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进入了二零一一年。
夏日里的一天下午,姬思荣、也就是鲍云发、肖秀英养子鲍小柱,带领着他那一拔伙人,在外村里施工盖民房哪。
姬思荣站在地上,指挥着一拔伙人磊房墙。他仰着脸冲着站在高处,交手板上的一个三十来岁的,正在烈日炎热的下面儿,磊房墙的一个瓦匠师傅,大喊大叫着骂骂咧咧:“小中你他妈的晌午没有吃饭呢?赛他妈的死了八期是的!你把手里的活放麻利点儿,快点给我磊行吗?”
叫小中的瓦匠师傅停住了手里的活儿,直起腰来抬手擦了擦两只眼,低头看着站在地上的姬思荣:“叔叔,这天忒热了,汗都流的俩眼里头去了,杀拉的俩眼都睁不开,你叫我怎么快着磊呀?”
姬思荣:“你他妈的这是挣钱来了,挣钱的事有好受的吗?钱难挣、屎难吃,你不知道哇?你不是结婚的那天后晌,在热热乎乎的被窝里,搂着个新媳妇那么幸福乐呵了!”
叫小中的瓦匠师傅:“我我我、、、、、、”
姬思荣打断瓦匠师傅的话:“你冲着我,我我我什么呀?你要是怕受累、受罪,就下交手滚的家走,搂着媳妇睡觉去幸福儿,你就别挣这个受累、受罪的钱了。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好找着哪,一抓一把一把的!”
叫小中的瓦匠师傅哝哝道:“你小子比解放前的大地主还恶哪!”
姬思荣:“你说什么来、你刚才说什么话来?”
叫小中的瓦匠师傅,没有言语转过身来继续磊墙。
姬思荣大嚷白喝地:“我告上你小中,你顶到傍黑子要磊不完,这十行墙,你今儿个就是一道子黑,没有你的工,你就甭想挣钱了,我这不养爷!”
叫小中的瓦匠师傅,一听姬思荣的话庄稼火起来了。他把手里的瓦刀,往新磊的砖墙上一摔,直起身转过身来,低头看着站在地上,仰着脸看着他的姬思荣,怒声:“你小子就是旧社的一个地主,而且还是一个恶霸、狼子野心的地主!这交手搭的这么高,走道都不好走,干活齁鸡巴不好干的,你上磊来吧!我看看你顶到傍黑子,磊的完十行墙吗?”他说完怒气冲冲的,顺着搭交手板的戳杆,爬到了地上,往墙的阴凉里一坐,还真不干活了,气的他胸脯子一鼓一鼓的,用手抹着脸上的汗水。
“你他妈的看着我上去磊,我要是顶到傍黑子磊不完十五行墙,我就他妈的姓你家姓儿!”姬思荣说完,顺着搭交手板的戳杆儿,恼怒的爬上了交手板上站立起来,顺着交手板走,想过去拿瓦刀。交手板太窄,交手板上还有一摞一摞砖。他是从交手板的东面儿,往交手板的西走,他心中窝着火,他猛一抬头太阳的光线,一晃他的一双眼睛他一闭眼,你可就站住别往前走了。他心里不是和叫小中的,那个瓦匠师傅堵气、窝着火呢吗,他恨不得一步走到瓦刀前,拿起瓦刀来磊墙。所以他没有止住步继续往前走,他刚往前走了两步,一只脚正好踢在一摞砖上,身体就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外一歪,交手板又窄,交手板又一晃悠,姬思荣就在交手板上掉下来。要是直接把他摔在土地上,最多把他摔个腿伤胳膊烂的,到医院里给他接巴接巴,用不了多日子也就好了。也该着老天爷报应他,咱说明了他不是倒霉,因为他过去办的事儿,太不是个人办的事了,也太狠毒了。咱就不说别的事了,咱就说他办的两件事儿。咱先说鲍云发家老两口子,把他从月坑里抱回了家、不但没有饿死他、把他还给救活了,鲍云发家老两口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给养大了,又给他娶妻生子,最后的结果又怎么样呢?他还不是为了过上奢侈的生活,认祖归宗把鲍云发家,老两口子给抛弃了吗?老两口子想见孩子一面儿,这小子都不让见。咱再说说谷小芝找抹房的事儿,他为了钱失去了道德、失去了人性、失去了乡里乡亲的情面,他怕小芝给不起他的工钱,愣是没有给小芝家抹这个房顶儿。谷小芝是怎么求他的,前写过了咱在这就不说了。但凡有一点人心的人,都办不出这两件事来的,他连畜牲都不如哇。再说姬思荣在磊墙的交手板上,掉下来摔在哪了。姬思荣在交手板上掉下来,确实是摔在了一个没有砖的平地的土地上了。可是没有成想他的头部,确磕在了一块三角形,不起眼的块砖头上了,把那块三角形的不起眼的砖头儿,磕进脑袋瓜里有一半去,当时姬思荣就昏过去了,血流出来红了一片地。干活的人们一看紧着忙着的找了辆车,就把姬思荣送到了镇里的医院,有人打电话又通知了他的妻子。姬思荣的妻子和儿子,开着一辆农用柴油的三嘣子车,及时的赶到了镇医院。经镇医院的医生,检查、诊断,姫思荣头部的伤情十分严重,镇医院医的医生治不了,需要及时的转到县人民医院里,进行抢救、医治。姬思荣的妻子、儿子俩人一起,开着农的三嘣子车,马不停蹄的就往县城里赶。