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彦、长门和小南三人一同望着屋外的淋淋的雨水,身后是被捆缚起来地巫女药师野乃宇。
雨之国的雨去得急,来得也急。
雨越下越大,肆虐无比地直拍到泥泞的地面上,带着一股让人心灰意冷的寒意。
无论是山椒鱼半藏、团藏亦或者是那或许有的宇智波斑,都不是初生的晓所能应对的。
那个名叫太一的人到底是谁?
他又有什么目的?
事实上,当发现晓组织能够帮助他缓和雨之国底层对上层的敌视后,山椒鱼半藏已然对晓组织释放了善意。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一个好汉三个帮,要想在诸强林立的忍界混得开,总是要有几个帮手的。
这是山椒鱼半藏在对抗木叶三忍时的心理写照。
他自诩不输于三代目火影,但木叶还有长老,还有宇智波,还有日向,还有传说中的三忍。
雨之国自可以在火、土、风三国之间左右逢源、反复摇摆,但真到了关键时候,还得是自己人。
山椒鱼半藏对弥彦等三人就很满意,在他看来,弥彦等三人就是他最好的帮手,甚至在山椒鱼半藏心底深处,隐隐约约将这三人视为自己的接任者。
忍者,终究要靠实力说话,既然三人之一的自来也愿意收这三人为徒,想来此三人必然有过人之处,非等闲之辈。
或许,会是未来的雨忍村传说中的三忍,也未可知。
这样的人,真的要对晓组织赶尽杀绝么?
猛听天际訇然一声雷鸣,长门心神摇曳,从疑虑中脱身而出,他看了看小南,又看了看弥彦,然后握紧了面具男遗留下的黑白符箓,迟疑片刻,缓缓说道:“无论他是谁?总要试一试他说的对不对。”
长门停顿一会儿,眼神飘忽,语气却变得坚定,似乎在尝试着说服了自己:“宇智波斑或许是假的,但山椒鱼半藏还活着。”
弥彦拍了拍长门的肩膀,鼓气道:“放心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和小南都会坚定地陪在你身边的。”
他一脸严肃:“如果山椒鱼半藏真的对我们包藏祸心,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
闻言,长门眼神变得清明坚定,然后用查克拉激活了黑色符箓。
顿时,一道透明的半圆形将众人围了起来。
小南心下一惊,连忙跳出圆罩,发现这罩子并无囚禁的功能,心下稍安。
长门见状,用水遁忍术浇醒了药师野乃宇,冷声质问道:“说罢,尊敬的巫女大人,你到底是谁?”
药师野乃宇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成了阶下囚,不过想起陆玄的吩咐,心中安宁,沉静道:“我叫药师野乃宇,是一名游走四方的巫女。后来受雇替木叶忍村的根组织工作,被吸纳为根组织的一员,成为木叶忍村的长老团藏麾下的一名间谍。”
长门等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长门续道:“巫女大人,虽然很感激你赠送给雨之国的药品,但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了。你还是赶紧离开雨之国吧,下次再踏入雨之国,就是你的死期。”
药师野乃宇哂笑一声,轻声道:“还真是幼稚又善良的孩子。你们放心好了。我虽然是团藏的间谍,但只是为了拯救因战争而失去父母的孩子们,才投身于根组织。我并不认同团藏的理念,这次来这里,有高人指点,是要我和你们一道,粉碎团藏的阴谋。”
“高人?”小南脸色一寒,冷冷道:“是那个面具男么?名为太一的男人?”
“不,不是他,他只是我们的合作伙伴。”药师野乃宇想起陆玄的话,轻轻摇头,说道:“是一家神秘的公司,叫做安布雷拉公司,又名保护山公司。”
药师野乃宇掏出一枚红白相间伞面状的徽章。
“保护伞?好自大的名字。”小南嗤之以鼻:“藏头露尾,不敢见光的垃圾,能保护得了谁?有什么资格叫保护伞公司?”
