手握紧方向盘,使劲踩了一脚油门——龙龙的身子使劲往靠背上贴了一下,感觉车子猛冲了一下,然后慢慢刹住了。
过了有那么一阵,龙龙才直起身子,看了看窗外,感觉没啥啊,貌似…哎不对!外面没有了孟校长,斜前方还多了一辆黑色的车子,而周围的景色好像也有了些许变化…
正在万分诧异中,前面刘越忱把车子挂回N档,把电子手刹“抠”起来,便转过身,愉快的对后面俩孩子说:
“孩纸们!恭喜你们刚刚穿过了虫洞!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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