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请你自重

《仙子,请你自重》

第132幕案件来去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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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查看现场,牧箫的目的很直接。

武夫修身,肉身的强悍程度,是其他修行途径无法比拟的。

牧箫以字意成真展现了囚魂木刺入周效恒身体的状况。

刺入心口的一端破损严重,但是位置极准。除了心口这一个伤口,周身再无半点其他伤痕。

周效恒被发现时,是趴在桌案之上,鲜血淋漓满地,此时已经干涸。

牧箫寻来周家下人,随便询问了几句。

“昨日你家老爷几时回的府中?”

“应该是子时吧。”

“应该?”

“老爷夤夜未归,夫人着我们去寻。我因为知晓老爷是和中州来的谭公子喝酒,便被派去寻老爷。只是,并未与老爷见到面。我想可能老爷和另外两位公子可能去别的地方了,便准备回来给老爷打个掩护。一来一回,回至府中已然是子正时分,没想到,刚一回来就听说,老爷已经回来了。”

牧箫沉吟。

谭兴河和宁洛名的证词说他们饮酒至亥时末,子时未到而分别。

而他们饮酒的酒楼与周府之间虽然隔着数个街道,因为道路规划平直,无论怎么选路,用时都是一样的。

“你是亥时末出的门,酒楼与府上有两刻钟的脚程?”

“隔了四条街,我来回跑得急了,所以快一些。”

看来真的是亥时末出的门。

来去半个时辰,子正回到府中。

这么看来,若两人选择路线不同,确实有可能彼此错过。

牧箫寻到其他下人询问。

“昨夜你家老爷几时回的府中?”牧箫询问的是昨夜看门的家仆。

“三更时分。”

“这么肯定?”

“因为更夫正好从门前经过。”

三更恰好为子正。

牧箫看了一眼周府所在长街,左右望去,一眼不见街口。

有点意思。

牧箫叫来元一,嘱托他几句之后,元一不情不愿的先行离开。

然后又去寻找周府的护卫。

“昨夜你们谁跟着周大人去赴宴的?”

护卫皆摇头。

有人出声。

“大人是武夫,在宁州城中,除非特殊宴会,一般寻常宴请,是不需要带我们的。”

“不带你们,醉酒如何?是有马夫相随?”

“大人是武将,从不坐马车的。来往自然以马代步。何况,大人从来也没喝醉过啊。”

好吧。

“那你们大人,几时回来的?”

“应该是子时吧?”

“应该是?”

“昨夜月隐星稀,不太分得清时辰。”

“你们大人回来之后,便待在书房?是有要事处理吗?”

“大人说时间晚了,一身酒气,怕扰了夫人。而且还吩咐后厨备了醒酒汤。”

“醒酒汤?”

“是的,每一次大人喝完酒宴后,都会名后厨准备醒酒汤的。”

“后厨在哪,我去看看。”

牧箫循着线索,前往后厨。

赵甲衣一脸无趣的打哈欠。

她向来做的是杀人的事情,这破案的事,还真是没经历过。

没想到,原是如此枯燥。

不过符佩君却听的很认真。

看来是真的很在意这个案件啊。

牧箫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符佩君,将对方的神情尽收眼底。

符家未被灭门之前,也是这宁州世家中的翘楚,这么看来,和周家有旧,到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就算有旧,需要如此在意吗?

在前往后厨的路上,牧箫在回廊之上,见到了一位配甲少年。

十七八岁的光景。

就是神色略显悲戚,跟死了爹似的。

“站住!”见到牧箫三人,少年突然出声。

牧箫停驻脚步,侧身打量起这个本该擦肩而过的少年。

“你们不是神策府的人!谁放你们进来的?”

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既然本少主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在院子里,就算不是神策府中人,那也是被允许了的。

“本少主有监管看查职责,我宁州的五城司司守被杀,亲自过问一下案件,有何不妥吗?”

“少主?”少年目露怀疑神色。

“不像吗?”

“现在像了。不过,少主想要玩乐,还请少主移步他所。家父身亡,就算以前对少主多有不敬,还请少主看在人已亡故,留些情面。”

什么叫现在像了?

