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愈这日和朋友到外头喝酒,酒力一般的他很快就醉了,在某酒楼的包间睡着,上等的包间有床榻,睡着也不会不舒服,本以为会一夜睡到天亮,但齐云愈半夜醒来了。
一起喝酒的另两个兄弟也早就醉得人事不省,反正都有小厮看着,他决定先回去。
睡不惯,睡不惯,在外头睡不了,臭脚的,打呼噜的都有,让人怎么睡?
自从当了侠客,他就不怎么带小厮,后来不当侠客了,也时常接到苏老板奇奇怪怪的任务,带着小厮还是不方便,所以今日他也是一个人去喝酒的,可能脑子不太清醒,本想回国公府的他,很顺脚地就去往东来阁,也没一个小厮劝着。
似乎有很难闻的气味,还有奇怪的声音。齐云愈瞬时惊醒,发现自己此刻就站在东来阁的门前,而上头的天空闪着火光。
齐云愈当即施展轻功跳了进去,一边大喊一边拍郭婶子等人的门:走水了,走水了,快出来。
里头的人终于有了动静,首先出来的是赵氏和悠悠,她们也一边喊着:走水啦,走水啦!
刚出来,悠悠突然想起房间内她娘刚绣好的绣样,瞬间又冲回了那屋子里,赵氏拦也拦不住,然后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悠悠——悠悠——赵氏声嘶力竭。
火已经烧到了她们的屋子,悠悠刚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东西从上头落了下来,砸到了她背上,她便摔在了地上。
齐云愈心神大震,憋着气就冲进那间屋子,好在女孩就在门口边上,踢开那压在背上燃烧的木头,他抱着女孩出去了。
你们都快出去,带郭娘子走!出去叫人。齐云愈见火势越来越大,这儿都是老弱妇孺,怕是灭不了火。
周围都是商区,住的人不多,但悠悠等人的叫声很快惊动了打更人,望火楼那边也采取了行动。这里的店面幕后老板大多是达官贵人,望火楼定然是不远的,很快就组织了人过来,将大火扑灭了。
这秋日里干燥,我天天在这儿叫,你们别听不进去,一定要注意火苗。
是是,我们都记住了。郭娘子连连道歉。
虽然有人来救火了,但因为秋风干快,火势很猛,大半个东来阁都被烧了。
悠悠哭了起来,本来赵氏也是想哭的,但她知道在女儿面前要坚强。
悠悠不哭,娘带你去看大夫。
郭娘子也听出了不对,自己无法帮着对方,不添乱就好了。她紧紧护着怀里的孙子,小孙子和安慰着悠悠。
齐云愈不知道附近哪家大夫会治疗烧伤,但他知道苏言裳一定什么都会治,于是他说道:大姐,我背着悠悠去找苏大夫,你太慢了,我怕耽误治疗,你先和郭娘子去旅馆住着。
她们住的房屋在她们出来之后,救火员来之前就被烧没了。郭婶子只能点头,见赵氏还想拒绝,劝了几句,几人在附近寻了个旅馆住下。但赵氏没办法在旅馆等着,想去苏大夫家里,却不知在哪里,急得团团转。
齐云愈背着小姑娘一路飞檐走壁,很快就到了空涯苑。
老板,老板,悠悠烧伤了,你快起身看看。
苏言裳在东厢房听到动静,心中一惊,披了一件薄披风就出去了。
怎么回事?
齐云愈一边简单讲述,一边将悠悠背进了苏言裳的房间。正房这头,逸竹正给齐世子汇报外面看到的情况。
悠悠背上的衣裳已经烧坏了,血肉模糊地贴在了皮肤上,皮肉有烧伤的痕迹,苏言裳见到心里一阵难受。
这么小的姑娘!好在救人及时,真正烧伤处不大,周围大片只是轻微的烫伤,但砸
到的那一下造成了轻微内伤。
火速救治后,她就让悠悠睡在了她的床上。齐云愈又跑到了东来阁附近旅馆,将悠悠的情况告知赵氏:悠悠情况不严重,只是背上上了药,不好颠簸,且每日还需换药,这些日子暂时住在苏大夫那边,明日我就带您去看她。
翌日,苏言裳刚要出门,齐云苍也出了正屋,而齐云愈已经带着一晚上睡不着的赵氏进来了。
赵大姐来了,请过来。苏言裳不多说,就带着赵氏去看悠悠。只有亲眼见到,才能真正放心。
苏言裳在屋门外对着齐云愈感慨:你这酒喝得值,改天谢谢你兄弟。
苏言裳转身将门关上,将空间留给赵氏母女,也要说一些不想让她们知道的事。
这件事一定是人为。
为何?
两兄弟异口同声。
齐世子,你这么问,就是已经知道事情经过了吧,难道你就没有一些想法?
