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反目

沈文度当时又关照了几句便即告辞，他走之后林虎便陷入了思索，很明显这批军械是纪纲下令打造的，他要那么多武器干吗？这分明就是图谋不轨，这事自己要是不举发，将来追究下来自己就成了纪纲的同伙，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按理说自己理当向上报告。

不过纪纲如今的势力如日中天，自己一个四品镇抚使怎么斗得过他啊？这事看来还挺麻烦，想到这里林虎立刻找来了南宫少卿私下商量，南宫少卿听完前因后果也是吃惊非小。

“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所以这才找你商量。”林虎说道。

“要是这批人没被抓回来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可如今即便想瞒天过海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看来只有选边站了。”

“你打算站谁？”

林虎琢磨了一下，最终一拍大腿：“还是站在万岁这边，我不觉得纪指挥使的图谋能够成功。”

南宫少卿闻听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可如今该怎么做呢？上次射柳的事你也是亲眼所见，如今朝臣对于纪指挥使都是敢怒不敢言，光咱们上告人少势微，搞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林虎眼珠一转忽然说道：“或许还有一条路可走。”

“哪条路？”南宫少卿问道。

“找我义父。”林虎意味深长地说道。

之后林虎稍作安排，让南宫少卿看着那几个主犯以及被封存的军械，这些都是证据，而其本人则前往皇宫，求见自己的那位义父曹永贵。

曹永贵一看林虎如此直接了当的来找自己，也预料到是出了什么大事，故此第一时间便来见林虎。

“长生啊，你这小子那么着急来看咱家，想必是又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林虎闻听脸也不禁微微一红，确实自己平时和这位义父来往并不密切，一找对方往往就是有要事相求，连林虎自己都觉得有些势利，可事到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当时林虎便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说，曹永贵闻听也不禁大吃一惊。

“长生，你这些消息确实吗？”

“千真万确，那些主犯如今还在诏狱里押着呢。”

曹永贵闻听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是颇感为难，林虎见状忙上前说道：“义父，这件事关系重大，孩儿我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来求教您老人家，您可一定要帮帮孩儿啊。”

曹永贵闻听拍了拍林虎的肩头：“长生你尽管放心，义父就你这么一个干儿子，我不帮你帮谁啊？其实圣上对于纪纲那猴崽子早就已经心存不满，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这次正好是个机会一举搬到他。”

“那义父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外朝那些官员如今大多忌惮纪纲的权势，指望他们是没戏了，这次看来只有在我们内廷做做文章，谁让我是你义父呢？这次我就冒冒些联合一批内侍一同举发纪纲的不法所为，不过能不能告下来咱家眼下也没有把握。”

林虎闻听不禁歉然道：“都怪孩儿，总是给义父您惹麻烦。”

曹永贵闻听一笑：“你小子知道就好了，总之如今那批人犯以及军械都是至关重要的证据，你们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千万不能有闪失。”

“孩儿明白。”

“那我这就回去联合内廷同僚举发纪纲，长生你们接下来也要多加小心。”

林虎闻听点了点头，俩人这才分别，林虎当即赶回了诏狱，立刻调来了张大勇，范天锦等一批自己的心腹好友，由他们监管被擒的那批人犯，没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接近。

安排妥当之后林虎就焦急得等待曹永贵那边的消息，也不知对方能否告得到纪纲，虽然根据林虎所知的历史，最后纪纲确实是遭到了肃清，身败名裂，但这边的世界又是否会沿着这条线发展呢？此时的林虎依旧没有把握。

很快夜幕降临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林虎的担忧变得越来越强烈，他担心纪纲得到消息是狗急跳墙，即便对方不能把朝廷如何，但收拾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进而林虎又担心起了负责看守那批军械的南宫少卿，也不知对方那边情况如何，林虎有心去看看情况，但又怕诏狱这边出事，一时是左右为难。

转眼到了午夜时分，忽然翁鸿烈带着一批人来到了诏狱，说是要带走那批人犯另行审讯，林虎知道纪纲这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准备有所行动，尽管他跟翁鸿烈私交甚好，但这一次还是选择顶撞了对方。

“这些都是要犯，没有圣上的旨意谁也不能将他们带离诏狱。”

“可我们有纪指挥使的手令！”翁鸿烈说着还真拿出了一张纸，上面纪纲的大印殷红如血。

“就是指挥使的手令也不行，要审就在这里审，总之没有圣旨这批人谁能不准带走！”

此时站在翁鸿烈身边的袁江高声呵斥道：“老林，你喝多了！？莫非想造反不成？”

林虎当时也是毫不退让：“谁想擅自带离这批人犯，我看才是真想造反！”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袁江说着当即拔出了佩刀，紧接着他身后跟来的同党也纷纷亮出了兵器，林虎这边范天锦等人见状也是纷纷拔刀，双方是一派箭拔弩张的气氛。

林虎此时表现的相对冷静，他没有拔刀，而是上前跟翁鸿烈说道：“翁叔，自从我加入锦衣卫，您一直待我不薄，尤其这几年没有您的栽培也没有我的今天，我一直拿您当做自己的榜样，可如今纪指挥使在干些什么，您心里比我清楚，您就真打算这么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吗？我劝您还是及早回头吧。”

翁鸿烈闻听眉头动了动，显然对于林虎这番话也有所感触，过了一会儿这才长叹一声：“林虎啊，多谢你好言相劝，只可惜许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翁鸿烈话音未落，腰间的佩刀竟已出手，直接朝林虎便劈了过来，这一下突如其来，换做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难以躲闪，但林虎明显是另外那一小部分，当时只见林虎身子一侧，躲开了翁鸿烈这一刀，接着反手去抓对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