这少年好不会说话。

“这位少将军,少主是来查案的,并不是来找麻烦的。你未经查询,擅自揣测,还需向少主道歉。”

少年眉头紧锁,听到符佩君的声音之后,脸色发红。

“你又是谁?我与少主说话……”

然后看到符佩君后,脸色更红了。

“咳……你一个护卫,多什么话!”

符佩君眯了眯眼睛。

“我乃虎威营副指挥使洛君怡,不是护卫!少将军这性子最好还是收敛一二,不是说你死了亲人,别人就能容忍你的任性。”

少年哼了一声,转过头看向牧箫,脸色神情古怪。

“少主,还会查案?”

“不会!”牧箫挑了挑眉。

少年甲胄啷当。

“死者是你父亲?”牧箫笑了一下,大概知晓符佩君为什么这么关心周效恒的死了。

如果所猜不错,周效恒大概是符佩君的舅舅。

为什么这么猜测,主要是,他不瞎。

符家五年前灭门,符佩君已经十六岁了。

就算五年不见,少年终究还是认出自己的表姐的。

即便掩饰,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诧也没逃过牧箫的眼睛。

但他假装没有看到。

赵甲衣却一副看到好戏的表情,开始默默吃瓜了。

这女将和这周家小二,难不成有什么感情纠葛?

好吧,这就是信息缺失和思路差异带来的迥然不同的结果。

“若是此中再无其他死者,少主所言,便是事实。”少年忍了忍,终究没有翻脸。

“好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还有一要事要询问。对了,后厨怎么走?”

少年看了牧箫一眼,随便一指,“往前走。”

便自顾自的先离开了。

往前走?

幸亏他性格好啊。

牧箫也不在意,反正府中还有下人,随便抓到一个问了便是。

符佩君的人际关系,在游戏里,并没有展现的很具体。

周效恒是她舅舅,也只是牧箫刚才一时两刻间的猜测。

当然,这并不重要。

符佩君自然有她想要调查的因由,舅舅也好,世交也罢,对于牧箫来说,意义并不大。

至少,暂时意义不大。

来至后厨,有人将牧箫拦住。

“厨房重地,外人不得擅入。”

好家伙,说话这孩子,脑残吧。

牧箫打量了一下这个学徒一般的仆人,年纪比他还小。

“神策府查案!”

“你骗鬼呢,你这根本就不是神策府的官服。再说了,神策府的紫衣大人早就来询问过了,你到底是谁?”

“朱循来了,我就不能再来?他问他的,我问我的,再说了,神策府穿什么衣服,还需要你来规定。本官就喜欢这么穿,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送你去见你家老爷。”

牧箫一个没忍住,玩心大起。

符佩君无语的咳嗽了一声。

“少主,莫要开玩笑了。还是先查问线索吧。”

牧箫侧目看了一眼符佩君。

还管起本少主来了?

不过看到被自己一句话吓住了小学徒,牧箫瞬间索然无味。

本以为是个可造之材,结果就这?

没意思。

“赶紧把厨师和其他人唤出来。”

“好……好的。”

小家伙转头就跑。

不一会儿,人员集齐。

周府的后厨有四个人。

主厨一位。

甜点师一位。

学徒一名。

杂役一个。

牧箫打量了一下几人,好像都挺正常的。

对几人着重的问了几个问题。

“昨日,你们几点准备的醒酒汤?”

“应该是子正。”厨师说道。

“我是甜点师,醒酒汤这事情不归我管。”

“我昨夜睡的死,没有起来……”小学徒老老实实的回道。

“反正是子时,我一过亥时就挺不住了。老爷回来的时候我都睡着了,那一定就是子时之后了。”

牧箫点点头,接着问道。

“送醒酒汤的时候,你们老爷还活着吗?”

杂役脸色发青的道:“少主,你这话要吓死人啊。当然活着啊,老爷当着我的面喝完的醒酒汤,我直接带了回来的。”

是这样吗?

怪不得屋中没见到装醒酒汤的碗。

“昨日,几个护卫当值?”

