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看着窗外的雪，海月有些欢喜，但也感到不便。今年是真的冷，而且府里的吃穿用度也不如以前，这碳火自然也没那么充足。虽说勉强可以御寒，但总归是不像以前那样乱跑去户外肆无忌惮玩的。

“怎么不出去走走？你不是喜欢堆雪人吗？”

徐清辉现在倒是每天来院子里看海月，聊聊诗词歌赋，偶尔教下新区曲，指点下琴艺。

“你又不陪我玩，我一个人多没意思。春娘不在身边，雪人都没人帮我加鼻子和手臂呢。”

海月随口一说罢了，无非是不想提及碳火不足的事。这临安府自然慢慢恢复了原样，可毕竟与北面还在洽谈，能否休得生息还未可知。之前就是打的厉害，才跑了那么多人往南面去，如今好了点，但也还是摆脱不了阴云笼罩的忧虑。

她虽明白徐清明生意做得很好，父母也都在那边生活，可总归不能老拿他们的，她不想徐清辉伸手拿父母兄长的。哪怕徐家的家业本就有他一半，但，她自己毕竟是客人，白吃白喝已经很难为情了。

徐清辉哪里会知道她心里想的这么复杂，只当她一个人没伴。确实，除了春娘，海月与府里的其他女孩子都是保持距离的，不是不好，只是多少是有距离感的。只有和春娘才会无话不谈，放肆随性。

“那我今日教你画一副雪景如何？”

他也不急，只淡淡道。总不能真的陪她堆雪人，要让李挚钦看到，还不得笑话他一辈子。

“好。”

画画最开心了。她答应地极快，一点不给人反悔的余地。徐清辉轻轻一笑，被她刚才的可爱模样惹出些许欢愉。

两人在一块的时光过得似乎特别快，但也不知不觉完成了一副画作，并且彼此都非常满意。

“明日若天晴，我让人把画框起来，就挂这里如何？”

他指着墙壁问，她看了会，点头表示认同。

“真的不出去走走？披上那件新做的大袄会暖和的。”

他又提起，而她看向镂空的窗户，刚才作画时打开了些许，由于全神贯注作画，倒不觉得多冷。现在再想到出去，她便不自觉瑟缩了下。

徐清辉直接把那件白色大袄给她披上，四周是非常柔软的毛边，外面是防风防水的，穿在身上一下子厚实了，也暖和了。

“天快黑了吧？”

她故意问，颇有些不遂他意的“恶意”。

“堆个小小的雪人。”

他靠近她低声耳语，她突然就脸红了。这家伙还真是执着。

“我……”

“明明喜欢雪，为何要躲着？今日下雪，明日说不准就不下了。今年可不一定还能见到雪哩。”

被他说的如此稀缺，好像她不出去玩会真的会遗憾一整年似的。海月叹息，也罢，那就做个小的。

“走吧。”

房门一打开，就有寒气逼来，一出房门，海月整个人都觉得自己变渺小了。

整个院子全是白茫茫一片，屋顶树梢地面，就连小亭子的四周也是白色。

“你这么冷还过来，明日就别来了。我刚才看窗外还不觉得，这才多久的功夫，居然全白了。”

“买还真是喜欢……有趣。”

他的话在她面前竟变得有些停顿，似乎怕说了什么透露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她那无拘无束，满眼都是雪白天地的清澈，实在令人移不开视线。

“就这儿吧，我们在亭子里的石桌上堆个小的，这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来，你就帮忙挖雪给我，我来堆造型。”

“嗯。”

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天色越来越暗也越发寒冷。尽管很冷，海月还是耐着性子，手已经通红，好在小小的雪人很快就完成了。

“要是有相机就好了。”

“我们回屋吧，你手都冻僵了。”

看到自己的手被他握住，海月感觉到这股温暖的热量传来，她有些腼腆地要缩回去。

“别动，我看看。”

海月感觉缩回手，她哪里知道现在的徐府连碳火都这么紧缺，手没有冻疮，可也确实红了，刚才堆雪人的时候，她可没半点矫情，实打实地握冰捏冰团冰……

想念手套……

“没事没事，我一会泡泡热水就好了。你用这个暖手炉，这个暖和。”

“你是对我有意见吗？”

他好像看出来了，她对自己不像刚见面那么热切，有些疏离和小心。

“你想多了。”

见他没有回去的意思，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办好。刚来徐府找到他时，她是各种开心想做点什么。可他对自己似乎少了亲近，总是带着一层看不清摸不着的距离感

这让她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什么，毕竟喜欢一个人不可能会在相见后如此克制，克制到足以用冷淡形容。

女孩子的矜持让她无法太过于主动，她只能留下来静待时机。回不回去都是未知，眼下是要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是否能跟她一同回到现代。

“谌娘子，谌娘子！”

“谁啊？”

“谌娘子，我们二爷可在你这？”

是一个小斯，海月认得他，他经常在徐清辉身边做事，有时候也跑跑腿帮府里做些出府的差事。应该是比较能干的。

“何事？”

徐清辉不等海月回话，直接走了出去，外面又是一阵寒冷的气流穿过。海月自然是不想再走出去，只在他身后站立。

“二爷，李先生派人来告，他过几日要去天台山见老友，说是想请你一起去。”

“他这么冷天去那边做什么？”

“小的不知，兴许是想去看梅花。这是我猜的。”

小斯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见徐清辉神情淡定，他也拿不准主子的意思。

“你去回他，明早一起吃早饭时再议此事。”

小斯领命离去。

海月没有去过太多地方，但省内的大部分景点还是知晓的。

“去寺院吗？”

“嗯，我外祖父在时，我随他也去过那边。不过已经许久不曾出远门了。你可愿一道去？”

“我都可以。”

刚才都说了看梅花，她自然是欢喜的。何况古时候的路途和现代的路途自然相差十万八千里，她反而想看看有什么不同。

“老是一个地方呆着也会乏味，出去走走倒是极好。你今夜先想想要带哪些物品，明日让人开始准备。若是有欠缺的，需要购买的写份清单给我，我让管家安排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