“自然能。”药师野乃宇沉声道,语声沉缓,却又透出不容置疑的刚硬坚定。
她看向弥彦,问道:“请问三位阁下,你们认为这个忍界混乱不堪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弥彦上前一步说道:“是因为缺少理解与爱。大家错误的将查克拉用于战斗,而不是用查克拉搭建起相互了解的桥梁。”
“只要国与国,村与村之间能够坦诚相对,通过对话加深理解,战争就会结束,和平就会到来。”
“毕竟,谁都不愿意再感受痛苦了。”说到这,弥彦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似乎想到了那些惨剧。
“真是愚昧的想法,就像曾经的我一样。”药师野乃宇沉沉叹了口气,冷冷道:“当雨之国的孩子在泥泞中为了一口吃的而相互厮打的时候,火之国的大名却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和他的臣子一起享受着精美的食物。”
弥彦等三人相互看了看,一同想起了小时候三人合谋偷窃食物的日子,那时候,幸福是如此纯粹,但苦难也是如此的真实。
“而这些食物,虽然可能仅仅是一小盏精致的糕点,一小碗鲜嫩的肉食,其花费的金钱,却可以让一千个雨之国的孩子吃饱肚子。”
“我就曾听闻,有一名还算慈善的领主,仅仅为了一碗鸡肉羹,每天都要杀一百只鸡,只为选取每一只鸡中肉质最鲜嫩最劲道的那一小块肉。”
“如此奢靡的生活,如此奢华的享受,对他们来说,就和底层老百姓吃一碗稀饭一样普通。难道你去和火之国的贵族们说,高贵的大名,尊贵的贵族老爷,请发发善心,施舍给我们这些活不下去的人一点点吃的吧!”
“你认为他们会怎么说?”药师野乃宇冷冷道,这么多年,她已经见过太多为富不仁、麻木冷血的事情了。
长门等三人闻言,脸色俱都一变,阴沉着脸。
弥彦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讪讪道:“不管怎么说,好人总比坏人多,只要杀了那些黑心的贵族,大家相互理解,总会有富人们发善心,给穷人们布施些食物的。”
“春种一颗粟,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种田的是穷人,打工的是穷人,卖命的是穷人,为什么饿死的还是穷人!”药师野乃宇残酷地揭露了这个世界的现实。
她高声质问道:“凭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凭什么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凭什么贵族宫殿式的庄园旁边,是农民破败的草舍;忍族舒适生活的同时,是绝望的底层忍者们为了低廉的薪金相互厮杀!”
雨声潺潺,冷雾流荡。
三名忍者身披雨衣,冒着大雨在山野的高树上矫健地奔跑着,他们速度极快,冒雨前进,雨水却丝毫不能阻挡他们的视野。
忽然,为首的忍者停靠在一棵大树上,伸手做了个停下的手势,紧跟着他的忍者也令行禁止,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雨之国,”为首忍者身材较为健硕,目光敏锐,小心翼翼地打探一番四方环境后,说道:“暂且停步。玄间,你去将消息告知队长。”
“靠,凭什么!为什么要他当我们的队长!”其中一命忍者不爽地小声嘀咕道。
“就凭他实力数一数二的强。”最后一命身形苗条的忍者没好气道,却是一名女子,正是静音。
她继续说道:“陆玄和赤明两人已经被认定为正式中忍了。”
“这并不意外,他们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特别上忍的水平,晋级中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为首的忍者沉声道:“玄间,服从命令是忍者的天职,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
“可恶,伊比喜,我不是不知分寸的小鬼。”玄间气鼓鼓道。
进入中忍考试的,分别是砂忍村的赤明、灼遁叶仓,木叶忍村的陆玄、静音、不知火玄间、森乃伊比喜,以及泷隐村水淹、草隐村无为。
这八人被分成了两个小队,分别为天之小队和地之小队,其中,陆玄为天之小队队长,带队叶仓、水淹及无为,而赤明则为地之小队队长,带队静音、不知火玄间以及森乃伊比喜。
