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夜开始，请喊牛犇为牛十一郎。

半个时辰内，金莲浮上水面呼吸了十次，嘴巴酸疼的几乎合不拢，最后一次还差点被呛死。

这等付出，终于换来了牛郎短暂的清醒。

金莲顾不得漱嘴揉搓酸疼的脸，只急声将牛犇面临的状况，以及八两银金老六它们的施救措施说了一遍。

然后便殷殷叮嘱牛郎，务必要坚持住，努力控制爆窜的妖气，护住元窍，免得被妖气塞窍，伤了妖魂那可就彻底归了混沌蒙昧，很难再有机会化妖。

牛犇看见金莲嘴角的物事，猜到了缘由，又听闻八两银与金老六与自己借钱，以倾家荡产的准备为自己求告杨萍萍，代购一枚月华石，不禁心中大为感动。

刚要出言相谢，金莲忙阻止：“好牛郎，莫要多说费时，还是想着怎么坚持至少半天的时间，其他言谢都等牛郎好了再说不迟。”

又深情说道：“牛郎是天，奴奴是地，天与地合；牛郎是树，奴奴是藤，藤与树缠；牛郎是风，奴奴是沙，沙随风扬。......”

“牛郎若是坚持不住，需谨记奴奴的话儿，莫要丢下奴奴一人在这世上，奴奴还想着给牛郎诞下小牛哩......”

牛犇本相黑牛眼中，渐渐湿了眼角，瓮声瓮气道：“妹儿，且放心，不为别的，就为妹儿俺老牛也要熬过去。”

说罢，再不多言，在金莲担忧的注视下，主动闭上了眼睛，趁着这不多的清醒时间，思考着如何熬过去，坚持下来。

内视之下，体内妖气灰的多黑的少，其中灰色几乎占据了九成，经过金莲转述八两银金老六的话，牛犇知道，这灰色妖气乃是自己骤然吞服灵果凝聚出来的，没有经过月华洗练，才变得虚浮不纯，与最开始那种起源妖气混在一起，彻底成了泥水一体驳杂难分的妖气。

这妖气驳杂之相，从牛犇第一次吞服灵果便初现了，但是牛犇魂穿牛身，人妖双魂强大，初始并未感觉到异常，强大的人妖双魂足以掌控。

但自从这几日，连续吞服许多灵果，妖气急促膨胀，达到了小妖三阶的容纳极限，牛犇妖魂固然强大，但也有极限，面对急促膨胀的妖气，再也无法完美掌控，又在与金莲欢爱时，心神松弛心情激动，这下原本就岌岌可危妖魂掌控，彻底被妖气摧垮了防御。

驳杂的妖气冲击妖魂，妖魂无以为继，只能放任缩回眉间，而妖气没了束缚，彻底闹将起来，在体内乱成一团，几欲要涨破牛犇肉身，所幸牛犇肉体被滋养的强悍，一时半会还能以肉身封住妖气。

但肉身封住了妖气，却也惹得妖气更加的暴虐，如同造反被困的叛军一样，试图要冲击元窍，充塞满元窍，进而揪出妖魂，一举将牛犇打落回蒙昧野牛，至此天高鸟飞海阔鱼游。

这妖气既是妖怪的动力之源，也是妖怪的催命判官，如船行水面之水，如圣皇御民之民，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可臣王亦可叛皇，相辅相成相宜相克。

牛犇想到此处，很怀疑这妖境中，是否有叛乱成功的妖气，启生了灵智进而化妖的？

暂时不去想它，牛犇现在只求能想个法子，免得妖气充塞元窍伤了妖魂，就在这时，一直盘踞元窍内的运字小旗，陡然旗面招展，烈烈作响，一股玄奇气息出现，将蜂拥而来的妖气给打落马下。

牛犇立时大喜，许是初逢大变慌了神，如此犀利的小旗，自己适才差点忘记催动，还让小旗主动出手，实在反应迟钝。

小旗如横刀立马的大将一般，立于元窍关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任凭妖气汹涌而来，结果都是铩羽而归。

如此，牛犇彻底放宽了心。

有运字小旗出面阻拦，把守关隘，牛犇再也不担心妖气充塞元窍，伤了妖魂。

没了妖魂之忧，牛犇得以彻底清醒，有足够多的时间思考该如何应对体内驳杂造反的妖气。

不消除平定这妖气，让它们一直这样，那自己老是顶着一副黑牛本相，显化不出妖身，也动用不了任何力量，眼见元妖节与堡长大寿将到，又缝演武赌斗，如此空有其表模样，如何赌斗的了，又如何入得了堡长老爷的法眼，赏一个最贵的力士出身？

只怕这野牛模样，连堡长老爷的大寿会场也入不得门，堡长老爷大寿，抑或是前一天的元妖节，至少也需化出妖身的三阶小妖得以参与。

牛犇苦苦思索，时间一分一秒而过，天色已然大亮，金莲早就穿好了衣服，免得被它妖占了便宜。

“牛郎，好牛郎，可要坚持的住，若是牛郎好了，奴奴便依你旱地种莲之举——”

金莲为了鼓舞牛犇，也不顾脸面，小声着将牛犇求告之事拿出来许诺。

牛犇不愧是色授魂与的食草妖怪，只一听金莲之言，猛的睁开眼睛：“妹子，此言可真？”

金莲红了脸，既气又爱，狠下心来点了点头：“若是牛郎此劫无碍，奴奴，奴奴依你便是......”

牛犇大喜，翻了翻牛嘴以示大笑，金莲狂翻白眼，只恨的牙痒手痒。

闻听此等喜讯，牛犇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夜间食草之景象，嘴里念叨着‘三扁不如一圆’，什么‘九孔难敌一窍’的荤话刺激自己的脑筋。

突然，牛犇猛的一个激灵，有了个胆大的计较。

牛犇贪喜食草，可劲儿折腾金莲，但贪欢要紧，自身实力也要紧，故而在学会了八两银，金老六王婆老甘龙神通后，又忍不住心中好奇，磨着金莲学来了她的本命，九孔神通。

金莲羞羞答答的让牛犇妖气入体，到体内看清楚了神通构造，牛犇一边感叹造物神奇，一边习惯性的将这神通在元窍内，勾勒出来妖箓种子。

只是，老牛食草，又不是被食草，即使九孔神通对应的妖箓种子已经成熟，也没有发源，无他，只因为老牛不捡肥皂，也无需在后面多添九个五谷轮回通道。

但是这是，牛犇却有个大胆的想法，若是将九孔神通对应的妖箓种子，打入左右两肾中，开了辅窍专门用来储存妖气，那岂不是无需购买昂贵的月华石，就能解决了体内妖气不受控制的状况？

妖气之所以不受控制，两个原因，一是妖气驳杂没有经月华洗练，二是妖气太多妖魂不能完美掌控。

若是开九窍，储存一部分妖气，剩余的妖气妖魂不就可以掌控了么？

还省下一大笔购买月华石的钱，那月华石岂是小妖们用的起的，再过几天便是月华日，有白嫖的为何要多花钱去买呢，俺老牛精穷，有浑家要养，可不敢浪费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