只要不是遇上关于镇北侯府的事,齐云苍的脑子还是有的。
嗯。这件事是否为他连累,他不知道,望火楼很近。
因东来阁所在的东水街是北城街市最繁华的地方,所以望火楼就建在了不远处,按理来说,望火楼的人会十二个时辰轮值,每时每刻都关注火情,黑夜里万家灯灭,哪里有火光应是很容易看到的,从看到至派出的救火员到场,秋风再干也不应该会造成那么大的损失。
所以一定是有人故意买通了望火楼!
逸竹,你去查。
苏言裳不会在家里等着调查结果,何况她不信任对方,万一是易老夫人做的呢?
她让赵氏在府上住上几日照顾悠悠,自己出了门。
逸竹收到命令出去,很快就回来了:世子,那个时段望火楼负责观察之人不承认,他说就是没看到火苗,之所以火势会烧得那么快,确实是因为秋风。
不承认?
不承认就是有鬼。
是否要将人抓起审问?
先暗中查。
很快又有了进展,逸竹说道:那人昨儿白日里与孙叔的手下有过接触。
齐云苍闭了闭眼,逸竹又道:也是此人最先在青石书院那几个学子面前说颜夫子的事,刻意引导那几人去冯恒面前说道。
齐云苍脑壳疼,铃铛却在门外听了个正着。若是苏言裳站在门外,二人定是很容易发现,而铃铛的轻功和气息调节日益精进,已经超出了二人能够感知的程度,所以没有发现她在外头。
去绯霞苑吧。逸竹推着齐云苍去了绯霞苑,铃铛也悄悄跟上。
东来阁被火烧的事一大早就传到了卢氏那里。
她很意外,但着实高兴,她对三角巷的事耿耿于怀极了,本来想通过颜娘子青楼女子的身份打压苏言裳的名声,让她的东来阁甚至是野草堂都开不下去,结果不仅没有打击成功,还让颜娘子收获了极高的赞誉。
她还知道了国公爷竟然帮着她请了徐老的事。没错,即使齐云苍不承认,她也是那样认为的。
这件事给她的打击很大,本来苏言裳的出现已经让世子和她离心了,而如今国公爷也不站在她这边了。
康嬷嬷很无奈,她早就发现国公爷对夫人隐隐有不满,但又觉得夫妻那么多年哪儿有隔夜仇,加上国公爷连妾室都没有,二人定会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哪知道这回事态如此发展。
而今一大早就收到苏言裳倒霉的消息,她的心已经不能用高兴来形容,不过:这火被发现得也太早了,若是晚一些被发现,不就一个瓦片也不剩了?那样东来阁
也就名存实亡了。
如今也烧了大半,剩下的房屋估计也得推倒重建了,不知道夫人为何揪着这么小的细节。
那是因为二爷正好经过,才正好看到火光。
他怎么会在那里?
康嬷嬷的心有些凉,她知道卢氏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的儿子可能当时就在那东来阁里救火,万一出了意外的情况会如何,这些她似乎都不会去想。
说是刚和友人喝了酒回来,经过东来阁。
经过就经过,多管闲事做什么?卢氏还不知道自己的二儿子是苏言裳的拥趸,自诩苏神医手下第一干将,若是知道,更得气死。。
二爷是心善。
嬷嬷,今日我们去街上看看。
当然要亲眼看看东来阁倒霉的样子。
母亲怎的那么高兴?卢氏正在让康嬷嬷打扮,齐云苍就进来了,隔着屏风他问道。
一大早就听到高兴的事,我打算去北城街市,世子有没有空陪母亲前往?
好的。
二人上了国公府的豪华马车。
跟在后头的铃铛继续跟着,只是马车的声音比较大,听到里头说话的可能比较小了。
母亲所说的高兴事是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东来阁昨晚被烧了。这话卢氏是笑着说的。
母亲可知道,东来阁不仅仅是一个店铺,后面还有院子,院子里头住着人,有老人还有孩童?
我......我怎么会知道?
卢氏皱眉,儿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儿子查到这件事是建宁侯府的人做的。
别人不知道孙叔和卢氏的关系,齐云苍可是知道的。不过,卢氏之前不知道,齐云苍知道她和孙叔的关系。
你说什么?
齐云苍看着卢氏,眼神里有些悲凉的情绪闪过。..
你该不会怀疑这件事与我有关吧?
卢氏当即生气了,早上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马车很快到了东来阁,如今哪里还见东来阁的影子,半个东来阁已经烧没了,只剩黑灰的残垣断壁,时不时一阵秋风刮来,碳灰随风而落。
停车。齐云苍开口道。
车辆正好停在了满目疮痍的东来阁面前,周围已经围上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他将帘子打开:母亲今日那么高兴地上街,就是想来看这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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