“两个吧?还是一个?我记不太清了。”杂役一脸害怕的回道。

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牧箫推门进入厨房。

大开间,一目了然的格局。

“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醒酒汤呢,突然想喝一次。麻烦给我也做一份,就和你们老爷昨晚喝的一样就行。”

厨师无可奈何,开始做了起来。

一刻钟后,醒酒汤出锅。

但却没有马上端给他。

而是放上醋,搅拌均匀后放置特质的冰鉴上,又等了一刻钟,才端了上来。

牧箫看了一眼,葱姜蒜糖醋……算了。

“呃,本少主忽然又不想喝了。”

牧箫从厨房离开,皱了皱眉,又回至书房,找到刚才问话的护卫,问道。

“昨夜,你们大人几时喝的醒酒汤?”

两个护卫互相看了看,一脸的莫名其妙。

“当然是姥爷回来之后就喝啊。”

是这道理。

按之前的流程来看,加上来往路程,至少需要三刻,慢的话,半个时辰就没了。

……

牧箫来至长街,亲自走了一遍周府与酒楼之间的距离。

然后又骑了马走了一次。

有意思啊,有意思。

看来,周效恒的死,还真不那么难破。

等到元一回来,牧箫就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了。

本来他以为这会是一场麻烦至极的案件。

但现在看来,这就是一场简单至极的谋杀。

谋杀者是谁,暂且不论。

单说案件。

这是一场蓄谋杀人案。

首先,周效恒回府的时间是错误的。

其次,牧箫让元一去调查了一下,昨日的更夫因为意外,并没有出岗,更别说恰好经过周府门前。

酒楼至周府,快速步行两刻钟可到,骑马,即便不准跑马,一刻钟也足矣走完这段路程。

亥末分别,一刻钟就可到家,根本不需要什么子正时分。

再说杀死周效恒的囚魂木。

囚魂木本身并非什么极为坚硬的木头。

想以囚魂木杀人,要么修为极高,要么将囚魂木削尖。

刺入周效恒身体里的囚魂木本身破损严重,说明凶手修为并不高。

以蛮力刺入八境武夫的身体,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但囚魂木特殊,一旦刺入心口,任何人,都将会失去战斗力,直至死亡。

牧箫之前经历可以验证。

这是囚魂木的特殊之处。

想要解除此咒,也极为困难。

那么,一个修为不高的人,要如何刺杀一位八境武夫呢。

只能下药。

下药的手段,就在这醒酒汤中。

醒酒汤的制作流程可以得知,这是需要提前制作好的。

那么这就需要一个前提,厨师是被提前通知准备醒酒汤的。

如此一来,一切便都顺理成章了。

符佩君听到牧箫的说辞,眉头紧皱。

半晌,出声道:“所以,凶手可能是那个杂役?”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只有他进去过书房。以现场来看,不存在从其他地方进入的可能。”

“可如果,死者在杂役送醒酒汤之前就已经死了呢?”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身中囚魂木,若未得及时限制,便会受控于傀儡师。”

“可周效恒死了。若是傀儡师所为,不应该把他彻底的炼制成一具傀儡吗?”

符佩君出声质疑。

这确实是个问题。

但也不是问题。

因为炼制失败了。

短暂控制和完全炼制成傀儡,是两件事。

至于为何会失败。

牧箫凝了凝眉,有一件一开始他就觉得异常的地方,现在不得不重新思考。

前两日周宇之死,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案件吗?

牧箫没有回答符佩君。

他在等朱循的案卷。

及至晚间,关于周效恒的东西,才被送来。

看着厚厚一沓的文件,牧箫瞬间无语。

这么晚送来,还送这么多……

耽误他去见佳人啊。

不过,这件事,他不弄明白,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只好隔空传信给白慕晴,今晚就不过去了。

怀秀阁中,收到牧箫飞纸传书的白慕晴,有些不高兴的撇撇嘴。

她看着牧箫传信中简短的叙述,忽然想起一件事。

最近几日,知语山的掌秘,似乎和储君,走的有些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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