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格兰场出来之后，天色就已经不早了，傍晚的斜阳映照着伦敦，让这座城市散发出不一样的色泽。

狄仁杰和夏洛克分开之后，就向着和安格丽娜约定的聚会地点走去，那里并不遥远，所以他打算直接步行前往。

嗯，说起步行前往，他就想起了，上一次他这么打算的时候，就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不过他并不是非常迷信的人，所以倒不会因此就心有顾忌。

两个人约定的地点是维多利亚堤岸花园，这里距离苏格兰场不到一千米，花园沿着泰晤士河分布，靠近河岸的地方有不少鸽子和小动物。站在河堤上，向南望去，还能远远的看见大本钟和威斯敏斯特宫。

然而这附近倒确实没有什么餐馆，如果要吃晚餐的话，狄仁杰想，两人或许还得再走上一小段路。

不过此时，安格丽娜还没有赴约，狄仁杰就先找到了一张公园长椅，对着河岸坐下，看着夕阳在泰晤士河上洒下一层粼粼的金色光辉，舒适而惬意。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安格丽娜的身影远远出现在了河堤的另一头，她手上拿着两个纸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狄仁杰看到安格丽娜后，礼貌地从公园长椅上起身，并向她挥手示意。

“这是什么？”等到安格丽娜走近，狄仁杰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纸袋子。

“康沃尔馅饼，”安格丽娜将一个纸袋子递给狄仁杰，“也是今天的晚餐。”

“谢谢款待，”狄仁杰接过纸袋子，袋子的分量不轻，摸起来还有些烫，应该是刚刚出炉的。

“边走边吃吧。”于是两人并肩在河堤上走着。

康沃尔馅饼是一种以牛肉、土豆、甘蓝和洋葱为馅料的糕点。它来自英国康沃尔郡，馅料用盐和胡椒调味，牛肉鲜嫩多汁，蔬菜柔软可口。

总的来说，口感还是很让狄仁杰惊喜的，当然他并不能判断究竟是这种食物本身就好吃，还是做的人手艺高超。

主要是他在纸袋子上看到了尤娜面包房的字样，考虑到那位斯塔布斯太太是三阶超凡者，更是被查尔斯阁下盛赞为“十分擅长超凡料理”，那么她的手艺想来再怎么高估也不过分，当然法棍除外。

品尝了几口馅饼垫垫肚子后，狄仁杰就开口了，毕竟他今天是来补习“常识”的，而不是来吃晚餐的：

“说起来，我一直有个疑问，当初在酒吧里，其实你们几位根本就没把那两名俄国人放在眼里对吧？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他们解决了呢？我想以查尔斯阁下和斯塔布斯太太的能力，总是有一些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的吧？”

“理论上说，”安格丽娜不假思索地说：“就算是三阶超凡者，也不能用自己的身体硬抗子弹，当然，这里的三阶超凡者是需要限定在没有进行身体改造的三阶中，毕竟有不少无底深渊途径的超凡者，把自己的身体转化为僵尸、吸血鬼、幽灵这类生物，一般的子弹对他们伤害就不大了，另外三种途径热衷身体改造的超凡者则比较少见。总之，除了这些特殊情况以外，普通人的火器对中低阶的超凡者来说还是很有威胁的。”

“原来是这样，”狄仁杰点了点头，他之前就有过这样的猜测，因为在他镌刻真名之言的过程中，只有精神在壮大，肉身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过这只是理论上罢了，”安格丽娜眨了眨眼，笑道：“实际上，超凡者虽然肉身扛不住子弹，但是却可以依靠真名之言赋予的超凡能力躲开或抵挡，所以，你猜的没错，我们当时确实没有太将那些间谍放在眼里，之所以不动手，主要还是怕万一事后保密局的人查出什么，会给自己找麻烦。另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当时我们的注意力全被查尔斯阁下遇刺这件事吸引了，于是没有心思理会那两个间谍。”

“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的出手，华生先生，”安格丽娜突然语气变得郑重，没有了方才的随意，“不管是那两枪，还是之后和夏洛克先生对真相的探查。”

“您太客气了，如果没有那一次，我想我也没有机会踏入超凡的大门，说起来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查尔斯先生不将夏洛克也引入聚会呢？是因为麦考夫吗？”狄仁杰有些好奇地看向安格丽娜。

“这也许是一部分的原因，但这件事情其实超出了我的权限，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曾偶尔听查尔斯先生提起过，黄金黎明协会中，有一位贤者非常欣赏夏洛克先生，对方打算亲自成为夏洛克先生的引路人。”安格丽娜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贤者？”狄仁杰捕捉到了重点。

“没错，贤者，第四阶的贤者。”安格丽娜有些感慨地说，“对了，查尔斯先生有没有和你说过超凡为什么会划分为五个阶段？”

“我大概知晓第一阶和第二阶是怎么回事。”狄仁杰无奈地摊摊手，当初查尔斯似乎非常赶时间，很多东西都只是浅尝截止地讲了一下，并没有做任何的展开。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是好一段时间没有听到查尔斯先生的消息了，今天苏格兰场结案对方也没有来。

