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迷迷糊糊,飘飘渺渺,似乎离了太极殿,出了大明宫,到了一处寺庙。他左右环顾不见宫女、宦官,望门庭路口,也不见侍卫,怒而喝道:“今日何人侍驾?可有人护卫?”
话落,无人应答,李世民惊疑不定,走到一处高台,向远处眺望,终不见任何一人,迟疑道:“朕这是到了哪?”
“陛下这是在梦里?”
李世民闻言一惊,四处张望,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问道:“何人说话?”
“贫僧唐三藏。”
李世民一愣,心道:唐三藏?哦对,想起来了,是五年前去天竺出使的那个和尚,问道:“你怎会在此?朕为何又梦到你?”
“皇兄,贫僧路经黑水河,听闻一桩秘事,担心陛下安全,这才施法梦中相见。”
李世民一听,升起一股怒气,心道:“好大胆的和尚,一个小小的使臣之职,竟然敢称呼我皇兄,咦……好像,他临走时……对,当时朕为了收买人心,让他尽心尽力,确实说与他结为兄弟。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和尚,给点阳光就灿烂,竟然真敢称呼朕皇兄!要这么说,朕还给他父亲陈光蕊叫干爹么!”
李世民喝道:“你怎敢搅朕清梦?又为何不现身相见?”
三藏道:“法术不是很熟,没能现身,陛下稍等,我在施展一遍法术试试。”
话罢,他半晌未说话,就在李世民等的不耐烦时,一道佛光炸开,走出一个佛祖般的僧人。
李世民透过佛辉看去,见到三藏容貌,这才拨开心里尘封的记忆,面善心冷的道:“那和尚……御弟,果然是你。”
三藏行了一个佛礼,开口道:“今夜贸然托梦,是有一个要事相问。”
李世民半信半疑,问道:“何事?”
三藏道:“贫僧昨日路径西牛贺洲黑水河,见到泾河龙王之子,聊起一件往事。”
“等等。”
李世民大惊,对他来说,这个泾河龙王可比三藏和尚记忆深刻多了,高呼:“他儿子要来报仇吗?”
三藏听他言语,惊道:“陛下果然认识泾河龙王。”
李世民不予回应,只问:‘他儿子要来报仇么?’
三藏宽慰道:“非也。那龙待我们很是客气,断然不会来寻仇,陛下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李世民长舒一口气。
三藏又道:“陛下既然知道泾河龙王,看来也知道他与袁守诚的赌约,知道魏征上天监斩的事情喽?”
李世民满心疑问,泾河龙王这件事和他身死又复生的事情,都是皇家绝密,除了几个亲信,外人断不可能知道,万一让大唐官员、百姓知道自己曾经死过,定然又会出乱子。
想到这,他厉声道:“御弟。泾河龙王被斩和朕魂游地府的事情,你知道也就知道了,但决不能外传?”
三藏闻言一惊:“什么?陛下曾经魂游地府?”
李世民一呆,好家伙,说错话了!
三藏不待李世民说话,追问道:“贫僧就是察觉泾河龙王之事有阴谋,担心陛下安危,这才设法回来告知。不想陛下曾经遭难?不知此事解决没有,以后会不会还有劫难?”
李世民迟疑道:“应该不会吧。”
三藏急道:“那泾河龙王有9个儿子,不知他们什么意思,也不知魏征、袁守诚等人有什么计划,更不知还有没有其他歹人。还望陛下说一下当年的事,贫僧给陛下推断一二。”
李世民见这个和尚满脸焦急,不像是作假,沉思一阵,缓声道:“当年之事,光怪陆离,说于一般人定无人相信。御弟既然已经认识了泾河龙王之子,说给你听听也无妨。”
三藏点头。
李世民继续道:
“当年是贞观十三年,朕正梦出宫门之外,步月花阴,忽然见一个龙王降下云端,变作人相站在地面,几步上前跪拜朕。口叫‘陛下,救我。’
朕问他是何人,龙王云,朕是真龙,他是业龙。因犯了天条,第二日该魏征上天监斩,故来拜求朕,望朕救他一救!
朕说,既是魏征监斩,朕可以救他。他欢喜叩谢而去。
朕梦醒后,念念在心。至五鼓三点设朝,聚集两班文武官员,却不见魏征,当即传旨着当驾官宣魏征入朝。
魏征本就准备好了上天之事,接旨不敢违迟朕命,不得已入朝参拜。朕将魏征宣上金銮,召入便殿,先议论安邦之策,定国之谋。将近巳末午初时候,命宫人取过大棋来,与他对弈。魏征不敢脱身,只好谢了恩,与朕对弈。
下到午时三刻,一盘残局未终,魏征忽然踏伏在案边,鼾鼾盹睡。朕任他睡着,更不呼唤。不多时,魏征醒来,俯伏在地道望朕赦他慢君之罪。
朕自然赦了他罪过,还要与之闲聊拖住他身,不料秦叔宝、徐茂功等急速入宫,将着一个血淋的龙头,掷在朕前,道千步廊南十字街头,云端里落下这颗龙头。
魏征闻言转身叩头道是他做梦所斩。
朕自此内疚不已,神魂倦怠,身体不安。当夜二更时分,正朦胧睡间,又见那泾河龙王,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首级,高叫:‘唐王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你昨夜满口许诺救我,怎么天明时反宣人来斩我?你出来!我与你到阎君处折辨折辨!’”
三藏静静听了半晌,插言道:
“这泾河龙王不知好歹,求人办事,别人应承下来已经是恩情,这又为何过来找陛下索命?”
李世民一叹,继续道:“谁说不是呢?”
三藏问:“后来如何?”
李世民再道:
“他扯住朕,嚷闹不放,朕有口难言,只挣得遍体流汗。正在那难分难解之时,只见正南上香云缭绕,彩雾飘飘,有一个女真人上前,将杨柳枝用手一摆,打的泾河龙王滚了三滚,那龙悲悲啼啼,径往西北逃去。原来这是观音菩萨,领佛旨上东土寻取经人,此住长安城都土地庙里,夜闻鬼泣神号,特来喝退业龙,救朕性命。”
三藏闻言大惊:“这里还有观音菩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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