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测试不足以说明什么，但终归是给了李乔客一点信心，这让他能从中得出一些判断，只是还不好下定论。

他心中还有许多疑问，但现在还不是仔细思考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现在他还在剧院里，恐怖分子还在慢慢合围整个文化宫，等到他们缩小封闭圈，做完了准备，那再救人就难了。

是的，李乔客回归了，但他仍然准备遵循李乔柯的意志，继续救人，因为他不再是过去那个纯粹的李乔客了，他已经变了。

俗话说，虎死不倒威。

李乔柯虽然已经不再是这具躯体的主导，但他的影响犹在。虽然李乔客跟李乔柯是两个不同的人，但是李乔柯存在过，在这具身体已经留下了印记，他持续不断地进行了三个星期的自我改造，以至于这具躯体的本我早已不是原先的本我。

这就直接影响到正在使用这具躯体的李乔客。

而且，在此之前，李乔客的自我虽然下线了，但是他的“意”还着在李乔柯身上，入戏太深，不自觉便会代入角色。

所以，肉体的习气加上认知的扭曲，双重影响下，现在的李乔客就是三周以前的他与这三周的李乔柯的融合。要说此时与李乔柯做主体时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思维的主导又变成了李乔客。

“大号回归，小号也不用下线。”李乔客意气风发道。

恩？

李乔柯怔了一下，没理解李乔客何出此言。

但毕竟他还有着李乔客的记忆，与李乔客基本没什么区别，代入一下三周前的思维方式，立马明了了。

“你想让我做你的外挂？”

“没错，这正是我创造你的目的，不过话虽如此，我还是要礼节性询问你一下，你愿意不愿意呢？”

李乔柯不假思索地回应：“我愿意。”

“那你更愿意我叫你二乔客，还是李乔柯呢？李乔客的名号你不要想了，我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可能接受一个“非我”的“主观意志”还代我行事。”

李乔柯皱了下眉面露不悦，但他转念一想。

我本来就不是李乔客，代他行事三周，也不过是因为这具躯壳在这个世界有具体的名号，现在正主回归，自己客体分离，有什么必要再继续叫李乔客的名字呢，正主的出现，恰好给了自己做真实自己的机会。

他想及此处，念头通达，遂而又展颜一笑：“就叫我李乔柯吧。从今以后，李乔客是李乔客，李乔柯是李乔柯，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

“不愧是以我为模板创造出来的，想到一起去了，我们两个简直就是一个人嘛！”

李乔客笑着打趣，然后正色道：“那么闲话少叙，速度救人！我们要跟恐怖分子抢时间！”

“正该如此！”李乔柯也跟着郑重起来。

“不过在此之前......”李乔客走向了厕所门。

“婆婆妈妈！有什么话一口气全说了。”

“借你神通一用。”

李乔柯立马明白李乔客说的神通指的是什么，传染！

他此前因为不愿意相信自己是被创造出来的魔像，一直不愿意回想具体的细节，更不愿意直面这件事，所以对传染这个自己与生俱来的外挂，根本没仔细想过，更没想过怎么用，要不是李乔客提醒，他还差点忘了。

“给你给你，全都给你，只要你能救出更多的人。”

李乔客闻言，立马放出了自己的灵感感知。

是的，这个被《创造魔像纲要》强化了的能力，被李乔柯发扬后，他也会用。

“你呀，太保守了，有外挂都不用，真是死板！”

李乔客判断着危险，打开了厕所门，然后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灵感判断没有危险，预演的路线不会碰到人，就没必要畏畏缩缩了。

李乔柯也一起飘了出来，他没有形体，无人看得见他，所以走路姿势比李乔客还猖狂，更准确的说，他是闲庭散步的溜达，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的淡定，仿佛跟刚才吓得腿软的那个不是他，简直是强烈的反差。

“阿对对对，你不保守，没挂都想着开挂，我能跟你比吗，我的造物主？”李乔柯背着手讽刺李乔客。

“hello！hello！”

李乔客还没回应，他怀里的小渡鸦先回应了。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在他外套内袋里睡得死死的，一点没有对外界环境的警惕，动物的敏感在他身上仿佛消失了一样，刚才李乔客那么跑它都没有醒过来，这时候一醒，张着大嘴就往外探头。

李乔客和李乔柯同时吓了一跳，俩人迅速收起刚才的从容不迫，扭头就跑。

李乔客迅速退回厕所，麻溜地又把门插上了。

李乔柯一想逃，立马第一个念头是得先撤回厕所，不能被恐怖分子发现——他还维持着肉体的思维模式，但因为他是灵体，所以心念一动，以比李乔客更快的速度，直接闪现进了厕所。

锁好门的李乔客的看着已经出现在厕所的李乔柯，俩人眨巴眨巴眼，都识破了对方的心思。

“这家伙想装过我。”

“这家伙想比我还摆谱。”

本来就是一个人，出自同一份记忆，谁装得过谁呀！

俩人心中吐槽，却默契地都没直接点出来。

毕竟俩人的记忆共享了，骂对方跟骂自己没什么区别，真要点破，俩人面子上都不好看。

“你呀你呀，怎么这么没眼色！”李乔客很铁不成钢的把小渡鸦掏出来，指着他一顿数落。

“就是！把恐怖分子引来，给你粒花生米，我不白救你一命了。”李乔柯也跟着对小渡鸦指指点点。

小渡鸦迷茫了。

啊？

一边是熟悉的气味，一边是熟悉的灵体，哪个是救我性命的恩人？

它迷惘地一会儿看李乔客，一会儿看李乔柯，脑袋扭得跟拨浪鼓似的。

【它能看见他】

【它能看见我】

俩人瞬间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你看这小家伙还挺灵。”李乔客抱着小渡鸦就走到了窗边：“不过可惜了......”

李乔柯也叹口气，与李乔客心意相通，即使不用读心也知道他的打算，接着他的话道：“这里是险境，你留在这里只能徒徒增加危险，即使舍不得......”

李乔客又打开窗户，向下看了一眼，远处尼基塔正边打电话边狂奔而去，可能是报警吧。

他不去关注尼基塔，伸手往外一抛，就把小渡鸦扔的高高飞起。

“走吧，在外面等我，我们外面再相见。”