“那我就从头和你说一下吧，”安格丽娜挠挠头道，“超凡第一阶学徒，顾名思义，这个阶段的超凡者是神秘世界的学徒，需要从头开始认识这个世界，而这个过程的起点，就是凝聚出三句属于自己的真名之言，它们既是我们能力的来源，也是我们灵魂的坐标。”

“三句真名之言凝聚完成后，超凡第一阶的路就算走完，之后要做的就是开门——利用三句真名之言共同绘制出的金色门户，让精神体从灵魂房间内走出来，从而让超发能力可以不被削弱地作用在现实中，精神力也可以直接影响到身体之外的现实空间，当然距离和范围都比较有限，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阶段超凡者的实力都会发生第一次质变。”

“不过，走出门户并不容易，镌刻三句真名之言只是第一个条件，还有第二个条件，”安格丽娜严肃的提醒到，“就是强化自己的精神力，达到至少1.5倍的程度。”

这是狄仁杰目前最需要的知识，瞬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为什么会有精神力的要求呢？”

“还记得灵魂房间是什么吗？很多超凡者认为，这是自己晋升的阻碍，但却忽略了，灵魂房间首先是人类灵魂的保护者，恰恰是它的存在，让人类的灵魂可以免受外界伤害，而学徒开门的过程，就相当于主动撤去了这层防御壁垒，所以，我们除了利用真名之言记住自己家的地址以外，还必须把自己的灵魂锻炼得更加强壮。”安格丽娜用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这让狄仁杰立刻明白了背后的原理。

“那么要如何才能壮大灵魂呢？”狄仁杰虽然已经有了一种办法，不过他还是想知道正常永恒天平途径的超凡者的成长方式。

“还记得智慧辉光吗？它们不仅可以用来撰写真名之言，也可以用作培育灵魂的养分。”安格丽娜解释道。

“原来如此，”狄仁杰一边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一边则在心里思索，虽然颜色不同，但是大家本质上好像都是在“吸光养膘”啊，不过比起一般人，自己有两种获得养分的方式，算是一种优势，就是不知道两种养分会不会冲突，不过这个就只能之后回去再尝试了。

“第一次开门最是凶险，由于从未接触过外界，我们的精神体就像新生儿一样娇嫩，在开门之后，外界的光线、辐射、冷热、风等等一切，都会消磨我们的精神体，而一旦精神力枯竭，超凡者不仅晋升会失败，还会失去生命；根据协会的记载，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一个成年人正常状态下的精神力是不可能撑过这个过程的，所以必须壮大我们的灵魂后再开门。”

“灵魂本身是拥有适应力的，这种适应力甚至要强过我们的身体。在第一次开门之后，灵魂虽然会被消磨，但在消磨的过程中，我们的精神体会逐渐适应外界，新生的精神力会渐渐拥有抗性，而当抗性出现后，哪怕我们的精神力已经快要油尽灯枯，这一关也算是熬过去了，所以开门的关键就是让自己的精神力庞大到可以撑到抗性出现的时候。”

“非常清晰，”狄仁杰赞叹道，手中的康沃尔馅饼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吃完了，“但我还有一个疑问，既然外界的消磨这么危险，我们为什么不每次只开门片刻，然后就立刻回到灵魂房间内？每次消磨一点点不是更好吗？”

“并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华生先生，”安格丽娜摇摇头说，“但很可惜，消磨的过程，在我们的灵魂离开灵魂房间后就会直接开始，并且无法终止，哪怕我们的灵魂立刻回到灵魂房间内，消磨还会继续。”

“这是为什么？”狄仁杰有些想不明白。

“协会内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但是一种大家都比较认可的猜测是，消磨的本质并不是外界对灵魂的持续性伤害，而是当灵魂来到外界的瞬间，它就发生了某种根本上的改变，而整个消磨的过程，就是灵魂在适应这个改变的过程，而越是虚弱的灵魂，越难以适应这种改变。”

“这真是超乎想象，”狄仁杰感慨道，还好他昨天晚上稳妥了一把，没有莽撞地直接开门，“我受益匪浅，感谢您，安格丽娜女士。”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安格丽娜摆了摆手，大方地说，“对了，你真名之言镌刻的怎么样了，查尔斯阁下说你天赋非凡，现在应该镌刻完两道了吧。我当初也差不多是这个速度，一周镌刻了两道真名之言，第三句虽然难了一些，不过也在第二个月完成了，这在协会内都还算不错。”

安格丽娜语气平静，但狄仁杰能够隐隐听出对方隐藏在平静背后的小得意。

“你说的也没错，”狄仁杰谦虚地说：“不过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三道，女士。”

“虽然用了四五天，但我已经镌刻好三句真名之言了。”

安格丽娜：…………

安格丽娜：（╯‵□′）╯︵┴─┴

（最近几章要么是交代设定要么是过渡情节，会比较平淡~大家可以先攒一攒~）

（但也别养太久，起点现在的机制对新作者还是太难了点，泪目了）

（今天蹭了老师的工作牌去了影展，还遇到了吴京老师和郭帆导演~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