太阳压山以后,就赶到了县人民医院,入了急珍室。县人民医院的医生,给姬思荣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检查的结果是,姬思荣头部的伤情十分严重,建议姬思荣的妻子,姬思荣应立即住院、及时的抢时间、抓紧治疗,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姬思荣的妻子、儿子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带多少钱,不够交给医院里压金的钱,只能把姬思荣停放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姬思荣的儿子一个人,开着三嘣子车回家拿钱。
姬思荣的儿子名叫姬果辉,今年二十四岁,已经订了媳妇儿、准备今年入冬以后就结婚。
姬果辉开着三嘣子车,出了医院的大门儿,上了县城里的马路。顺着县城的马路,开到了县城的西头儿,往南拐过弯来,就上了安马公路了,顺着公路往南的杜柳村就开下来了。这会人们已经吃过了晚饭了,天色已经是大黑了。公路上的车辆不太多,姬果辉打开了三嘣子前面的大灯,大灯不太亮。他把三嘣子车的档位挂到了最高档,脚踩着油门踩到了底儿。那三嘣子车开的“哒哒哒、突突突”的响声儿,就像是放鞭炮,三嘣子车开的,不能说是像箭头子一样的快,用风驰电掣的成语来形容,还是不过分的。车斗底下柴油机的烟筒,冒出的一溜黑烟还没有散去,三嘣子车已经开出去二里多地了。姬果辉坐在驾驶坐上,手握方着三嘣子车的两个大把、全身绷着劲儿、瞪着俩眼珠子,盯着前方的路面儿,开着三嘣子车心急如焚哪。
农历六月里的天气,就像是小孩的脸说变脸就变脸儿。姬果辉开着三嘣子车,离着杜柳村还有二里来地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刮上一块黑鸦鸦的乌云来,只听“嘎啦”一个劈雷,登时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姬果辉顶着狂风、暴雨,继续往前开着三嘣子车。也就是有二、三分钟的时间,三嘣子车就下了安马公路,驶上了通往杜柳村的,一条窄小的乡村油漆马路,离杜柳村还有二里来地,就进到了村里面了。
这条通往杜柳村,村里的乡间窄小的油漆马路,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修建的一条豆腐渣的工程。承包修建这条,油漆马路工程的包工头儿,由于利益熏心、偷工减料,把国家给的修这条公路的钱,贪污了有三分之一,结果修成的公路、路面儿,没有几年经过汽车的碾轧、砸打、水泡,路面就出现了大坑小洼儿,路难行的壮况了。又经过这几年大车小辆的碾轧、砸打、水泡,路面的坑洼更大了,路更难行了。姫果辉顶着狂风暴雨,开着辆三嘣子车,行驶在这样的路上,你说得有多危险吧?他仗着自己是本村的人,平常的日子里他开着三嘣子车,几乎天天走这条公路,对这条公路的路况十分熟悉,他没有把三嘣子车的速度减慢。他开着三嘣车颠颠达达、左拐右拐,左歪右斜的行驶着。这会路上的积水有半尺来深了,淹没了路面上的坑洼处。公路两旁的庄稼地里,一片白茫茫。风紧、雷声大、雨下的急。雨水直接就浇在,姬果辉的身上了。雨点子拽在姬果辉头上、脸上生疼生疼的,雨水流进他的眼里,杀拉的两只眼疼的他好不难受哇。姬果辉开着三嘣子车刚一进村,一个震耳欲聋的炸雷声,吓的他一哆嗦,两只握着三嘣子车把的手一发软,三嘣车就冲向了路中间,车速没有减。三嘣子车往前没有走几米远,前面的那个轱辘,就扎进了一个坑里面儿。三嘣子车开的太快,贯力非常的大,后车斗往上翘起有一米来高,坐在驾驶坐上的果辉,两只握着车把的手一松,人往前折着跟头就飞出去了。也赶上寸劲了,你飞出车去以后,两只脚前落地也行啊,摔不死你,他竖着身子头朝下头前落的地儿,当时就摔了他个脑浆崩裂死了。
第二天早晨雨过天晴,有人发现姬果辉的时候,他泡在路面上的积水里,尸体都泡浮囊了,身上落满了蝇子。
再说姬思荣没有及时交给,医院里的压金钱,当误了宝贵的时间治疗,命是保住了,就是成了个植物人,天天都得有人伺候他吃喝,再想挣钱过上奢侈的生活,门都没有了。
又一家平日里不积德行善,净办恶事儿,最后落了这么一个可叹可悲,让人们解恨的下场。
老天爷对这样的恶人报应,时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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