不知火玄间心中腹诽几句,却也不敢耽误正事,连忙自怀里取出一枚口哨,模仿鹧鸪声鸣叫了起来。
“真是的,太吵了,除了陆玄和卡卡西那两个家伙以外,木叶新生代的忍者都是这么慢的嘛。”忽然,一道漫不经心的吐槽自三人头顶传来,却见一名身材矮小的忍者乘坐者一只木制的赤红大鸟从天而降,漂浮在三人战力的树梢旁。
“你,你,你竟然会飞?”不知火玄间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少见多怪,这是我的机关兽,朱雀。”赤明拍了拍坐下的赤红大鸟,将其收入封印卷轴中,然后跳至树梢上,懒洋洋道:“我都在这里等了你们半天了,我会将这件事详细计入到任务卷轴的。”
“可恶,你在臭屁什么啊。”玄间握紧了拳头,心中气愤不已,暗自吐槽。
“队长,我们已经按时间赶至雨之国边境,请下令。”伊比喜不为所动,冷静道。
赤明瞥了一眼森乃伊比喜,淡淡道:“忍者么,任务要么就是卫护看守,要么就是杀人放火咯。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毁灭的山椒鱼半藏最为珍视的兵工厂。”
“山椒鱼半藏的兵工厂?”三人心中俱是一肃。
山椒鱼半藏可是被誉为半神的男人,曾经以一己之力轻松应付年少时期的传说中的三忍,虽然迄今为止已经过去快20年了,但虎老雄风在,仍然有着让人胆寒的实力。
木叶出身的忍者虽然心气很高,但也不是妄自尊大之辈,静音心思缜密,闻言不禁面露难色:“队长,仅凭我们几个毁灭山椒鱼半藏的兵工厂,未免有些力不从心吧。”
“我看是自不量力。”不知火玄间撇嘴道。
赤明道:“我们只需暗杀兵工厂的厂长便可,其他人,自有铁之国的武士去对付。”
“铁之国!武士!”静音等三人不禁面面相觑。
淋淋的雨水中,百十号身形健壮的大汉拥着一行长长的车队,沿着蜿蜒向西的驿道迤逦而去。
车队由一辆厢车带头,剩下的都是宽敞的货车。
一位骑着高头大马,手持薙刀,披着紧凑铠甲的武士驱马来到为首的那辆古朴厢车车篷前,对车中的人俯首道:“三船总将大人,前方十里就是雨之国的兵工厂了!”
厢车之上,坐着一名头发灰白、面相坚毅的中年武士。
那武士身形健硕,嘴巴和下巴留有长须,头部包裹着绷带。身穿绿色的叠层挂甲,佩戴一把武士刀,正端坐在厢车之中,闭目擦拭手中寒光凛凛的长刀。
他闻言,放下手中长刀,伸出一只干瘦有如鹰爪的手,掀开了车篷,露出一副鹰视狼顾的神情。
他沉声吩咐道:“诸位兄弟辛苦了!此次任务关系重大,不容有失。护卫队在四周警戒,其余人等穿戴好盔甲,在此地先行休息片刻,好好养精蓄锐一番,再听我号令!”
旁边的大汉立刻三三两两从货车上取出一件件盔甲,麻利地穿戴起来,然后各自找了颗大树背靠着坐了下来。
眨眼之间,那些穿着粗布麻衣的车夫马夫,摇身一变,变作身穿银色的叠层挂甲、手持长刀利刃、头戴防毒面具的武士!
那一套精钢重装铠甲,将他们全身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犹如铁铸的肉身,蕴藏着充沛的力量。
这一伙人,正是铁之国最为精锐的部队!
骑马武士低声道:“三船大人,木叶、岩忍以及砂忍真的会联手对付山椒鱼半藏么?万一他们骗我们怎么办?山椒鱼半藏可是被誉为半神的男人,实在是危险,我们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车中人缓缓摇头,轻声叹道:“就算是骗了我们,我们又能如何?”
“我们固然不是半藏的对手,但我们更得罪不起木叶、岩忍村和砂忍村!”
骑马武士闻言,不禁目光一暗,低下头来。
三船沉沉叹息道:“再说了,铁之国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只有铁矿了。无论火之国、土之国还是风之国,都不缺乏精良铁矿,又骗得了我们什么?也就只有雨之国,缺少矿产资源,才将我们铁之国视为禁脔。”
“可是,暗中偷袭实在不是武士的行径。”骑马武士面色羞红道:“我更希望能摆开架势,真刀真枪和雨之国的忍者干上一架,洗刷我们曾经的耻辱。”
三船闻言,目光微微失神,想到了过去。
十几年前,铁之国曾与雨隐村交战。
那时候的山椒鱼半藏正值壮年,忍术精湛,更有一身毒气,无论是与砂忍村、岩忍村亦或者木叶忍村交手,都能游刃有余,全身而退。
更不要说在忍者眼中,看起来极为笨拙的武士们了!
战场上,屡战屡败的铁之国武士一听见山椒鱼半藏的名号便掉头就跑。
只有三船独自一人留下手持武士刀站在半藏面前,交手一阵后,三船的右脸被半藏重伤,刀也被半藏的锁链打断。
三船倒地后,半藏告诉三船:“一个人的终结并非死亡,而是在他失去信念之时,你即使当场死亡,也并非一把钝刀,我会向世人宣称你是个英雄”。
三船想用自己的死换一句半藏不杀自己同伴的承诺,半藏很赏识三船这种牺牲自己保护同伴的精神,于是将解毒药给了三船。
之后三船开始卧薪尝胆,贯彻自己的信念修行,培育自己的嫡系部队。
他们这一行人,名义上是照例运输铁矿石给雨之国的车队,其实,都是铁之国暗中蓄养的最为精锐的武士。
当初山椒鱼半藏饶了三船一命,现在,三船却要伪装成货车队伍,暗中偷袭山椒鱼半藏,这等行径,实在让人不齿。
但三船的目光在一瞬之间就坚定下来,他毅然道:“你错了,真正的武士,不以个人荣辱为重,而以大名国家的事业为重!”
“而且,当初山椒鱼半藏饶我一命,也并非是大仁大义。这么些年,我仔细想过来,他留我一命,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搜刮我们铁之国的财富罢了!”
自从那次惨败于山椒鱼半藏之手后,铁之国的大名被迫签下城下之约,每月要赔付雨之国大批的精良铁矿石,作为战争赔偿。
“这么些年,雨之国欺辱我们铁之国太甚。”三船继续肃声道:“这几年,我们铁之国开采出来的精铁,流水一般的送入雨之国,成了雨之国的农具、工具、武器、兵甲、器械,帮助雨之国发展壮大、”
“我们铁之国,空有矿产之利,却只能用些低劣的青铜器生产生活,百姓困苦不堪,大部分武士们连一件趁手的兵器也无。”
“是时候改变这一切,就算是背负着耻辱的骂名,我们也要除掉山椒鱼半藏!”
“雨之国不是什么好鸟,可是,那几家忍村肯定也没安好心!”骑马武士恨恨不平道:“师父大人,我们为什么不继续坚持中立政策呢?反而要掺和进雨之国和几大忍村之间的腌臜事来。”
骑马武士重重用薙刀砸了一下地面,气呼呼道:“他们无论谁胜谁负,我们坐山观虎斗,岂不甚好!”
“铁木,记住,我现在不是你的师父,而是总将!”
三船瞪了骑马武士一眼,肃声教训道。
然后,他沉看着徒弟稚嫩的面庞,沉沉叹了口气,先是轻轻摇了摇头,沉默片刻,然后起身轻轻拍了拍骑马武士的肩膀,淡淡道:“国小力弱,只能奉行中立,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现在,忍界大战结束了,已经容不得你中立了。就像是一伙吃不饱的强盗,为了吃食,大打出手,结果发现,他们相互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便约定不再内斗。”
“但他们肚子还是饿的,如何是好,就只能将目光放在那些实力不如他们的人身上!”
“比如,雨之国!”
“比如,铁之国!”
三船呵呵冷笑几声,厉声说道:“你应该庆幸,半神之称的是山椒鱼半藏,而不是三船!”
“我,们,不配,做忍村的对手!”三船面色铁青,一字一字从嘴里挤出道:“那就只能做忍村手上的刀,去对付忍村的敌人!”
“休息够了,出发!”三船扬声喊道。
风更更大了,雨水也更冷了,铁之国的武士都带着精铁盔,身披重甲,背负双刀,目光凝重,军容整齐,森严有序地向着兵工厂进发,整支队伍在大雨中幻化成一条蜿蜒前行的巨蟒,向着雨之国露出凛冽冰冷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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